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川看到這幅樣子就知道，沒好事。

但是他看著，鮮能夠從阮檸的臉上看到這樣鮮活的表。

仿佛，他們之間的關系是正常的。

“說。”

“你好兇，我都不敢說了。”阮檸咬住下，略微有些小心翼翼。

“再裝，你就不用說了。”

阮檸見好就收，小心得說道：“你可以假裝是我男朋友嗎？就一天。”

“......”

賀宴川擰了眉，走到了洗手間門口，居高臨下得俯視。

阮檸心想，這是什麼很冒犯的事嗎？

“男朋友？”賀宴川低了眉目。

“嗯。如果你覺得冒犯......”

“冒犯。”

阮檸心底一沉，他果然是半點都瞧不上的。

心底有些難過，從小到大那種自卑的緒再次攀爬到了心頭上。

除了自卑，阮檸還有一種不配得。

一直以來顧新玉就打，言語當中，數落什麼都是不配的。

因此這麼多年來，哪怕阮檸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覺得自己不配。

但是此時的阮檸在賀宴川面前已經沒有那麼唯唯諾諾。

因此有點不悅地反駁。

“我們都鬼混這麼久了，只是讓你假扮一天我男朋友，又不會毀壞你的清譽。再說了......說得好像你在外面的名聲有多好似的。”

杭城紈绔子弟，賀宴川敢數第二，就沒人敢數第一。

賀宴川低頭看著阮檸仰著脖子反駁的樣子，就想笑。

賀宴川角掀了掀：“我就說了兩個字冒犯，你回我一堆？”

阮檸大腦昏昏，有些氣惱得轉過去：“不想理你了。”

果然，在以為自己和賀宴川親近一些的時候，他的言語總是能夠給一“掌”。

阮檸暗自罵自己太得寸進尺了，心底正在泛酸。

然而下一秒，后一雙長臂忽然探上前，附抱住了。

阮檸驚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覺到耳后一陣熱意。

賀宴川的下靠在的肩膀上，他的手臂很長，抱住的時候力道不算輕。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類似的話，阮檸記得賀宴川說過。

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阮檸覺賀宴川說話的口氣好像變了。

了那次的高高在上，戲謔，還有鄙夷。

好像......多了一曖昧和意。

一定是想多了。

但是即便心是這樣想的，阮檸還是轉過頭去看向他，溫順得開口。

“求你了，就一天。”

阮檸眼波流轉，溫如水。

賀宴川最吃阮檸這一套。

每次的態度下來，說幾句好聽的話，他就心了。

“理由。”

“之前拍了我那些照片跟我要錢的養父你還記得吧？”

“嗯。”

“他其實也是我的姑父。在我爺爺去世之后，我姑媽收養了我，我姑媽是個很好的人。但是一直以來都被家暴，好幾次都被打得快不行了。前幾年姑媽去世，留下了一個兒也就是我表妹，現在在南城念大一。”

賀宴川鮮聽見阮檸提起自己的世。

雖然知道，但是從口中說出的時候，聽起來又是不一樣的覺。

“我表妹很優秀的，去年考上了南城大學，我難得來一趟南城，想去看看他。”

“所以？”

“所以......我想讓你假扮我男朋友一天，陪我去見我表妹。看到你這樣的姐夫，一定會特別高興，也會特別安心的。人小鬼大，這些年一直都覺得愧對我，覺得我過得不好。”

賀宴川沉默了。

的三言兩語，遮蓋了這麼多年的來時路。

他大概猜到了：“這麼多年你養父一個賭徒，養不起兒。所以一直以來是你在贊助你表妹讀書？”

“果然是劍橋畢業的，太聰明了。”阮檸低嘆了一口氣，“我姑媽對我很好，如果不是，我可能被扔到福利院，也可能早就死了。我不可能不讓我表妹念書。幸好，念書好的，也算是給我的回報。”

賀宴川看著阮檸逞強的笑，心萌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憐憫和心疼。

他更加抱了一些，吻了吻的臉頰。

阮檸瑟了一下肩膀，不明白賀宴川為什麼變得親昵了。

但是不會多生妄想，只想著，他是不是在孟阮那邊挫了，才會對這樣？

“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自己去找我表妹好了。”

阮檸也不強求。

也不是什麼大事。

然而下一秒，賀宴川開口：“你這是打算帶我見家人？”

阮檸懵了一下。

轉過臉去，對視上了賀宴川的眼眸。

他的一張俊臉那麼近，筆的鼻梁都快到阮檸的鼻梁。

兩個人呼吸之間，凝視著彼此。

怎麼從他這句話里面，聽出了一開心？

一定是想多了。

“可以嗎？”

“我出場費很貴。”

“那我可負擔不起。”阮檸懟了一句。

“那就秋后算賬。”

“你同意了？”

“今天見了你家人，下次，別忘了帶我見你朋友。”

賀宴川松開了阮檸，兀自走到了一旁開始穿襯衫，戴手表。

阮檸仍舊于懵了的狀態。

哭笑不得：“你還記著呢？要讓我帶你見我閨的事？”

“我都帶你見了我這麼多朋友，連賀家人都見了。我不見見你的，豈不是吃虧？”

賀宴川扣上表帶，說道。

阮檸也沒多想：“你見就見呀，等林薈出差回來，約上陸知衡一起吃飯。”

“嗯。”

阮檸心想，怎麼回事？

怎麼有一種，兩對約著見面的錯覺？

可不能被這種想法昏了頭。

一般有這種稚想法的金雀，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我去工廠，有個會。下午五點來接你。”

“不用了，下午五點你直接去南城大學找我吧，我待會兒畫完圖就先去南城大學找我表妹了。”

“嗯。”

臨走前，賀宴川看了一眼阮檸手中的畫稿。

“你小心一些，孟阮不是葉竹君，可能會撕了你這些畫稿。”

“你不是會保護我嗎？還是說，事和孟阮沾了邊，你就不幫我了？”

“阮檸，別惹瘋子。”

阮檸聞言之后，心底酸酸的。

賀宴川這句話，是在維護孟阮，還是想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