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聲音沒有片刻遲疑，甚至帶著些急切：“我跟他沒話要說。”

在努力控制緒，但明顯急著解釋：“我沒有家，他那里也不是我的家，所以也談不上回去。”

墨澤江點頭：“好，你自己想好了就行。我聽傭人說，你晚飯沒怎麼吃，我樓下煮了點宵夜，要不一起吃點，你再把藥喝了。”

沈言手上還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藥，整個人顯得很不自在。

才剛住到這里，傅星寒就找上門來了，之后還不知道會怎麼樣，覺給墨澤江添了很多麻煩。

抓著藥碗的手，手指蜷曲著，搖頭：“我不是很，就不吃了，謝謝墨先生好意。”

墨澤江看著，他上就一黑的睡袍，后背倚著門邊，相比之下，沈言顯得拘謹得太厲害了，連都站得筆直。

他這一看，沈言面更加顯得尷尬了。

墨澤江手將手里的藥碗拿過來：“小辭，你在我這里不用這麼客氣。就算我們很多年沒見過了，也不需要禮貌疏離到這種地步，我是隨意的人，你也不用這樣小心翼翼。”

沈言有些難堪地紅了耳：“我確實不。”

“走吧，多吃點，你現在的不能肚子。”他幫端著藥碗，回離開。

沈言只能跟去了樓下，做不到像墨澤江這樣自在，他就像是面對一個一直都很識的故友。

但能想起來的，只是墨澤江十年前在海里救過，再是模糊記得，十歲開始待在孤兒院，跟墨澤江認識相了半年的時間。

可至于很多的相細節，幾乎都不大記得了，只有一些很模糊的印象。

所以對于墨澤江的記憶，幾乎也只有兩點，認識、救命恩人。

墨澤江在餐桌邊坐下，示意對面已經給拉出來的餐椅：“坐，醫生說你適合吃清淡，所以只做了面跟粥。

喝的東西的話，豆漿比牛更有利于你的，你要是吃不習慣，我再給你換別的。”

餐桌上放著兩碗面，再是兩杯豆漿，跟剛熬好的粥。

沈言吃了口面，想都沒想就咽了下去：“很好吃，而且我不挑食，吃得習慣。”

咽下去了才發現，面湯里大概是沒放鹽，沒有味道。

蓋在上面的煎蛋也有些糊了，中間的蛋黃卻沒有。

看了一眼，到底是沒對那只煎蛋筷子，只埋頭繼續吃面。

墨澤江似乎還滿意，拿過一旁的筷子夾面條：“是嗎，我看這麼晚了沒讓李嫂做飯，頭一次自己煮面，看來味道還不錯……”

他一句話沒說完，一口面湯到了里，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沈言低著頭吃面的作更快了，頭都不好抬了。

剛剛違心說了句“好吃”，現在心虛得就好像這碗面是自己煮的。

墨澤江沉默了半晌，才繼續筷子拉了下碗里的煎蛋，中間開，都還有蛋黃流出來。

沈言抬頭瞟了他一眼，其實有些想不大明白，墨澤江是怎麼做到既把蛋煎糊了，又還能讓中間流蛋黃的。

咬了咬，繼續吃碗里的面，突然覺得有些想笑。

墨澤江似乎也有些不大能理解，盯著那碗面沉思了半天，這才手將沈言眼前的面碗端走：“這也能吃下去，你是多久沒吃東西了？”

沈言一碗面已經吃掉小半了，一本正經地安他：“墨先生，你的廚藝已經很好了，流心蛋一般人還煎不出來，我之前就學了很久，都沒能學會。”

這話也不是說的，之前傅星寒就喜歡吃那種蛋黃半生不的煎蛋，為了這個，還真費了不功夫，練習煎蛋。

一旁的小李沒忍住笑出聲來：“沈小姐，您還真是會安人。”

墨澤江將兩碗面倒到一起，讓小李拿去廚房倒了，看向沈言：“你還會煮面嗎？”

他話里的“還”字讓沈言怔了一下，沈言想起，大概他們在孤兒院的那半年，墨澤江是見過煮面的。

點頭：“會一點，不過味道一般，墨先生要是不嫌棄的話……”

“不嫌棄，需要什麼我給你打下手。”墨澤江利落地打斷了的話，往廚房里走，示意跟過來。

小李在后面看著，輕“嘖”了一聲，暗暗慨，墨總這圈子兜得還真大，想讓沈小姐煮面，直說那麼難嗎？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小李在墨澤江邊待了這麼多年，也還是知道一些的。

比如墨澤江偶爾自己下廚，只要下廚就幾乎每次都會煮一碗蛋面。

他心不好或者心很好的時候，也喜歡煮蛋面，吃得完的自己吃，吃不完的往家里傭人或者小李面前，都沒塞。

所以老板親手煮的面，小李也是有幸嘗過幾次的，到底是練了那麼多年，手藝絕對也稱得上一流了。

至于面里忘了放鹽，煎蛋外面糊了中間沒這樣的事，怎麼可能真的發生。

要不是墨澤江有一次喝多了，小李還真不會知道，當年沈言在孤兒院里，就給他煮過蛋面。

人總會懷念一些事，尤其是冷漠的世俗見多了，到的溫暖太了，就總容易懷念曾經得到過的一些好。

廚房里面，墨澤江給沈言準備好了調料，再裝模作樣地在一旁跟學著煎蛋煮面。

蛋煎好了，面也下鍋煮了，沈言拿了碗調面湯，四看了一圈：“有蔥嗎？”

一邊找一邊問，所以也沒注意到墨澤江面上一瞬僵住的表。

半晌后，他回：“有，我給你拿。”

冰箱里還放著兩棵蔥，是保姆白天去買魚的時候，超市送的。

后來拿回來，一時忘了扔。

墨澤江不吃蔥，他不算挑食，不吃的東西并不多，但蔥蒜是半點不喜歡沾的。

所以這里買菜的阿姨，從來不會買蔥回來，換了別的時候，這廚房里也不可能翻出一蔥來。

他將蔥拿出來，洗好了再切好。

沈言將蔥花放到碗底，要加湯時，才突然想起來什麼，問了一聲：“你有沒有什麼不吃的，蔥姜蒜跟辣椒之類的，能吃嗎？”

墨澤江點頭：“都吃。”

邊人松了口氣，這才加湯撈面。

一直到面端上桌，墨澤江說的話明顯了些，幾乎沒再主開口了。

他連湯帶面吃下去，一旁小李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是他眼睛出問題了嗎，他好像在面湯里看到了蔥花。

沈言有些遲鈍地沒看出來墨澤江緒有什麼變化，等吃完面，沒忍住問了一聲：“我白天好像聽到了，說傅氏取消了跟你這邊的一單合作，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