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莫冷殤的格——

又覺得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晚上，莫冷殤是跟許慧凝一起睡的。

房間里的床，已經被汪俊宸換了卡通系列的單人床。

很卡哇伊，但顯然不太實用。

一米八七的男人躺上去，甚至舒展不開手腳，但莫冷殤還是沒有去睡客房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兩人醒過來，起床下樓，汪俊宸已經在了。

昨晚上，許慧凝上了床就窩在莫冷殤的懷里睡著，不知道汪俊宸到底是幾點回來的。

“醫院那邊，已經決定給爸做六期化療。”

吃早餐時，汪俊宸把汪老的治療方案也告訴了許慧凝跟莫冷殤。

莫冷殤昨晚沒來得及去看汪老爺子。

作為晚輩，還是他孫的丈夫，于于理，今天得去醫院探。

“我跟你一起去。”許慧凝說。

……

醫院病房，蔣婕妤也在。

瞧見并肩而站的許慧凝跟莫冷殤，也沒多說一個字，只是找了個理由出去。

許慧凝偏頭著蔣婕妤出去，垂在側的手，突然被握住了。

抬起眼，莫冷殤已經牽著到床邊。

他的神不變，面對蔣婕妤時，也沒有毫的不自在。

蔣婕妤剛離開病房，家里的電話就來了，保姆說：“蔣局，小……夢馨小姐在大院門口，說要搬東西。”

昨晚宴會上汪夢馨是說了，要找個時間到家里把自己的舊拿走。

“那些東西，我已經整理出來擱在儲間，你讓直接去那里拿。”蔣婕妤代保姆。

……

汪夢馨再次回到汪家老宅，覺保姆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不再如以往熱，像是避諱著跟自己說話。

是出來的，沒有告訴張瀾自己要來汪家。

汪夢馨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自嘲地想，幸好儲間在一樓，這算不算是蔣婕妤對自己的照顧呢？

提前把的東西都從臥室里搬出來了……

“你先出去吧，我整理好了就你。”汪夢馨轉頭對保姆說。

保姆被蔣婕妤叮嚀過，也沒走的太遠，拿了塊抹布假裝在客廳的打掃，一直注意著儲間這邊況。

汪家的儲間里，堆積了很多舊。

汪夢馨一瘸一拐地進去，的東西都放在靠門口位置，但眼角余卻注意到角落里一張汪夢瑩的照片。

那是一張掛墻壁上的海報式的照片。

汪夢馨著照片里麗的人，輕笑了下，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堂妹有一天會把你取而代之？

轉的時候，不小心踢翻一個收納盒子，東西散落一地。

一只筆滾落到的腳邊，汪夢馨記得，這是汪夢瑩以前常帶在邊的錄音筆，還是自己陪去商場買的。

看了眼那個收納盒，是上回蔣婕妤從A城莫家帶來的汪夢瑩。

汪夢馨看著一地的狼藉，不想驚保姆，作笨拙地蹲下來撿。

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手掌按到了什麼東西。

汪夢馨關了錄音筆，沒再繼續聽下去，因為這些，已經足夠想通所有的事。

汪夢馨忽然發出一聲嗤笑，攥手中的錄音筆，轉頭看向汪夢瑩的照片，原來你才是最狠的人。

“只不過，你的命著實短了點，也沒有你那個堂妹運氣好。”

……

保姆見汪夢馨久久不出來，走到儲間門口，剛想敲門，門先開了，汪夢馨出來。

拄著拐杖，臉如常，指了指后已經理好的一大堆件：“我已經了車子，過會兒就來搬。”

汪夢馨的出租車，十分鐘后就到了。

等人離開后，保姆立刻跑回屋子去給蔣婕妤打電話，告訴這邊的況。

“嗯，你等會兒去把儲間打掃一下。”

蔣婕妤聽說汪夢馨沒整出什麼幺蛾子，直接車走了，也放下心。

儲間里沒有貴重的東西，所以也不怕汪夢馨拿。

蔣婕妤打完電話，轉，看到許慧凝打開病房的門走出來。

兩人打了個照面，皆是微微一愣。

許慧凝正想著要不要跟打招呼，蔣婕妤已經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了下自己的臉頰，許慧凝知道自己剛扯了下角，原本打算出一個笑容，現在回想都覺得尷尬。

