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秦霜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病房。

秦世宇见脸不对劲，尤其是一双眼睛里，竟没有一点。

他担心地走过去：“囡囡，怎么了？问出什么了吗？”

秦霜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想说。

秦世宇有些紧张了起来：“你脸怎么这么难看？他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秦霜道：“二哥，我没事。”

思绪一团混乱，只觉得听完郭胜说的那些，心俱疲。

秦世宇道：“那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

秦霜道：“我想……先冷静一下，可以吗？”

抬眸，看向秦世宇：“我现在心有点乱了，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想静一静。”

“好。”

秦世宇也不想：“你先好好冷静。我送你回家。”

“嗯。”

回程的路上。

秦霜着窗外一掠而过的街景，眼神空又迷茫。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接通电话，那端只传来男人谨慎的声音：“郭胜死了，急肝衰竭。”

秦霜：“哦。”

挂断电话。

秦世宇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却并没有问起。

看样子，郭胜和秦霜一定说了什么，否则，秦霜不至于像这样丢了魂似的。

秦世宇将秦霜送到家，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一会儿。

午觉醒来，已是下午一点半了。

手机上，纪寒洲发来短信：“下午3点。”

和他约定好，每周固定的日子，都要去给宋南栀诊病。

秦霜放下手机，太阳突突突得跳。

就是这个人。

自导自演了那场绑架案，害得大儿子夭折，是害死宝宝的罪魁祸首，如今，还要救的命？

秦霜突然想到，倘若，那天晚上，若不是临死关头回忆起自己的份，若不是三哥赶到及时，就那样葬火海，或许……等死后，的心脏，就会顺理章地被纪寒洲移植到宋南栀的体里。

一想到这种可能，秦霜就觉到一阵莫名的恶寒！

这个人，当真是蛇蝎心肠，计划如此缜。

看表面上仿佛弱无骨，单纯无害的样子，谁能知道，如此险歹毒！

秦霜冷笑了一声，翻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佣人走了过来，问道：“五小姐，您要出门吗？”

秦霜：“把我的医疗箱提过来。”

“是。”

秦霜拎起诊疗箱，去了车库，上了车，朝着江山水榭疾驰而去。

……

“纪爷，秦霜小姐到了。”

纪寒洲走出书房，梯口，他与秦霜迎面相撞。

秦霜驻足停步，抬起头，沁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纪爷，你怎么在家。”

纪寒洲道：“我在等你。”

秦霜道：“放心，我很守时，约定好的时间，我会准时到，下次不需要再发短信提醒我。”

纪寒洲：“这是怎么了，一张，满满的火药味。”

秦霜道：“纪爷，我要给宋小姐诊病了，你没有其他事，就不要挡路。”

说完，越过他，朝着宋南栀房间走去。

纪寒洲转过，就要跟上去。

秦霜又道：“别跟过来，我诊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不相干的人在场。”

说完，推开门，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房间里，窗帘紧紧拉掩着，只亮了一盏落地灯。

秦霜随手将房门反锁。

关门反锁的动静，一下子惊动了床上的人。

宋南栀惊呼了一声：“谁？”

秦霜冷冷道：“宋小姐慌张什么，是我。”

一步步走到灯下。

宋南栀认清了，这才舒了一口冷气：“秦医生，是你啊。”

秦霜盯着良久，突然冷嗤一声：“我不是说过，不要我‘秦医生’。”

宋南栀道：“那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秦霜扬起下颚，朝着一步步走进，清冷而夹带凉意的眼神，落在的上：“宋南栀，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宋南栀一下子怔住了：“你……什么意思？我们……之前见过吗？”

秦霜道：“怎么会没见过呢？”

将医疗箱轻轻地放在一边，在床边坐了下来，水眸含笑，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让人惊骇不已的话：“我是云染啊。”

宋南栀脸僵了许久，却是笑了：“秦小姐，你在讲什么胡话？你怎么知道‘云染’，已……”

秦霜截断的话：“五年前已死了。”

宋南栀再度愣住。

秦霜勾了勾：“是啊，一个死了五年的人，怎么会再次活生生地出现在你面前呢？你当然会觉得不可思议。”

顿了顿，双手撑在床沿，眼神死死绞杀在的上，骤然不苟言笑，一字一顿：“但我若说，我就是呢。”

宋南栀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能……你不可能是！……”

秦霜道：“宋南栀，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我又不是鬼，更不是回来朝你索命的厉鬼。”

宋南栀哆嗦着：“你不可能是！你不可能是！”

秦霜道：“郭胜，张志。”

突然报出这两个名字。

宋南栀长得更大，脸上全无。

如此反应，也让秦霜进一步确定了，郭胜对说的那些，都是实。

秦霜：“没想到吧，你以为，你做的手脚足够干净，当年那件事之后，主犯畏罪自杀，你以为，一切都随着张志的死，尘埃落定。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查到这些事的？”

宋南栀大张着，只剩急促的呼吸，却怎么也瘪不出一个字。

秦霜：“五年前，我没有死，但我肚子里的宝宝，却因此夭折，宋南栀，你拿什么赔我！”

宋南栀本能地惊。

秦霜一把掐住了的脸：“你欠我的债，我是时候讨回来了。”

宋南栀声音哆嗦道：“你……你想怎么样！”

秦霜：“哦？不打算狡辩一下了吗？还是你也知道，既然我能查到张志和郭胜的上，我已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宋南栀如梦初醒。

秦霜猛地甩开，攥紧了拳，打开诊疗箱，从里面拿出针灸包。

一银针，在黯淡的灯中，泛着吓人的寒。

秦霜一边细细拭着银针消毒，一边冷冷道：“宋南栀，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是让你痛痛快快地去死，给的可怜的宝宝抵命，还是，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