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寒一顆心猛然沉了下去，手里的手機什麼時候落了地都不知道，他繃著面立刻往沙發邊走過去。

“阿言？”

偌大的客廳里半點回應都沒有，他不過就是回看向落地窗外，說了兩句話的功夫，人就這樣突然消失不見了。

他多喊了幾聲，沒有沈言的回應，倒是休息下了的傭人，聽到聲音很快趕了下來。

傅星寒面很難看，一邊在窗簾后面之類的地方四找人，一邊問了聲：“看見夫人了嗎？”

傭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誰，匆匆走下來：“沈……夫人剛剛不是還跟先生您一起在樓下嗎？樓上沒聽到聲響，好像沒人上來。”

幾個傭人站在樓梯下面，都有些慌了神。

直到傅星寒極不耐煩地說了聲：“去找啊，還杵在那里干什麼？”

傭人才算是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四散開來，到去找人。

幾道聲音很快傳過來：“先生，樓下幾間臥室里都沒有。”

“先生，廚房跟后院四也都沒人。”

傅星寒四看了一眼，冷著臉往樓上走：“去樓上跟臺四都找找。”

雜的腳步聲往樓上去了，鬧哄哄的聲音遠了些。

沈言從廚房的壁櫥里出來，視線看向壁櫥頂上的水果刀。

除了放在那頂上的一把水果刀，其他的刀應該是都被刻意收起來了，廚房里其他一把刀都沒看到。

壁櫥頂上本夠不到，扯了張座椅過來，站到座椅上，手剛到那把水果刀，后響起一個傭人的尖聲：

“人在這里！夫人您快下來，刀子鋒利，您站這麼高也容易摔，很危險！”

不還好，這一聲尖，很快樓上的人也匆匆往下面趕，腳步聲迅速靠近了過來。

沈言手里抓了那把水果刀，一時慌了神，著急下來時，腳下踩空摔了下去。

那喊著的傭人，驚慌失措地過來想扶住。

等傅星寒跟樓上的傭人趕過來時，沈言跟那個傭人已經一起摔在了地上，再狼狽不堪地爬了起來。

沈言灰白，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將那把水果刀拔出來，咬牙狠狠對著手腕抹了下去。

傅星寒面驟沉，幾步近過來搶奪手里的刀子：“松手！刀子不是鬧著玩的，你冷靜一點！”

刀刃還被抵在手腕上往下按，傅星寒手抓住了刀尖，將自己的手攔在了刀子跟的手腕之間。

他眸發紅，有些慌了神：“沈言，我你放手！”

沈言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死死抓住了那把刀子，無論傅星寒怎麼樣，就是沒能讓將手松開來。

不管不顧地狠狠將刀尖往下按，再用力。

刀子沒能再割到的手腕上，淋淋的傷口留到了傅星寒的掌心虎口，鮮沿著他的掌心流到的手腕上，再迅速滴落到一塵不染的地面上，刺目。

傭人大驚失地要靠近過來：“夫人您快松手，虎口被割開也是有危險的，您這樣先生會出事！”

傅星寒冷聲說了聲“出去”，傭人只能閉了，退到了廚房門外去。

沈言死死抓著刀子的手抖得厲害，看著傅星寒的眼神只剩下絕。

“傅星寒，我心衰竭快要死了，活不過兩個月了，你放了我吧。”

傅星寒掌心抓了刀刃，不讓割到自己手腕上去，蹙眉道：“說什麼？你好好的，哪來的什麼心衰竭，我醫生過來了，給你好好看看，你的緒很不穩定。”

他想到了什麼：“不過你的心臟病也確實耗了太多年了，雖然一直不嚴重，但現在既然要懷孩子了，孕期吃藥很不方便，是該想辦法好好治一下。”

沈言緒迅速失控了起來，但聲音一字一頓，還是說得很清楚：“我的意識很清醒，我要死了，以前你不放過我，現在你裝傻照樣是不放過我。

至于那個孩子，那是你親自簽字害死的，你害死自己的骨，卻口口聲聲要為另一個人養肚子里的野種，說要視為己出。”

“傅星寒，你不過是不敢面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令人發指的事，所以現在才索裝失憶裝傻吧？可你做過的就是做過，永遠也改變不了一星半點。”

了另一只手過去，突然握住了傅星寒的手腕。

在他面一時愣怔時，將刀柄放到了他的掌心，再抓著他的手，將那把刀子抵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傅星寒你看，他以前就在這里，你說得對，他現在本應該六個月大了。

可四個月前，你就像是這樣，拿著刀子一刀刺了下去，他有心跳了，可他卻被你殺死了，連掙扎一下都來不及。”

傅星寒面里浮現恐懼，他不知道為什麼，記憶里明明完全沒有沈言說的這些事。

可當云淡風輕說出這些的時候，那種恐懼卻那麼清晰深刻地，出現在了他的意識里，就像是的本能。

他搖頭：“阿言，你生病了，說胡話了，該讓醫生好好看看。”

他有些失神，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手里抓著那把水果刀，手被握住，刀子抵在了的小腹上。

沈言手上突然用力，那把刀朝小腹刺了下去，看著他笑：“傅星寒你明明也殺過人啊，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也殺了我吧。”

傅星寒猛然回過神來，因為那種無來由的恐懼，他面泛了白。

他有些呼吸不過來，意識回再迅速將手里的刀子用力收了回去。

沈言看著他仍是笑：“你不是失憶了嗎，不是什麼都忘了嗎？你看你的意識明明還記得啊，不然你在張什麼，你怕什麼？”

傅星寒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那麼慌，著急起，再出廚房將水果刀鎖進了屜里，這才折返回來。

沈言一雙眼睛無神得如同黑窟窿一般，仍是直直看著他：“當日你在醫院走廊上簽字，說不要那個孩子的時候，你怎麼不怕，怎麼不張啊？

干嘛隔了這麼久又還要深地念叨一下他，怎麼，你希他回來看看你，希他找你好好聊聊啊？”

傅星寒往后退了一步，那種升騰而來尋不到由頭的慌，就像是后背悄悄攀附上了一條毒蛇，他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許久后，他才開口：“你真的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