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房間的用意，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才剛剛走出去，就撞到了不速之客，華更紗像是來了很久一樣，站在房門外，面無表地看著我，那樣子顯然不是來張正義，但也不是來鼓掌好的。

「我來這裡通知你一個消息……」華更紗道：「我們的境並不是太安全，剛剛我們離開那個茶樓後不久，阿里布達方就派兵封鎖了兇案現場，據報你的死對頭妹妹也到了。」

「哦？有這樣的事？」

冷翎蘭追在我們後頭，這個我料想得到，但追得那麼近，此事就出一些訊息。

我們現在的通工，速度雖然說不上快，但勝在不用休息，晝夜趕路，普通的騎兵隊要追上我們，絕對不是一件容易事，再加上我們挑選的都是路線，裝甲車上的裝備又善於翻山越嶺，追蹤不易，所以幾天來都把冷翎蘭甩在後頭，甚至我還以為已經將甩掉。

但冷翎蘭能這麼快就追到，差一點就撞到我們，這顯示不但追蹤方向準確，行進速度也比我預期要快，而尋常的馬匹沒這等速度，阿里布達的機械技又不發達。若把可能低的選項一一排除，最後得到的答案，就是冷翎蘭很有可能駕馭異，說不定還率領著一支異隊伍。

什麼樣的異？是速度型？還是力量型？阿里布達的生改造技不算好，變態老爸也不太可能幫助中央，冷翎蘭沒理由自己能改造出來，除非有高人相助……目前是重金向外頭購得的可能比較高，如果是我要買……對了，要提防飛空型的異，是獅鶯？天馬？應該不可能搞到飛龍那麼誇張吧？

腦裡心念急轉，我想出了幾個可能，覺得要警告白家子弟，敵人很可能有飛空能力，會從天上突然殺下來，得要做這方面的提防，別被殺得措手不及，而且冷翎蘭若是帶著空戰部隊，說不定很快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華更紗看了我一眼，道：「你有沒有想過，敵人可能是魔法傳送過來的？」

「用魔法陣跳躍傳送嗎？有這可能，以冷翎蘭手上的資源也做得到，但如果是這樣，我們沒可能到現在都沒發現，那種魔力波之大，瞞不過人，而且只能在特殊定點之間作傳送，不是那麼方便的。」

我反駁了華更紗的推論，看了看我，鼻子吸嗅幾下，深深呼吸，忽然皺眉道。「魔的回春丸、七鳥的蛋、草……還有……地底黑蛟的膽……連星月蟲草都加進去？做法很大膽啊，難得看到如此霸道的春藥，你很肯下本錢，這種藥被你稱作什麼？」

「嘿嘿，你很識貨啊，這焚膏，五百年前曾經縱橫慾海，讓很多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現在的版本被我自己改良過了，是新配方。」

一般形下，自己的被人發現，那種覺絕對很糟，但今次卻是個例外，我參照黃晶石中的法米特教，再加上自己構思、改良而戌的強力春藥，效果不僅是強，更可說是極端霸道，令我相當自負，然而這份就卻找不到人分，周圍的人不擅長此道，向他們炫耀本是對牛憚琴，這讓我寂寞許久。

華更紗只嗅了幾口氣，便從手套上散發的藥味中辨出分，這除了讓我再次驚歎到行家，更有一種英雄識英雄的喜悅，當下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問問看眼前這名行家，對我的作品有什麼想。

「這些魔法素材加在一起，效果太過霸道，雖然對影響幾乎是永久的，可是一味橫衝直撞的結果，可能還等不到那些永久的效果出現，藥者就先完蛋了，這樣豈不是很掃興？」

果真是同道中人，甚至可能稱得上知己，華更紗點出了我目前所遭遇的瓶頸，而不是說些醫德、醫道的廢話，甚至還補上一句：「……這個技關口你似乎無法突破，可你配藥技，構思又大膽，照理早就該……唔，一定是活實驗做得不夠多，才會無法突破，我說的對吧？」

對！真是太對了，一語就命中我困擾多時的問題，我幾乎想握著這位知己的手猛搖，如果能夠順便把手套上的藥膏到手上，那就更理想不過，但這位難得知己卻忽然變臉。

「喂，你和那個冷翎蘭到底是什麼關係？老實說給我聽，要是說得夠詳細，我或許能幫你改良配方也不一定。」

「你到底是殺手還是狗仔隊？沒事追這些私問題，你不煩嗎？」

「我說過要詳細瞭解你的人生，當作我的研究素材，你的親屬關係是重要資料，怎麼能不問清楚？怎麼？你不願意說嗎？」

「這個嘛……如果是我的私，那是沒得商量，但你這問題問得好，我對暴別的私很有興趣，很有得商量的。」

華更紗這個人心理變態，如果把冷翎蘭的資料告訴，說不定會有些什麼沒人的變態主意出來，這就「用妖怪對付魔鬼」，驅虎吞狼計的進化版，所以我倒是很願意對這個問題詳細回答。

放棄本來要休息的打算，我想找個地方，把有關冷翎蘭的報告訴華更紗，看看能不能有什麼針對的辦法。華更紗點頭同意，但眼下裝甲車與兩節車廂都有人在裡頭，並不適合談話，結果最後我們選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方，上了車廂頂。

「……這地方搖晃很顛啊，你該不會趁機把我踢下去吧？」

「怎麼可能？我殺人的方法有效率得多，不會用這種三流手法，還讓你有生還機會的。」

「喔……那真是謝謝你的了，鬼婆。」

我本來想替華更紗取一個「妖婆」的綽號，但話到邊，卻覺得不夠妖，所以心念一轉，改鬼婆。

華更紗揚了揚眉，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催促我開始代。我把與冷翎蘭自至今的往事說出，本來我還想有所保留，但華更紗的心思細出我意料，竟然能從我說部分，推測出我尚有所瞞，要我把話完整說出，否則就立刻翻臉手。

