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蠱與手套一結合，我猛地出掌，推出一道刺眼奪目的金，金芒在半途織竄組，構了一個巨大的金手掌。

整個事發生在一瞬間，在較前方的羽霓、羽虹可能本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那只巨大的金手掌便已破空而至，隔著十數尺的距離，命中了正在運轉的魔法陣。

「！」

四十九名羽族魂所組的稚兒眾，在同一時間被金屬化，凍凝四十九座小小的金像後消失不見，大日天鏡的吸力中斷，形也隨即消失。

（幹得漂亮！）

我心中高呼一聲，慶幸自己的戰完實現，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卻讓我一顆心跳到嗓子眼。金封稚兒眾之後，掌力餘勢未止，跟著命中了位在魔法陣中心的阿雪，剎那間，耀眼的強橫四方，阿雪變了一座金像。

一掌奏功，我們奇跡似的獲救，但我的恐懼卻才開始。自從這雙手套的原主人離奇失蹤後，這招金銀絕掌已有數百年未現於人間，除了其功法不流傳於後世，最主要的一個理由，是因為修練這絕掌所必備的蠶蠱已絕種，若非月櫻花費重金，從南蠻找到蠶蠱的化石，並且協助我將之以神召喚的形式復活，這套絕掌也不可能再出現。

尋常人得到蠶蠱，還要經過數年到數十年的苦練，但以神召喚型態出現的蠶蠱，與手套結合，讓我直接能以異能形式發絕掌，如果它仍有數百年前縱橫大地的威力，那麼它將是超越一切石化法的最強凍鎖技。

（但是，這套掌法有一個很大的致命問題，就是它的不可逆，如果這套絕掌有它數百年前的威力，那麼……中掌之後是不能解救，必死無疑的啊！）

這一掌所造的意外後果，遠遠超出了我所能承，現在我完全作聲不得，滿腦子只想著該如何補救。

剎時間，全場雀無聲，在場眾人不是仍在呆愣，就是於大戰後虛的疲憊狀態，全然忘記我們仍置於危機之，至……天上那一紅月不是掛著好看的。

把我們從呆愣狀態中解救出來的，是一聲震天龍嘯。在長嘯聲中，一隻四頭巨龍橫越於空，巨大的軀幾乎遮斷整個天空，儘管龍軀完整，不似一般黑魔法所召喚出的不死生由白骨構，但從它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整個空間就瀰漫著濃烈的腐臭氣息，彷彿置於墳場，這正是殭類魔的特徵。

這頭魔龍，應該是殭一類的魔，但擁有四頭八翼的青巨龍，就算在現有的龍族生都不曾見，更別說亡骸。雖然我對召喚魔界生的法不，但從那四巨龍的恐怖氣勢來判斷，這應該是魔王、冥神一類的神明級魔，能召喚出它的者若非奉獻上數千條人命，就是本屬於第八級以上的者。

這答案在稍後揭曉，在四巨龍其之一的腦袋上，站著一個形似枯骨的矮小老人，前掛著一長串骷髏，手持一比他高還長的魔杖，一皮襖隨風而，炯炯眼神，不怒而威，一看便知道是大魔導士的絕頂風範。

「老、老師！」

娜西莎搶先了出來，讓我們知道這個貌不驚人的小老頭，正是當前伊斯塔的席者、巫神學會的主席，阿蘭法斯坦。

這個從上一世代存活至今，已經兩百多歲的大法師，乘著四巨龍現，威風八面，但看在我的眼，這形象卻有一種濃烈的不祥味道。

不祥的源頭，來自阿蘭法斯坦，他揮著魔杖，似乎想在月下使用魔法，但卻一下踉蹌，好似站立不穩，險些從巨龍頭頂上摔下來。魔法師的力雖然沒有武者好，但像這種妖怪級數的大長老人會如此失態，那只有一個理由，就是他早已重傷。

