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二章 不速之客
告別了萊恩的晚宴,我們當然是立刻離開,不過卻沒有因此而閒下來。照我們的估計,伊斯塔會在明天發表聲告,而我們的努力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這兩天我已經很清楚地考慮過了,等到薩拉這邊的事結束,我就要去東海看看,如今該把這想法付諸實現,我利用職務之便,讓軍部幫我訂好了車馬,隨時可以。
至於旅費,這段時間居要職,與屬下們相當友好,也和不商家其樂融融,商頻繁往來的結果,就是國庫通商庫,商庫再通向我們的財庫,所以雖然國王陛下給的薪水不多,但我最近十天的「收割」結果,卻是相當碩的。
安排妥當,旅費也充足,隨時可以出發,雖然說待在首都可以避免娜西莎有什麼加害舉,但是那種沉悶在這裡的窒息,卻讓我一直想要離開。
我們從驛館那邊離去時,回休楚好像想對我們說些什麼,不過最後並沒有說出什麼,因為一輛疾馳著趕來的馬車,就在我們之前停下,一個穿斗篷的子從車窗中半探出頭來,小聲地說話。
「請問……是法雷爾將軍嗎?」
聲音很輕,不過已經把這聲音聽的我,仍是一下子就分辨了出來,心裡又驚又喜,因為在我離開薩拉之前,有一件讓我放心不下的事,就是我一直無法連絡到織芝。
我自己查不出來,又不可能直接跑去問冷翎蘭,連續幾次嘗試失敗後,我幾乎要主放棄了,卻不料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織芝居然會主來找我。
「不良中年,這邊你幫我頂一下,我外出一趟。」
把雜事都扔給茅延安理,我代一句,立刻便上了馬車。馬車的簾幕放下,駕車的車伕立刻就策馬,我認得這輛車是屬於薩拉城一家規模不小的連鎖車行,專門作出租生意,再看四面車窗都用厚厚的布幔遮住,顯然織芝這次來找我,有顧全到,沒有讓別人知道。
車在鋪著青石板的街道上快速奔馳,但是堅固而厚重的車卻覺不出搖晃,所有震都被厚的地毯給吸收,當遮住車窗的布幔放下,就連外面的聲音都被隔絕,整個車廂了一個安靜的獨立空間。
車裡的燈並沒有點亮,我對面的那個人就藏在黑暗裡,靜靜地一句話也不說,只有細細的呼吸聲間歇傳來。這很合我心意,因為這車廂仍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要談一些謹防隔牆有耳的私,還是另選他較為適當。
從剛剛的喚,織芝已經知道了我的份,這點我並不意外,因為那天在山莊的突襲事件鬧得很大,誰都知道我有在那裡出現,照常理一推想,織芝很容易就猜到我是誰;即使只是猜測,那麼剛才也獲得了證實,我的承認與上車,已經把一切問題正式浮上水面了。
「我不習慣沉默,雖然這不是個好環境,不過有什麼話現在可以先說了,要不然我總覺得我們像是要攤牌翻臉一樣。」
算不上和悅的問話,而我所得到的回應,是對面低低的回答。
「我……最近可能會離開阿里布達,去索藍西亞訪問。」
「哦?」
「倫斐爾王子已經問過我三次,公主殿下也表示贊,所以,我可能會去索藍西亞看一看,作技訪問。」
「……所以呢?你今天是來問我的意見,還是單純向我報告你的決定?」
問著這個問題,我自己並沒有多的把握。這是我之前就在擔心的事,隨著織芝的長與變化,如今已經不再是當初娜麗維亞的靈孤,而是倍矚目的新一代匠師,創意新穎、手工巧,即將為大地匠師榜上的名人。
