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柏庭側頭，看到東西放在壁柜上，他手拿過，走到秦綿前。

“我給你吹。”

秦綿驚訝了一秒。

陶柏庭依舊是溫和的笑，將拉到椅子上坐下。

有點像個小玩偶，失去肢控制能力，任由男人擺布。

“嗡——”

電流通過，暖風掠境，耳垂連到脖頸，皆是難以忽略的戰栗。

陶柏庭聲問：“這個風度可以嗎？”

秦綿垂著臉，點點頭：“可以。”

男人笑了：“頭發不吹干，睡覺會頭疼的。”

他的五指從耳后掠過，手勢輕極了，到仿佛不存在。

但風依舊過。

秦綿難以形容心里的覺，除了去發廊，這是第一次有人給吹頭發。

奇怪的不是吹頭發這件事。

而是剛洗完澡，穿著睡，呆在休息室里。

此時此刻，卻比以往多了一個人。

有點想逃，又有點。

雙手不由得攥擺，看向男人，低聲喚了一句。

“陶教授~”

“嗯？”

“我們這里，是有客人專用的休息室的。”

秦綿琉璃似的眼眸里盛滿懵懂。

“我晚上可以去那里……”

陶柏庭這輩子鮮有怔神的時刻，今天算是可以載史冊了。

他張了張，言又止。

今晚已經有了突破進展。

不能之過急。

對。

慢慢來。

……

大齡師尊笑著道：“那我過去住吧。”

“啊不不不！”

小姑娘連連擺手：“您在這待著吧！別跑。”

這一刻，陶柏庭聽見一顆心咔咔碎裂的聲音。

“洗手間有一次洗漱用品，您可以用。”

“……好。”

“您放心，我就在走廊盡頭那間屋子。”

“……好。”

“那，晚安？”

“……晚安。”

小妻子頭也不回就跑了。

陶柏庭了自己的臉。

該找人看看面相。

這時，手機響了，江原打來的，電話里傳來‘汪汪’聲。

“老大，薩耶找來了。”

“丟進來吧。”

“好！”

劇院外，保鏢ABC合伙把薩耶丟進圍墻。

很快，劇院里傳來人聲。

“徐大爺，找到了，在這兒呢！”

“哎呦，這麼大只狗啊！”

……

三人徹底放了心，癱倒在地。

乏，疼，心更累。

這輩子什麼都干過，學狗還是頭一回。

要不是真弄條狗來，他們改明兒一張就是‘汪’。

A：“原哥，我都想換個老大了！”

B：“我也想，今晚太侮辱人了！”

C：“咱們以前多風啊，道上誰不知道咱們？”

江原：“別說了。”

仰天長嘆：“……我都想換了。”

***

第二天一早，江原自稱陶柏庭的朋友，送來服和眼鏡，秦綿跑到劇院門口拿了回來。

男人走進浴室，出來時，襯衫敞懷，站在清晨的影里。

如果說是赤上是干柴烈火，那麼半腹就是拒還迎。

斯文，，還勾人。

陶柏庭的泰然之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幫我。”

他笑容儒雅，一顆心卻十分下流，出奇和諧。

秦綿了：“……好。”

垂著腦袋，慢吞吞走上前……伺候師尊。

陶柏庭的皮白皙細膩，如今一照，更像是能。

再配上那張臉，還真有點分不清生屬。

也不知道是被看的還是被曬的，頭頂灼熱滾燙，有些頭暈腦脹。

扣完最后一個，秦綿倏地彈開。

男人溫笑不改：“得掖進去。”

“啊？”小姑娘瞪大雙眼。

陶柏庭面不改：“都是掖進去的。”

秦綿眨了兩下眼，好像是這樣。

“陶教授~”

“您的胳膊，還疼啊？”

陶柏庭呼吸一頓，眉心微蹙：“疼得厲害。”

……行吧。

秦綿走過去，盯著男人的鎖骨，瞎子黑似的，解扣子，拉拉鏈，生怕到什麼不該的。

知道是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防地雷。

陶柏庭盯著小姑娘的模樣，心里的惆悵越來越濃。

道阻且長。

弄完這一切，秦綿走開兩步，連忙岔開話題。

“您早上想吃什麼？”

陶柏庭的目挪至冰箱：“那里有什麼？”

秦綿愣了愣，是想點外賣來著。

走過去打開，里報菜名：“水餃，餛飩，湯圓，面……”

男人微詫：“你會煮？”

秦綿點點頭：“會。”

又問：“您吃什麼？”

陶柏庭掃了一眼：“云吞。”

又加了一句：“面。”

秦綿心里嘖嘖兩聲，還要吃兩樣，真是難伺候。

陶柏庭看著秦綿忙活。

燒水，煮面，下餛飩，燙青菜，調湯底，撒蔥花，流程十分悉。

云吞面做好，兩人安安靜靜吃著。

這里只有一套餐，秦綿捧著碗，用勺子舀云吞吃。

看著坐在桌子前的陶柏庭，悠悠嘆氣。

“陶教授，真是委屈您了。”

男人西裝革履，正捧著鍋蓋，拿著筷子從鍋里撈面吃。

怎麼看怎麼家徒四壁，窮途末路。

男人的聲音不不慢：“那可以考慮再多添一副餐。”

秦綿眉心一跳，難不還要來？

嘗了一口云吞，做了評價：“覺沒有星華的好吃。”

星華冰室是一家老字號茶餐廳，云吞是他家招牌。

陶柏庭笑問：“那麼喜歡吃他們家的？”

點點頭，吃完五顆云吞。

陶柏庭見放下碗，不由得再次心疑，就吃這點東西，這能好？

“知道你為什麼總是忘事嗎？”男人慢悠悠問。

秦綿搖頭：“不知道。”

“吃的太了。”男人面不改，“大腦運轉需要糖分。”

所以容易笨……

秦綿聽出他的調侃，認真解釋：“我今天等下要排練，得換服。”

別管多瘦的人，吃多了東西喝多了水，肚子就會鼓出來，穿服就是不好看。

男人又問：“會不會營養不良？”

秦綿指著壁柜上的幾個藥瓶：“平時會吃維生素。”

拿下來兩瓶，每瓶取出一顆，掌心往男人眼前一攤。

“吃藥嗎？”

秦綿不知道怎麼的，總想在前面加一句‘大郎’。

陶柏庭的指尖過：“這是什麼？”

問完便直接塞進里。

秦綿有點心驚跳，這麼信任？

“維生素AB，我一般早上吃這個。”

也各取一顆放進里。

“那晚上吃什麼？”

“CE。”

陶柏庭點點頭，看來還懂得照顧自己。

“什麼時候學的做飯？”

“八歲的時候，有時候跳舞太晚，了，就煮東西吃。”

陶柏庭蹙眉，八歲，是母親去世，回到秦家住的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