到底是誰將他如此重傷呢？

事實上，從剛剛開始，我一直有一個很強烈的疑。

這次的戰鬥，當我們在這邊打得七八糟時，伊斯塔兩大陣營的銳好手也在山壁另一側進行戰鬥，對付他們的強敵，我們只不過是巧經過，又釋放出魔力，被意外捲這場戰鬥而已。伊斯塔人的戰基本上是以黑山風暴來制敵人魔法力，再趁機痛擊被弱化的敵人，把敵人消滅，從這戰可以推想出，他們的敵人必定是魔法強人，不然就是持有或控極厲害的魔法兵。

問題是，環顧當世強人，有哪一個強悍到令伊斯塔的兩大政派放下鬥，暫時攜手，施下這許多佈置，幾乎是傾舉國之力來對付？這樣的陣勢，已足夠狙殺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到底他們是在對付誰？

環顧當世五大最強者，黑龍王已死，萬尊者遠在南蠻，心劍神尼也還在金雀花聯邦過著的生活，這三個都不可能，至於我那變態的老爸……他被人設局圍攻，我擔心圍攻者多過擔心他，如果他真的有所不測……那我不知能分到多家？

只是，有一點讓我不能不有所顧慮，五大強者的最後一人，黃金提督李華梅，據說正往伊斯塔而來，雖然我想不出雙方有什麼開戰的理由，但若此事真，伊斯塔傾全國之力狙殺李華梅，獨自一人勢單力孤，肯定要吃上大虧，而我既然上此事，又怎能袖手旁觀？

不過有一個問題非常不合理，從伊斯塔人的戰看來，敵人應該是擅魔法的強者，所以才必須用黑山暴風雪來封鎖敵人力量，但李華梅卻是武道強人，魔法方面雖不敢說不會，但必然遠遜武方面的就，挑黑山谷道為戰場去伏擊，這本就是搬石頭砸腳，形同自殺。

諸般可能盡皆不對，那答案會是什麼？我真的想不出來。

真相就在我百思不解揭曉，一道疾風似的黑影驀地掠過天空，閃電般出現在施法的阿蘭法斯坦上方，我們就著月看得清楚，現那是一人、一騎。

黑的駿馬型高大，雖然無雙翼，但軀千瘡百孔，滿了羽箭、佈滿了刀傷，無數鮮正橫流下來，一看便知道是經歷過連場生死大戰；它的主人穿著黑盔黑甲，右手持劍，左手執盾，鎧甲與盾上頭都刻著相同的玫瑰花紋，但最引人側目的一點，則是這個黑甲騎士的肩膀以上……一無所有。

從這一人一騎出現開始，空氣就瀰漫著強烈的腥味，細細分辨，那個黑甲騎士上的腐臭味，幾乎不弱於四巨龍。在伊斯塔看見亡靈與殭，本來應該沒什麼好訝異的，但包括羽霓、羽虹在，我們卻都被這個黑甲騎士給嚇到，因為這頭末日兇實在不該出現在這。

東海最惡名昭彰的魔傳說，無頭騎士！

在幽靈船一役結束後，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我們也把這件事忘諸腦後，雖然都知道無頭騎士的存在關乎東海千萬怨靈，是個非同小可的大問題，但因為這問題關乎人類興亡，卻不關我們，所以我們也就輕鬆的把這事給忘了，想不到他媽的樹靜而風不止，狗而不搖，這問題居然找上了我們，令我們再次到這頭絕世的兇神。

只見無頭騎士騎著它的大黑馬，彷彿天馬行空，輕輕巧巧地從四飛龍頂上掠過，巨龍的四個頭張口咬，但它飛掠的軌跡卻離奇地一落、一衝，以一個漂亮的勾狀弧線衝出巨龍四口，而在這個輕盈的弧線迴翔，無頭騎士手長劍水平推出，阿蘭法斯坦面上出駭然之，跟著這表就永留面上。

召喚者被殺，契約失效，四巨龍出不甘的憤怒吼聲，在半空迅速消失了形影，一顆頭顱從天上掉落，似有意、似無意，居然就掉落在娜西莎的正前方。阿蘭法斯坦痛苦而恐懼的表，斜斜地對上了其親傳弟子的視線，從那個眼神看來，娜西莎絕對有「喪師之痛」。

