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冷麽？”男人問。

    青鳶：“不冷啊。”

    “那你抖什麽？”

    眼前人明顯強撐著鎮定的樣子讓祁司晏心莫名大好，難得看到會害。

    畢竟也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在外麵玩的再野，也還是太年輕沉不住氣。

    剛從浴桶出來，青、脖頸、包括微的睫上都沾著水，臉蛋清白如玉，這素淨的模樣竟比豔妝時更人。

    這才是最原本的相貌，無需裝飾就足夠驚豔。

    青鳶抱著被褥，底下未著一讓十分沒有安全，控製著的微，說：“是被剛剛那蛇嚇到還沒緩過來。”

    “看來王妃被嚇得不輕。”

    男人風輕雲淡，看的眼神卻有些難以言喻的灼熱。

    “夏季炎熱，山裏蛇蟲難免會闖人戶，當你看見一條蛇時，暗地裏不知已經來過幾條了。”

    青鳶皮疙瘩起了一，“要不弄點雄黃灑在院子周圍。”

    “這些本王自會安排，”祁司晏低睨小般驚的眸子，眼底一笑意一閃而過，“那你今晚呢，敢一個人睡嗎？”

    驀地抬眸看他，青鳶將被褥拉的更，他那話是什麽意思？

    “敢的。”

    山中個頭大些的大蛇除了鼠類禽類，連狐貍也會捕食，今日房間裏那條蛇又又壯，青鳶一想起來心裏就的。

    “真的敢嗎？王妃怎麽到現在都還在發抖？”

    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晦濃稠起來，近距離看著男人冷峻驚絕的臉龐，視線落在他淡朱薄上，青鳶微微抿了。

    “怕又如何，王爺想做什麽？”

    眉梢微挑，看進祁司晏潑墨似的眸子裏。

    這招先發製人，把原本下風的自己與他扭轉到同一高度。

    眼神清潤亮，看他時眸底帶著幾分疑與玩笑，生得很。

    與那目對視，男人心尖沒來由一，視線微閃，轉瞬即逝。

    祁司晏不習慣這種被人攪心緒的覺，隻片刻，男人的目更炙熱，低頭朝的方向又湊近了些。

    咫尺之間呼吸糾纏，男人上清冽霸道的氣味幾乎是進攻式地襲鼻息。

    青鳶可以看見他高鼻梁上側著的細小絨，那雙黑眸裏瞳諱莫如深。

    危險氛圍一即發。

    忽然放輕了呼吸，心跳十分活躍。

    “我想做什麽？”

    他一，氣息噴灑過來，青鳶下意識想脖子躲避那意。

    祁司晏斂眉凝著，繼續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麽。”

    話是這麽說，但看的眼神一點不清白。

    究竟從何時起，他看的目多了點別的晦深意。

    青鳶心裏驚詫，若不是今夜遇到這樣的事，還以為自己與祁司晏是好朋友，再遲鈍也知道那不是看朋友的眼神。

    他們之間難道不是一開始就默認的互不幹擾隻做朋友嗎？

    “你府多久了？”祁司晏不放過麵上任何一個細微表，問道。

    “半年了。”

    “半年……”男人輕聲複述，食指挑過一縷青，“這半年過得如何？”

    “很好……王爺沒為難過我。”

    “這麽說，你過得愜意？不管家理事、沒有長輩可侍奉、連我這個夫君也懶得迎合，放眼整個上京，哪個貴胄眷有你一般清福的福氣？”

    青鳶不敢看他，“是我愚鈍……王爺若需要我做什麽，盡可開口的。”

    人耳廓染了，祁司晏角微勾，慵懶開口：“那就明晚來我房裏。”

    青鳶驀地抬眉，臉頰著霞。

    男人眼底有笑意，把沒說完的話說完：“服侍本王沐浴。”

    這斷句方式差點讓青鳶想歪，暗暗鬆了口氣，“好的。”

    “王爺，那大蛇已經被抓放進麻袋裏了，接下來如何置？”

    門外侍衛的聲音響起。

    祁司晏：“扔到山裏去，遠一點。”

    目再看攥著被子的青鳶，男人心大好，“王妃到不小驚嚇，早點歇息吧。”

