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周妄京拉開書桌前的椅子,懶懶坐下,麵上出兩分不耐。
周承錦腳步一頓,手掌“啪”的往桌子上一拍,繃著臉怒道:“周妄京,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
周妄京紋不,“有事說事,沒事別耽誤我時間,沒人願意聽你在這兒說教。”
周承錦氣的口起伏,又拿他沒辦法,隻好自己緩了口氣,坐到椅子上。
“你救的那姑娘,陶阮吧,我聽說今天叔叔去公司找你了。”
周妄京麵微冷,抬眼看向對麵的人,“這麽喜歡監視別人的生活,你有窺癖?”
“你!”周承錦飆升,一下子又站了起來,背著手在書房裏走來走去。
“我告訴你,不管你對那個陶阮的是什麽心思,趁早打消腦子裏的念頭,我們周家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人進門!”
“這種人?”周妄京眸底浮現一抹涼意,“這種人是哪種人?”
“周家連你這種男人都有,還有什麽樣的人是不能進門的?”
周承錦這次沒再被他激怒,沉著聲滿臉嚴肅,“你才剛救了,親叔叔就迫不及待找上門想要攀關係,你說是哪種人?”
“像他們這樣的人眼裏隻看得到利益,怎麽可能對你付出真心?林家那孩子從大學開始就喜歡你,對你癡心一片,又救過你,有孝心,關鍵還和咱們家門當戶對,你同多接接,未必就不能產生。”
周妄京冷嗤,“是嗎,那按照您這個邏輯,想必您和唐士相了這麽多年,早已深厚,恩有加了?”
唐馨文是周妄京的母親,和周承錦當年也是由雙方長輩撮合,最終才的婚。
可結婚後不知是兩人格都比較冷淡還是什麽原因,二人非必要場合基本很同框。
在家也仿佛合租的陌生人般,一整天都說不上一句話,甚至在生下周妄京後,幹脆分房而睡。
周妄京兒時的年沒有父親陪伴,也沒有母親陪伴,他們總是各忙各的,家裏充斥的永遠都是冰冷與疏離。
周承錦被周妄京的話刺了下,一時無言。
過了會兒,他才接著道:“不管怎麽說,那個陶阮的都不適合你。”
“曼曼約了你晚上在西餐廳吃飯,待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記得對人家態度好一些。”
周妄京眉眼寒涼,角扯出一譏諷,“既然你這麽喜歡,幹脆你去赴約好了,順便把林卿曼娶回家,給周家添點兒喜氣。”
話落,他“吱”的一下拖開椅子,邁著大步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周妄京!”周承錦火冒三丈,抓起桌子上的一本書就砸了過去,“你說的什麽混賬話!”
周妄京腳步不停,連躲都沒躲,任憑那本書從耳旁過,摔到門框上,隨即又掉落腳邊,麵無表地走了出去。
……
汐和園。
陶阮乘著電梯上樓,剛在玄關換好鞋,放在包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拿出來看了眼,見是陌生號碼,隨手掛斷。
然而沒等走出兩步,那個號碼又一次打了過來。
陶阮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邊。
正要問對方是誰,一個藏在遙遠記憶中,有幾分悉的聲音猝不及防從聽筒傳出。
“阮阮啊,四叔聽說你被綁架了?沒事吧?我給你買了點兒補品,給你送——”
“不用了。”陶阮打斷他,平常綿的腔調難得有些冷,“我沒什麽大礙,不需要四叔費心。”
陶正安不讚同地輕“嘶”了聲,“你看你這孩子,出了這麽大的事四叔怎麽能不去看你?再說咱們陶家承了周總的恩,怎麽說四叔也該跟你一起登門,給周總好好道個謝。”
陶阮心諷刺,總算明白十年沒聯係的所謂親人,怎麽會突然想起給打電話。
“四叔,周總樂於助人,救我隻是一時好心,我已經跟他道過謝,就不勞煩你陪我再跑一趟了。”
“陶阮,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陶正安惱怒,咬牙切齒道:“沒有我們陶家做後盾,你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孤,你不會真以為,周家會讓你一個季家的養進門吧?”
“想嫁給周氏太子爺,我勸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不然——”
“抱歉四叔,”陶阮心底發寒,聲音不由更冷了些,“你大概誤會了,我並沒有嫁給周總的打算,也不敢奢。”
“還有,現在是黑天,希你能清醒些,不要再做白日夢。”
掛斷電話,陶阮坐到地毯上,著落地窗外夜幕下的璀璨燈火,怔怔出神。
利益驅使人心,豪門圈子裏的婚姻,很多都是不由己。
有些時候,某些東西,不是憑“喜歡”兩個字,帶著一腔孤勇就能克服的。
陶家與季家都和周家相差懸殊,別說是被陶家拋棄,收留在季家的養,就算真的是季家兒,亦或者被陶家接回,跟周妄京也是門不當戶不對。
可……
“咚、咚——
敲門聲倏然響起,陶阮從飄遠的思緒中離出來。
扭過頭,看著玄關的位置,想到外麵的人可能是誰,垂下眼睫,猶豫片刻,還是站起,走過去下門把手。
門外,周妄京姿懶散地立在那兒,語調散漫,“這麽久才開門,再晚一秒鍾,我可就要報警了。”
陶阮抿,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周妄京眸投落到陶阮臉上,細細觀察了會兒,輕笑,“才半天不見,就跟我這麽生疏。”
“怎麽,回了一趟季家,要跟你的前未婚夫重修舊好了?”
陶阮噎住,不知道又關季淮什麽事,小聲解釋,“我們沒和好,以後也不會和好。”
周妄京挑眉,角的弧度往上提了下,慢條斯理道:“穿件外套,帶你去個地方。”
陶阮上穿的是長,在這個季節的夜晚出門,不免有些單薄。
握門把手,輕聲問了句,“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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