“去得的!”蘇禾立刻安排下去,讓暗衛長去套馬車,又買了好些吃食,準備了幹淨的水。
“那地方又髒又臭,不然把孩子們留在鎮上?”劉嬤嬤猶豫道。
“若他真的在那裏呢?第一眼看到孩子,多好。”蘇禾看了看懷裏的小傾,輕聲說道:“傾兒,你要去見爹爹嗎?”
小傾兒仰著小臉靜靜地看著蘇禾,突然就手了蘇禾的臉。
兩個兒子長得和裴琰越來越像了!若是裴琰當真重傷,睜開眼睛看到孩子,一定會好得更快。
在鎮上采購完東西,套了兩駕馬車,暗衛長他們都騎馬。嬸子安排在後麵一架馬車上,和劉嬤嬤小錦兒一同坐。蘇禾帶著三個孩子躺在前麵的馬車上,看著三個孩子,心裏說不出的複雜難。
“乖寶兒,爹爹說不定就在白山,你們可以看到爹爹了。我想爹爹,你們想不想?”
小珍珠偎在懷裏,手裏擺弄著一隻小布老虎,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說什麽。小灼爬過去,和一起咿咿呀呀。小傾安靜地躺著,大眼睛撲扇撲扇看著蘇禾。
突然,馬車砰地響了一聲,停了下來。
“什麽人攔路。”暗衛長騎著馬上前,看著前麵十來個蒙著麵的男子嗬斥道:“滾開,饒你們不死。”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領頭的一句話沒說完,暗衛長手中的馬鞭狠狠甩了過去,直接卷住了他的脖子,那人被狠狠甩起來,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找死。”暗衛長挽起馬鞭,揚聲道:“撞過去,想死就全他們。”
這些地惡霸平常也就敢欺負百姓,哪裏見過暗衛這種手的人?當即就嚇尿了,哆哆嗦嗦地往路邊跑。
“你們去白山就是找死,那裏已經被黑水淹了。你們去死吧!”有個膽大的著頭皮,虛張聲勢地咆哮了幾句。
蘇禾擰了擰眉,讓人停下了馬車。
們方才都沒在鎮上打聽,正好把這些人過來認一下人。這些混帳東西每天在街上來來去去,肯定也見過不路過的人。
“見過嗎?”暗衛長打開圖,舉到那群人麵前。
“這不是師爺嗎?”有個人長脖子看了看,立刻說道。
“師爺,哪裏的師爺,他人在哪裏。”蘇禾立刻打開了車簾子,急聲問道。
“憑什麽告訴你!”幾人對視一眼,那膽大的出五指晃了晃:“除非,給這個數。”
“給你。”暗衛長一掌狠狠扇了下去:“夠不夠?”
那人牙都被打飛了,眼白一翻,直接暈了過去。另幾人一瞧,再也不敢嚷,七八舌地說了起來。
“哦,一年前,白山腳下也湧過黑水,縣太爺就請白山觀的老道長一起,進山看鬧什麽妖。那次老道長從水裏撿了個黑不溜湫的男人,還把黑水給治好了。沒想到這幾日山裏下了暴雨,這黑水又開始流,還越流越兇。老道長後來帶男人來過鎮上看傷,說這人是個師爺,就住在道觀裏。”
“對對,那男人瘦得厲害,眼睛瞎了,但就是這圖上的人沒錯,。”
“眼睛瞎了?”蘇禾一陣眩暈,可想到他還活著,又是一陣狂喜。
“快帶我們去道觀。”一把揪住一個惡霸的發髻,拖著他往馬車上推。
“現在去沒有用,那老道士的道觀在山尖尖上,不知道在哪個裏閉關,每三年才下山一趟。去年他來過一趟,再過兩年才會下山。”嬸子接話道。
“去白山,上山找,給皇上去信,讓他派人來。”蘇禾匆匆安排道。
一行人半夜才趕到白山,果然小村子裏四都是又黑又臭的水,衝得人呼吸不了。暗衛長帶人進去查看了一圈,當即決定就宿馬馬車上,馬車停得遠一點,聞不到臭氣的路邊。
嬸子跟著牛車先回了村,蘇禾從馬車上下來,仰頭看著月下黑漆漆的大山,恨不得現在能一下子蹦上去。
“王妃先歇著吧,明兒進山,還得花力氣呢。”暗衛長勸道:“王爺現如今肯定還在治病,老道長一定會治好他的。”
“會嗎?嗯,一定會的。”蘇禾仰著小臉,低喃道。這一年多來總是勸自己要有信心,可如今終於有了線索,卻害怕了,怕又是一場空,怕找到他時,得到的是那個最不願意知道的結果。
“姐姐,小珍珠哭了。”小錦兒抱著小珍珠過來了。小家夥雙眼閉著,一一地哭泣。
“是夢魘了嗎。”蘇禾接過小珍珠,抱在懷裏溫地哄著:“小珍珠乖,爹爹很快就能回來了。他就在前麵這座大山裏。”
小珍珠今年一歲四個月,裴琰走的時候,才兩個多月。他離家時,孩子們隻會哭會笑,如今小珍珠會娘,會姐姐,隻是蘇禾一直沒忍心教爹爹……
把臉在小珍珠的小臉上,哽咽道:“要看到爹爹了,小珍珠。”
“爹、爹……”小珍珠眼睛閉著,仍是在小聲泣。
蘇禾怔怔地看著小珍珠,突然有了個奇異的念頭。是不是父連心,小珍珠覺到了裴琰的存在?抱著小珍珠匆匆回到了馬車裏,想看看兩個兒子有沒有這樣的狀況。
小灼正在馬車裏爬來爬去,小傾躺在的被子裏,舉著小手在研究他的手指。
“灼兒,傾兒,你們看看那山,爹爹在山上嗎?”蘇禾推開馬車窗子,讓月傾泄進來。
小灼爬到了窗子前麵,小手搭在窗子上,爬著站了起來。他看著溫的月亮,快活地笑了起來,小手出去,像是要抓月亮。
蘇禾又看小傾,他轉過小臉看著窗外的山,吮了吮手指,脆生生地了聲:王爺。
蘇禾:……
“是爹爹。”糾正道。
“王爺。”小傾兒抬起小腳往裏塞,含糊地回應。
小灼兒從窗前轉過頭來,樂嗬嗬地應道:“王爺!”
好清晰的一聲!
蘇禾看向大山,小聲道:“爹爹肯定聽得到。”
……
白山頂上。
月如銀鉤,懸於山巔。一個小道觀靜靜地矗立在月下,羅漢鬆遮住了道觀後院的小屋子,小屋裏著昏暖的。
白發蒼蒼的老道長捧著藥碗推開門,慢步走了進去。
在木板床上,裴琰盤坐著,一襲青道袍穿在削瘦如紙的上,闊袖隨著吹進來的風輕輕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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