這樣的地位與本事,不管到哪裡都會到王侯般的禮遇,在某個層面上來說,甚至比一國萬騎長的軍職更吃得開,換言之,已經沒必要再聽命於我,維持我們之間的黑暗關係了。
我還記得那晚織芝以自己母親之名起誓,發誓此生對我忠誠,不過這類東西只能當作參考,不能信以為真。因為捫心自問,假如被得急了,別說是我那沒見過面的不負責母親,我連死去的爺爺你你都可以拿來發誓,毫無意義可言。
當初我在收織芝的時候,就料到會有今日的出現,也已經伏設下理這勢的後著,但是這些強手段並非上策,如果真的使用了,那麼現在的關係就會徹底破裂,以後也必須一再使用更強的手段去鎮局面,飲鴆止,實在是下下策。
「我……」
大半個都被遮匿在黑暗中,我看不見織芝的表,只是覺到氣氛的異樣繃,然而就在剛剛開口發出聲音,馬車卻在此時停下,織芝直接從那邊開門下車。
「這是……」
我跟著織芝下車,卻對著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織芝帶我來的地方,並非是什麼陌生所在,相反地,是一個我到不能再的地方。
「你……你來我家作什麼?」
「來實地測量尺寸啊,如果了這個步驟,就沒有辦法製作出最完的作品。」
與之前在馬車上的沉默判若兩人,織芝銀鈴似的笑聲滿是歡悅,更親暱地勾著我的手臂,小鳥依人似的拉著我走向大門,敲響門環。
匆匆過來應門的福伯,很快打開了門。初次進法雷爾爵府的織芝,像是一頭被好奇心左右的貓咪,豎起尖尖的靈耳朵,左看看、右看看,其實我家的建築老舊失修,庭院寒酸荒涼,以織芝現在的眼界,平素往來的權貴豪宅肯定比這氣派百倍,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副很興的樣子。
茅延安因事外出,此刻並不在府,福伯和幾個老人家對我連使眼,裡頭的穢意味不言而喻,都在暗讚我泡妞功夫了得,才剛擺平了一個靈騎士,又帶了一個靈帥妞回家。
「爺,請問今晚的炮房……哦,客房是否應該弄什麼特別花樣?」
「還不就是茅坑旁邊那一間,難道我們家還有貴賓級套房嗎?不過別搞錯了,我今晚不是帶人回來干炮,是來談正經事的。」
匆匆斥退了福伯,我問織芝下一步還想看什麼,說當初我要製作的兩件東西,其中之一是魔法裝束,這種東西如果沒有親自測量,製作起來就會有缺陷,所以一定要先測量過那一位要穿的。
阿雪的存在,是我竭力保守的重大,更何況讓織芝見到阿雪,這種如同新歡撞舊的恐怖場面,是男人都會盡力避免的。不過,織芝的說法我難以反駁,又看極度堅持的樣子,便與約定絕不能把今晚的事
出去,然後,我讓福伯幫忙找來阿雪。
「師父,找我嗎……啊!」
和紫羅蘭一起出現的阿雪,看到有外客在場,吃了一驚,滿面歡容頓時轉為不知所措,我只有站起來解釋,說織芝是我特別請來為做服的名裁。
既然有外人在場,阿雪就讓紫羅蘭先行離開,省得這頭外形兇惡的豹子驚擾到客人。而那頭母豹也如往常那般馴服的指揮,揚著尾出了門去,還反踹一把門關上,這麼有靈與個的作,讓織芝嘖嘖稱奇。
不過,的目很快就改變方向,凝向阿雪的麗臉龐。
「好的狐族姊姊啊,可是……這位姊姊就是那位魔法師?真不可思議。」
織芝的驚訝很正常,因為阿雪看來確實不像普通魔法師所給人的印象,一點也看不出知與學識,也沒有森森的覺,那種有點迷糊,又顯得極端艷麗的神,看來如果不是廚房裡的廚娘,就天生是婦的好材料……但無論在廚房或是床上,阿雪的表現其實都很笨拙。
在雙方見面的第一個訝異之後,織芝眼中又閃出更強烈的困之,走近阿雪邊,繞了一圈,目始終落在上半,眼神中的疑迅速轉為讚歎,還有一驚恐。