這麼一來，我就只能把時空異變，讓我曾經回到過去，接到水都十虎，牽涉冷翎蘭時的綁架事件，還有我和月櫻之間的事，全都說出來，儘管我很努力修飾讓整件事聽起來像黃小說，但講到最後，華更紗表怪異，好像在聽什麼變態的故事。

「嘿，你這表也太難看了吧？好像在說我是變態一樣。」

「……像我這樣的人，如果說你是變態，你不覺得那是一種讚嗎？」

「你……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啊？」

抱怨歸抱怨，我不得不佩服華更紗的頭腦，聽完我的解釋後，提出了一個問題，正是我這幾年來百思不解的謎題。

「冷翎蘭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這是因為皇后與令尊青梅竹馬，後來兩個人暗中，所以生下了冷翎蘭、冷星玫兩個人，對嗎？」

「是啊，當初月櫻是這麼告訴我的。」

「……你真的相信嗎？」

「問得好，我確實是很懷疑。」

從月櫻告訴我這件事的那一刻起，我就到難以置信，問題不在於冷翎蘭與我的緣，而是因為這件事發生的理由。

爺爺蘭特·法雷爾還在的時候，就經常出宮廷，很多時候也帶著變態老爸一起，所以變態老爸與冷棄基從兒時便已識，還有一些什麼公主、千金小姐的，要算是變態老爸的青梅竹馬，那也說得上是。

然而，從小認識歸認識，有沒有那個分卻是大問題。冷翎蘭與我也是青梅竹馬，現在還不是一見面就拔刀砍？變態老爸生古怪，又冷又不近人，要說有人曾迷惹上他，這種事想想實在不可思議，更別說他會反過來迷上什麼人了。

冷翎蘭誕生的時候，變態老爸早已是年人，以他那時的心，對男之事恐怕沒什麼興趣，更何況時就已無，哪可能年之後搞什麼舊復燃，這太不合理了。

不合理的事，背後都該有個解釋，或者說……真相！

「其實我也懷疑過，冷翎蘭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可是月櫻沒理由對我說謊，這件畢應該是真的。」

我皺眉說道，華更紗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用想太多，冷翎蘭確實是你親妹妹沒錯。」

「真的？何以證明？我們又沒做過檢查。」

「你們沒有，我有，檢查工作我已經替你們做過了。」

華更紗的話讓我覺得不可思議，開口追問，這才聽表明，在與敵人手的時候，若是況許可，往往會找機會取得敵人的或髮，以後用途多多。冷翎蘭追殺矮人使團的一路上，華更紗易容改扮，與冷翎蘭暗中手數次，雖然戰鬥未分勝負，但卻已經給了足夠的機會，取得冷翎蘭的頭髮與。

相形之下，要取得我的樣本，那就更容易不過，華更紗與我在一時間太多，要取得我的樣本，不過是舉手之勞，而這個手賤到無聊的人，那天聽我當眾公佈與冷翎蘭的關係後，就做了鑒定測試，確認我與冷翎蘭的關係。

「你這個人簡直是……算了，我就謝你一下好了，畢竟這個懷疑我也想很久了，謝謝你幫我解答了困。」

我搖頭歎氣，困擾多時的疑慮有了答案，那另一個問題就更讓我不解。

（冷翎蘭應該比我早知道這個，也是把這件事告訴月櫻和星玫的，但自已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還有，月櫻和星玫對我都很好，星玫就算知道我們的緣關係，也沒有恨我對所做的事，那冷翎蘭為什麼恨我恨這樣？這一點連月櫻都沒有解釋過……）

這件事我想了很久，甚至可以說是想了十幾年。我不是個人喜歡的男人，回顧生平所做的事，被人討厭是很正常的，但冷翎蘭對我的憎恨超越了「討厭」，甚至恨得有些沒道理，或許有什麼理由是我所不知道的，讓我非常疑，想不出來。

「唔，你和你妹妹鬧這樣子，就沒有想要解釋一下，改善彼此的關係？」

「怎麼解釋？每次看到我都拔刀砍，我武功又沒高，哪有機會解釋？躲刀都來不及了。」我哂道：「況且也沒這個必要，反正是我妹妹，我也不能幹，既然不能上，我管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等等……為什麼……是妹妹就不能上？」

「啊……這需要問嗎？那是妹妹耶，我上了就是搞倫，天地不容，會被千夫所指的，這種事我哪能做啊！」

「哦，是這樣啊……」上好像明白了，但華更紗仍是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但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是什麼規則都不放在眼裡，什麼沒人、沒天良的事都照幹不誤，就算你不上自己的姐妹，難道以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還想百世流芳，死後上天堂嗎？」

「確實沒想過死後還能上天堂，但……百無忌，這個只能說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凝視華更紗，奇道：「你問我的話也怪，我上親妹妹會讓你很期待嗎？你該不會被自己老爸或兄弟強過吧？」

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問這句話都已經算是侮辱，但華更紗毫不以為意，淡淡道：「我沒兄弟，至於我父親……相信他沒這個本事與機會，在我還很小的時候，他就和我母親一起被仇家宰掉，整個華氏一族一夜間覆亡。」

滅門恨被華更紗這樣冷淡說出，我就算想同都做不到，語氣中本聽不出什麼悲傷的覺，就好像在說什麼別人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