關于汪俊涵跟蔣婕妤對的態度，許慧凝能理解，所以沒有刻意去糾結。

病房里，莫冷殤在跟汪老聊天。

汪俊宸工作上有事要理，所以沒過來。

他不再像之前那麼頹廢，生活重新回到原先的軌道上。

只是想到他半白的頭發，許慧凝的心里頭依舊還有些難。

繞過拐角時，許慧凝腳步一頓，看到了不遠背對著自己的蔣婕妤。

……

蔣婕妤今天穿了一休閑裝，腳上是一雙休閑鞋，剛走過來時，左腳鞋子的鞋帶散開了。

上次車禍，蔣婕妤的左手骨折，還沒完全痊愈，使不太上力。

系鞋帶，不像吃飯寫字，能用一只手來做，原本打算就這麼下樓，結果剛才被人踩到鞋帶，差點跌倒。

蔣婕妤的格，做不到腆著臉求別人給把鞋帶系一下，況且，人家也不見得樂意大庭廣眾蹲下來做這件事。

然后，聽到后傳來許慧凝的聲音：“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蔣婕妤回過頭，許慧凝也已經走到的邊。

肅著臉剛想說不用，許慧凝卻在跟前蹲下了。

許慧凝昨天跟蔣婕妤去參加婚宴，當時就發現蔣婕妤的左手傷不好使。

此刻，見的鞋帶松了，大概也猜到蔣婕妤站著不走的原因。

許慧凝多了解蔣婕妤的子，所以，不等開口就先給系上了。

蔣婕妤低頭，著很自然地在給自己綁鞋帶的許慧凝，神出現片刻的怔忪。

許慧凝已經站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沖淡淡笑了下：“好了。”

蔣婕妤收起恍惚的心神，臉上的表又變得淡漠。

但瞧見的笑容，還是點了下頭，然后徑直走了。

……

許慧凝在住院部樓下待了會兒，再回到病房，隔著一段路，瞧見莫冷殤剛好從里面出來。

“去哪兒了，這麼長時間？”他問。

“在樓下待了會兒。”許慧凝瞧了眼病房方向。

莫冷殤看出的意思，道：“汪老剛睡著了。”

許慧凝點頭，莫冷殤手，圈過的腰：“中午想去哪里吃飯？”

“要不回家吧。”許慧凝想起汪俊宸，倘若不喊上他，相信他完全可能不吃飯。

有些人，一旦你決定把他當做你的親人，便會開始去關心他，包括食住行方面。

“我看到家里的阿姨早上買了不菜。”

莫冷殤倒沒意見，或者說，是對許慧凝的提議沒意見。

……

回到家，保姆準備午餐，許慧凝過去幫忙，莫冷殤閑來無事，靠在門口著洗菜的影。

正午，過廚房的窗口，落在的臉側，打下一片暗剪影。

莫冷殤的手機響了。

他的視線還停留在許慧凝的上，接起電話，那頭是一道的聲——

是汪夢瑩之前在錄音筆里的聲音。

莫冷殤聽到這個聲音，眉頭慢慢皺起，周遭的環境，突然就全都沒了聲音，安靜下來。

“聽到這個，是不是很驚訝？”電話另一頭，是汪夢馨的聲音。

莫冷殤瞧見流理臺前，許慧凝攏發的小作。

他拿著手機轉，離開廚房，走出別墅到無人的角落。

“你從哪里得來的這個錄音？”

“你怕了嗎？”汪夢馨煞有其事地說：“這只是其中一段，類似的錄音我有兩百多段。”

莫冷殤微微瞇起眼，看著不遠，過樹葉落在地上的斑，“說吧，這次，你想要什麼。”

汪夢馨說：“我想要見你。”

似乎怕他沒聽清楚，又一字一頓地重復：“莫冷殤，我想要見你，就現在。”

“……”

見他不做聲，汪夢馨有些沉不住氣：“我只給你二十分鐘，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聽說，周一到周五，每天中午都有半個小時的聽廣播時間。”