凝視著阿雪前,傲然隆起的渾圓曲線,織芝道:「好、好嚇人啊,這是多尺碼,不,是幾號罩杯?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東西……嗯,真的是好大呢,這是真的嗎?」
給人這樣子注視部,阿雪耳發燒,臉紅得說不出話來,一雙手本能似的抬起,想要去遮掩那對本不可能掩住的巨,卻又發現不妥,匆匆又放下來,像是求助似的朝我看來。
我看見阿雪的窘狀,微覺好笑,但仍是正道:「織芝,別胡鬧,你不是來這量尺碼的嗎?好好量就是了,棉唆什麼?」
「是,相公。」
一喝一答,織芝的用詞和語氣,明白顯示了與我的特別關係,絕不是什麼普通的友人,阿雪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面上發窘的微笑,頓時顯得僵,一下看看我,一下又看看前的織芝。
我剛剛想說些什麼,織芝卻搶先握起阿雪的手猛搖,笑說請這位姊姊不用擔心,當真只是來這裡做服的。
兩個人在一起,就足以演出一臺戲,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好像置在一幕懸疑張的間諜戲碼裡,眼前兩大都出笑容,握著對方的小手,但心裡是否也在笑,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坦白說,從織芝進門以後,我就一直覺得此行有幾分挑釁意味。以的神織手藝,手邊材料又搜集十足,一件魔法師袍哪用得著做那麼久?必定是我當初多口說了一句,這套魔法師裝束是款式,要大方一點,這才讓起了兒家的小心思,遲遲沒有把東西做好,今天更以此為借口親自上門了。
唉,人就是這樣子麻煩,所以我過去才一直很小心……
我在這邊做著無謂的煩惱,另一邊織芝已經牽起阿雪的手,有說有笑,和攀談起來。織芝自小就是在貧困環境獨立謀生,心思靈巧,年老,一眼便能看出我與阿雪並非簡單的師徒關係,而阿雪涉世未深,又是完全直線條的簡單思維,哪是織芝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織芝把什麼都套了出來,很親熱地稱起姊妹了。
「啊,這位姊姊也是來自娜麗維亞嗎?好巧喔,我也是呢。」
「什麼?你也是嗎?好棒喔,我們是同鄉耶……咦?可是我以前在娜麗維亞的時候,好像沒有看過你喔。」
「那是當然的啊,娜麗維亞很大的,人又多,除非特別約好,不然也不容易偶然遇到。我以前也沒有遇過姊姊你啊,要不然……嘻嘻,人家就算忘記姊姊的臉,也絕不會忘記姊姊的大你你。」
織芝笑著說完,還故意用手肘頂了一下阿雪的渾圓豪,一對碩結實的瓜來回彈,幾乎快要裂而出。阿雪窘得失聲驚,連退兩步,但卻看不出有多氣惱的樣子,兩反而因為這番作增添了幾分親厚,很快又說起話來。
假如我要阻止,只要打斷們的談話,把人帶開就,但我卻也想看看織芝到底打算做什麼,所以就刻意保持沉默,讓們兩個繼續說話。
織芝從袖子裡變戲法般的取出了一把皮尺,讓阿雪好好地站著,自己則趁機細量尺寸。
既然要做服,當然不了當事人的尺寸,不過這次委託織芝的兩件服裝,另外一件因為沒法取樣,只能代約略尺碼,但阿雪的這一件魔法師裝束,整個尺寸我早就量得清清楚楚,我實在想不通為何需要再一次的取樣。
織芝的作很快,一雙巧手握著皮尺,在阿雪上快速而靈巧地游移,不時更趁空抬起頭來,對我眨眨眼、出微笑,單單只是看那個作,就覺得彷彿在欣賞某種技藝舞蹈,讓人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