    他一走，青鳶終於敢大口呼吸，剛剛的氛圍真要命。

    祁司晏是故意壞心眼逗還是……

    想到一種可能，青鳶抿抿。

    若祁司晏真對起了點心思，想把變做他的人之一，這可不大妙。

    他貴為王爺，在這樣的位置就注定不可能過尋常人的生活，以後的王府不會隻有一個人，青鳶隻想跟他做朋友。

    若要做他的人一輩子守在後院，這不是想要的生活。

    看來得抓機會跟他好好聊聊，不是做王妃的最佳人選，趁著現在兩人沒什麽，把和離一事談開了，好聚好散。

    現在錢財準備已足，隻待料理好邊事宜，尋個時機就能走。

    下定了決心，青鳶穿好裏躺下休息。

    扶蓉這丫頭去還書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回來？

    青鳶喚了幾聲，本以為外麵沒人，結果沒一會兒小丫頭進來了。

    那姿態奇怪得很，低著眼不敢飄，但目中藏不住的好奇。

    “你去還書怎麽這麽久？”

    “噢，方才還完書雨勢很大，我在藏書閣躲了會兒雨才回來的。”

    其實早就回沉香園了，聽侍衛們說小姐房裏闖進一條大蛇，他們風風火火去捉蛇，而王爺在房間裏久久沒出來。

    扶蓉是知道小姐在洗澡的，王爺在房裏逗留那麽久，孤男寡共一室，又名正言順的，心裏早就想歪了，便識趣地沒前去打擾。

    見著王爺走了才敢過來，剛剛王爺臉上那表看得真真的，分明帶著笑意。

    眼下進屋了扶蓉也生怕看到些不該看的景象，但小姐已經穿戴整齊，看不出什麽來。

    “扶蓉，替我頭發。”

    青鳶發梢還著，扶蓉取來幹帕子細細為著，忍不住八卦道：“小姐，你親這麽久了，這還是王爺第一次進你的室。”

    “奴婢還以為王爺今晚要宿在此呢。”

    沒想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走了。

    “他的堇園就在旁邊，為何要宿在這裏？”

    扶蓉：“你們親大半年卻還相敬如賓沒有圓房，這傳出去要被被人笑話的，對小姐名聲不好。若小姐不趁現在王府後院無人把握住王爺，日後再來幾個側妃侍妾的母憑子貴，小姐用什麽立足呢？”

    “要我說那日王爺讓你管理王府中饋小姐就該應承的，這可是管家大權。”

    青鳶聽出來了，扶蓉很想跟祁司晏比翼雙飛，通過拴住男人來獲得安立命的籌碼，若做不到，便會一輩子生計艱難。

    “扶蓉，永遠不要把自己的命運到別人手上。”

    誠然，隻要討好祁司晏就可以輕鬆獲得許多自己要費時費力才能掙到的東西，但那些不過是眼前一時的，哪日有變數了男人隨時可以收回去。

    如果沒有能力，應該也會選擇那種方式，但有能力滿足自己所需，不必對誰刻意逢迎。

    青鳶跟扶蓉說了很多，最後才道：“我遲早是要離開的。”

    扶蓉以為自家小姐發燒了說胡話。

    *

    祁司晏一向淺眠，今夜卻做了個夢。

    夢裏人眼神泛著迷離水，青淩，月下脖頸白如玉瓷，纖纖皓腕竟大膽上他腰間係帶。

    祁司晏低眉放任作，視線一點點描繪清絕的臉龐。

    目下移，瞥見壑起伏，底下一雙玉長在薄紗下，他眸子微瞇，頭有些。

    不多時已經褪下他外衫，祁司晏握住弱無骨的手，“王妃這是做什麽？”

    “王爺不喜歡嗎？”人忽然朝他湊近，鼻尖對鼻尖，紅近在眼前，呼吸故意纏著他，吻不吻的試探。

    他心頭微跳，抿了故意道：“不喜歡。”

    青鳶仿佛才從夢中醒來，看他的眼神有些吃驚和傷，很快把手從他膛開，攏了要走。

    祁司晏下意識手去抓手臂，落了個空，猛然一睜眼，天大亮。

    男人怔怔看著天花板短瞬，才慢慢吐出一口濁氣，手蓋在眼上，結微滾。

    怎麽就，做了這樣的夢？

    他廓繃，麵不悅，不知是怪自己做了不好的夢還是怪夢裏沒說好話，無端把人氣走了。

    但那夢境卻如此真實，清甜的氣息仿佛上一刻還在邊，夢裏那旖旎香豔的場景每每一想起便讓男人心緒不寧。

    夢裏人直白嫵，與平日端方雅正的人有些出。

    青鳶從不會那樣對他。

    想到這裏，祁司晏眸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