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越來越青白的臉，聶行煙在心里冷笑。

但是話里話外依舊給他戴高帽，“廖醫生，你一表人才，除了錢比凌東言點，其他真沒什麼比不上他的。”

尤其是在不要臉方面，確實是更勝一籌。

本來以為，順著他的話說，搬出凌東言來，他就會知難而退。

但是很憾，低估了廖仁濟臉皮的厚度。

他試圖繼續給洗腦，“你就為了怕他報復，就一直委曲求全？萬一他傳了他母親的神病，隨時隨地發瘋，你……”

聶行煙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廖仁濟覺到自己言論過激了些，忙道歉找補，“抱歉，這些本不該我來說……”

他最后一個字還卡在舌尖沒有說出來，就被聶行煙出聲打斷，“廖醫生，這些話確實不該你來說。”

也不知道是麻藥勁剛過，還是被他剛才的一番話刺激到了，聶行煙呼吸都重了些，沒喝水，嗓子是嘶啞的，“你是醫生，卻在這里對著我一個外人大肆宣揚別的病人的私，這就是你的醫德嗎？”

本來還顧忌著自己的人安全，不想鬧得太難看。

只可惜最后發現，跟這種人講道理純屬對牛彈琴。

他總能蹬鼻子上臉。

腹誹揣測別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明目張膽的詆毀凌東言！

聶行煙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氣，心頭竄出一邪火，只想把站在自己面前的碎子一腳踹到西天去！

所以決定，不繞彎子了。

這里是香港首屈一指的貴族醫院，的人安全理應有保障，還能怕他不？

萬一真鬧大了，正好為民除害。

說話太用力扯到傷口了，疼得冷汗直冒，順手扯了扯被子離他更遠些，“你惡意揣測我和他之間的關系，我聽說你父親是大狀，如果我告你誹謗，不知道你父親接到案子是何想？”

大約是從未被人如此疾言厲的呵斥過，廖仁濟臉上有些難堪。

同時也有些理虧，“聶小姐你別誤會，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聶行煙冷哼著鄙夷。

“喜歡我什麼？你剛才自作主張又居高臨下的一番質問，把我的自尊心踩在腳下，又當著我的面，給我潑臟水，說我是金雀，這就是你里的喜歡？”

“我們只是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本都談不上了解，我也沒有許諾你任何東西，你倒好，僅憑我說夢話凌東言的名字，就揣測我和他有不正常的關系，是你心臟還是眼臟，所以看誰都臟？”

越說神越冷，“你剛才也說了，那頓飯凌東言買單，你吃了便宜飯，還不留德，是不是太無恥了點？”

便宜占盡還不留口德，比那些碎子還令人厭煩。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聶行煙干脆全部挑明，“想必你也清楚，我做的是子宮瘤手，有可能以后我會不孕不育，你正是看中了這點，才跟我說那些七八糟的話的吧？”

聶行煙全猜對了。

來醫院的事本瞞不過廖仁濟，他花點時間就搞清楚了事的來龍去脈。

今天他故意和同事調班，直接來醫院打著探朋友的幌子，和的主治醫師打過招呼后，就先進了病房。

他選在今天，也是想著人嘛，一個人來做手，心難免會低落，他到時候稍加引導，給點緒價值，還不怕聶行煙不了他的囊中之？

至于不孕不育，這個問題廖仁濟在來之前就已經想過了，反正玩玩而已嘛，聶行煙實在貌，他相看過那麼多人，只有對自己的胃口。

漂亮到令人難忘，材又好，背景也干凈，這種人沒有雜七雜八的人際關系，看起來最好拿。

但是偏偏……

本來那天吃飯的時候，他就準備晚上找個由頭把人帶進家里過夜的，沒想到被凌東言橫一腳，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是九代單傳的獨苗，聶行煙不能生，家里的香火也不能斷！

但是包養幾年，嘗嘗鮮總是可以的。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也被人一眼看穿。

室氣氛有些詭異，廖仁濟慢慢起，“聶小姐，你別把自己說得多高貴，既然你們早就認識，那當初約我吃飯的時候怎麼不說清楚？”

好家伙，這倒打一耙的功夫師從豬八戒吧，嫻的很。

聶行煙聽了只覺得搞笑，“是你從不問我的意見，去結坐在隔壁桌的凌東言，你邀請他一起拼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

廖仁濟步步，“你剛才義憤填膺的為他說話，難道你對他沒有一點意思？”

他質問的語氣讓聶行煙心里非常排斥，搞得好像是被抓一樣，逆反心理騰霄而上，“我對他有沒有意思，跟你有一錢關系嗎？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也不知道他的腦回路是怎麼長得，一看聶行煙發飆，就直接坐實，“你那這麼生氣，是因為被我說中了心事吧，你喜歡凌東言，但是又礙于他有其他人，他不獨屬于你。”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不讓他自己丟臉。

但是偏偏，聶行煙也不是好惹的主。

“你都那麼了解凌東言和他的家庭關系了，難道沒有了解過，他其實暗了我十年？”

吹牛打炮誰不會？

反正他又不敢親自去問。

知道廖仁濟是學心理學的，搞心理暗示PUA什麼的正是他的拿手本事。

聶行煙二十出頭就已經經歷人生巨變，現實的打擊比書本理論紙上談兵有用多了，這點小心理攻擊跟過家家一樣。

果然跟所料不錯，直接占領智商高地，反客為主一頓作，驚呆了廖仁濟。

他甚至都開始結了，不可置信，“你說，凌東言暗了你十年？”

“不然呢，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凌東言就會拋棄他現在的什麼聯姻對象，跪著來求我嫁給他？”

以前廖仁濟只覺得聶行煙長得漂亮，今天一聊天，他覺得自己可能錯了。

而且還錯得離譜。

長得漂亮有什麼用？腦子壞掉就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