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娡呼吸一，連忙去推他的肩，不明所以的問：“你做什麼呀？”

謝玹滿臉從容不迫：“你令我低頭，不是要我吻你？”

容娡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話，腦中轟然一聲，面紅耳赤，舌頭好似打了結，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我我是要拂去你頭頂的落葉！”

有些不大想同這個人說話，方才心中生出的愧意然無存，抬手飛快地摘下他發上沾著的枯葉，示意他看。

謝玹清沉的目落在的手上，了然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即便是如此，他的面容依舊覆著霜雪一般無波無瀾，毫不見意。

容娡面頰滾燙，僵地站了一會兒，不自在的丟開枯葉。

依看，分明是謝玹這個古板迂腐的人想親吻，卻覺得有悖君子端方，于說出口，便說是想。

仔細地觀察謝玹的神，試圖找出一端倪，繼而借機撥他。

然而謝玹神坦然從容，沒有一赧的不自然。

——他是真心覺得容娡是想索吻。

似乎不是第一次這樣覺得了。

容娡一時啞然。

回憶起自己曾為了引他而作出的輕浮舉，結合眼下境況來看，難免覺得自己是在玩火自焚，又是一陣臉熱。

好半晌，才深深吸了一口氣，輕咳一聲，生地轉移話題：“哥哥，你是在祈愿嘛？”

謝玹的視線自臉上轉移，看向榕樹，輕輕頷首。

容娡“喔”了一聲，沒再多問。

對窺探旁人的心愿并無什麼興趣。

見興致缺缺的模樣，謝玹薄卻微微抿起。

“不想得知我許的是何心愿麼？”

容娡未曾想到他會這樣問，有些訝異，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臉。

見他眼眸冷澈幽沉，視線約有種探究的迫，忙聲道：“怎會不想，只是我聽聞心愿若人得知，便不會靈驗，所以沒有過問。”

謝玹若有所思地頷首，淡聲道：“無妨。”

容娡一頭霧水，心中有些異樣，一時啼笑皆非。

謝玹著實令人難以捉，以往對不上心時，目中無塵，像一塊難以焐熱的冰，如今對上了心，雖不似以往那般無從下手，但言行皆著古怪，時不時冒出一些令始料不及的舉止，反而更為棘手，讓心慌意。

這便是無無之人心之后的模樣麼？

容娡以往從未接過他這樣的人，對此無法判斷，覺得稀罕又怪異。

但只得配合他，試探著聲問：“哥哥許的是何心愿？”

謝玹的神恢復溫雅淡然，溫和地看著：

“愿，你我平安。”

如所料，他的心愿果然同有關。

容娡心念微，默不作聲地環住他的腰，作間，帶著些下意識的依賴與不自覺的討好。

親昵地臉頰在他的口。

一想到謝玹這樣的人，竟會為而許下心愿，的心中難免得意忘形，很快便將察覺到的那點異樣拋之腦后，出愉悅的笑容。

然而得意過后。

不知為何，容娡的心里卻浮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

—

翌日一早，一行人便離開佛寺，踏上北上之路。

此行雖是跟隨謝玹，但因著有謝蘭岫同行，容娡在面前做慣了乖順聽話的兒，不能明目張膽的與謝玹同乘。謝蘭岫又不允單獨乘車，容娡便只得與母親共乘一輛寬敞的馬車，鮮有同謝玹見面的機會。

途中謝蘭岫三番五次敲打謝玹的份，容娡對此知之甚，只知他如今位，并不知出，便三緘其口。

謝蘭岫雖出謝氏旁支，但時便跟隨調任的父母南下，已有十多年不曾回過，對如今謝氏的小輩亦不大識，聽說了謝玹的名諱后，一時也想不到他究竟是謝氏的哪位公子。

后來，與護送們的侍從漸漸相，便有意無意地提到，自己與兒是要去投奔謝氏，晦地問及謝玹的出。

容娡一向很會說話，舌燦蓮花，作為母親的謝蘭岫，與之相較更是不遑多讓，能說會道，很快便令那侍從放下戒心，一二。

謝蘭岫聽罷，面微變，回來后悄悄同容娡說起，語氣復雜：“他竟是謝氏長房嫡出的大公子。”

嫡出長子，如無意外，日后會接管謝氏一族。

這樣一個傾盡心才能培養出的繼承人，如今掌權的家主，會允他娶容娡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表姑娘麼？

謝蘭岫衡量一番，心中發沉。

容娡不知這個份代表的沉重意義，默誦著詩書，隨口附和幾句，沒放在心上。

此番北上，他們要投奔的是謝家四房。

謝蘭岫的祖父與如今謝家家主謝奕的父親同父所出，算是謝奕這一輩人的堂妹。但四房的崔夫人與謝蘭岫的祖母崔氏出自一脈，關系要比其他支系親厚一些，他們同四房也稔一些。

一年前，通財之風盛起時，容娡的兄長正是被四房的人接走教養。

容娡并不大在意什麼長房四房。

畢竟尚且年，于而言，只要能安立命，便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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