莫冷殤低笑了一聲，隔著電話，汪夢馨能想象出他笑起來的模樣。

很見到他笑，因為看不到，所以更加。

聽到他低沉的聲音，他說：“汪夢馨，你倒是長本事了。”

汪夢馨聽不出他說這話的緒，握著那支錄音筆：“我只問你，你到底來不來？”

電話那頭的男人，沒有跟多廢話，問了地址。

汪夢馨報了一個比較偏僻但又不難找的地址，算是郊區：“最多半小時，再晚我不會等你。”

結束通話，汪夢馨抬頭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音頻文件。

想著昨晚許慧凝站在蔣婕妤邊左右逢源的模樣。

攥了手機，然后又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男人獷的聲音。

汪夢馨直接開口：“我是金子介紹的，你們現在，還攬不攬活了？”

金子，是汪夢馨之前在一家私人會所認識的，算是這首都城里的地頭蛇，不，但偶然留了對方的號碼。

對方說還攬的。

“我想請你們幫個忙，等到事了，我會給你們五十萬。”汪夢馨說話的語速不快，著一點點詭異。

男人安靜了會兒，像是在猶豫，良久后才問：“說吧，什麼事？”

許慧凝端了菜出來，看到莫冷殤從外面進來，見他去客廳拿外套，不解：“現在還要出去嗎？”

“等爸爸到了，就開飯。”說著，揚了揚手里的菜碟子。

莫冷殤走到面前，外套搭在他的小臂上。

他雙手握著的肩頭：“我臨時有點事，出去一趟。”

許慧凝剛才在廚房，瞧見他在外面接電話，以為是工作上的事。

“嗯，那你的午飯——”

許慧凝從書那里得知莫冷殤有胃病，因為飲食不規律引起的，最嚴重的時候，他還手住過院。

“一個半小時。”莫冷殤說。

他看了看腕表，又著關切的眸：“現在十一點半，下午一點之前我就回來。”

許慧凝聽他這麼說，才放心，送他到門口，加了一句話：“午飯，我幫你留著。”

莫冷殤低頭，親了下的額頭，低低地道：“走了。”

等莫冷殤推開柵欄出去，消失在拐角，許慧凝才回到別墅里，讓保姆暫時不要炒兩個菜。

那是莫冷殤吃的。

許慧凝擺好碗筷，別墅的座機電話響了。

保姆在做菜，走到客廳，接起：“你好，哪一位？”

“他不在家，你如果有事，就打他手機。”

汪俊宸跟張瀾母之間的事，許慧凝不能說完全不介意，但也不想手。

相信，汪俊宸會理好。

剛想掛電話，汪夢馨開口：“你怎麼不猜我是來找你的。”

許慧凝正想說‘因為我跟你無話可說’，電話里，響起一道和又陌生的聲。

是汪夢瑩錄音筆里的聲音。

許慧凝握著電話，已經猜到這是誰的聲音。

“這是最后的錄音，之后汪夢瑩應該去了機場，這支錄音筆平日里不離，那天估計出了什麼意外，落在了家里。”汪夢馨在電話里笑了笑：“要不然，也不會讓我拿到這個。”

“你隨便找個人錄段音，就說是汪夢瑩的，可信度高嗎？”

許慧凝雖然口上不承認，但心里張，又聽到汪夢馨說道：“你懷疑我造假？那就把這個錄音公開好了，某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到時候一定有人會去考究，把事查個水落石出。”

許慧凝剛張，還沒說話，汪夢馨已然撂了電話：“嘟嘟……”

聽著忙音，許慧凝想起莫老爺子對自己說過的話，的額頭滲出汗來。

回撥了汪夢馨的號碼。

“現在還覺得這些錄音是造假的？”

許慧凝深吸了口氣，語氣盡量平靜：“你想怎麼樣？”

“如果你想要這些錄音，不許告訴其他人，否則我不保證給你父親也聽聽這些東西。”

“你敢！”許慧凝的緒不再那麼鎮定。

汪夢馨冷笑：“你看我敢不敢，許慧凝，大不了爭個魚死網破，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