（這妖居然也有真？出乎意料啊，唔，無頭騎士怎麼會和伊斯塔人幹起來了？）

無頭騎士當然沒有必要回答我的問題，它一劍幹掉伊斯塔的頭號強人後，一拉黑馬的韁繩，朝著天上紅月飛飆而去。在它破月消失前，反手揮出了一劍，我們不知道它這一劍有何目的，但以它的力量來推測，這一劍足以幹掉我們之的任何人，甚至一劍把我們全部幹掉都不足為奇。

劍氣破空如流星，斜飛向地面，卻沒有向任何人，而是筆直落向場那一座明晃晃的燦爛金像。

「噹！」

有若銅鑼敲破似的震天聲響，金像被破，一個完好無缺的阿雪從裡頭癱倒出來，把我們嚇了一跳，但阿雪已經失去意識，也回復正常，看來應該暫時不有危險了。

給這一下分神，再向天空時，無頭騎士與大黑馬已經消失不見，下過暴風雪的黑山天空分外潔淨，漆黑天幕遼闊悠遠，點點星芒閃閃發亮，沒有一腥與殺戮的氣息，剛才發生的惡鬥彷彿從不存在。

這場莫名其妙的混戰告一段落，我本以為事到此告一段落，可是不久之後，伊斯塔的大隊人馬翻過山嶺，來到現場，見到娜西莎、阿魯斯，都吃了一驚，跟著便依照所屬陣營分別回歸指揮。

我大半邊慢慢回復知覺，只是一時間行還不太靈變，正要把圍在阿雪邊的霓虹來，娜西莎突然出現在我邊，已經冷靜、鎮定下來的面容出一詭異微笑。

「……提督，有件至關要的事，我得與你商量一下。如果我沒有看錯，你這個小徒弟……應該是出生在伊斯塔的我國同胞吧？」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第三章 他鄉得救 鳥人援軍

被破除金像封鎖的阿雪，暈倒在地上，羽霓、羽虹早已搶到旁探看，嘗試把人給弄醒，全然沒注意到在另外一邊，我正面對娜西莎的威脅。

「嘿，嘿嘿，我的毒素未清，耳朵有點不太靈，這位俠剛剛說了什麼嗎？我聽不太清楚喔。」

「提督你真是風趣，才剛剛解了毒，就變得這麼伶牙俐齒的？我真是佩服你啊！」

干，你這臭婊子也很有趣，才剛剛死了師父，馬上就能這麼眉開眼笑的，我也很佩服你啊，嘿，該不會你師父是你串通人殺掉的？

「我欣賞幽默風趣的男人，但提督你最好有個基本認識，這裡已經是伊斯塔，太過油舌的話，舌頭隨時會掉下來的。」

娜西莎的語氣中，有著濃烈的殺氣，藏都藏不住，讓我知道的笑語嫣嫣全是假象，真實的，現在正承著悲傷與怒氣，急找個發洩的目標，若我理得不好，可能不顧一切利益與後果地把我幹掉。

雙方短暫對峙中，娜西莎這邊的人馬，巫神學會的魔法師群慢慢在後集結，雖然每個人都穿著寬厚的斗篷，可是上都散發腥味，看來除了剛進行過黑暗祭，上染之外，只怕每個人也都帶著不輕的傷，剛才那一場大戰，連最強的阿蘭法斯坦都陣亡，他們當然不可能全而退。

當然，事後我才知道，在娜西莎後集結的這些魔法師，都是巫神學會中一流的英，若非如此，他們也無法倖存至今。這天晚上的一場大戰，伊斯塔結合國兩大流派的主戰力，浩浩一千兩百零七人，能夠存活下來的只有兩百九十四人，巫神學會死了過半的現役英，皇室一方只有兩多倖存下來，真可謂無比慘烈。

娜西莎本就是巫神學會的議政長老，地位尊貴崇高，阿蘭法斯坦死後，那些徒子徒孫更然有奉為主的意思，在後排數列，不發一語，表示著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