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謝玹凝視著，輕輕頷首，將白芷指給。

“我不在你旁，難免護不住你，白芷會些武功，讓隨你離開吧。”

哪怕心積慮，即將要棄他而去，他仍是想著護周全。

容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慎重地想了想，覺得他所說的有道理，便同意了。

提起擺，接過白芷遞來的傘，撐開傘，走到崔讓塵旁。

分別在即，明明一直的自由近在咫尺，卻反而有些心低落。

回頭看去，謝玹一不，如雪松般立在雨幕中。

霜白的影被雨攪的模糊不清，仿佛世獨立，有種說不出的蕭條孤獨。

崔讓塵低聲道：“走罷。”

容娡頷首應下，看了眼漆黑的天，念著謝玹上的傷，目擔憂，終是不忍。

遙遙問謝玹：“你要連夜回冀州？”

謝玹微微抬傘，出雪凈的面容，以及清峻的眉眼。

他清沉的目，穿過縹緲雨霧落在上：“是。”

頓了頓，他無奈一笑，低低詢問：“姣姣是在擔心我麼？”

容娡沒有否認，只說出自己的提議。

“雖有政務在，可眼下夜黑風高，又下著雨，連夜趕回去，恐不安全，不若在清河留宿一晚，耽擱不了什麼。”

想，總歸如今已經到了崔氏的地界，謝玹也已答應放離開，以他的為人，既然作出承諾，應當不會再攔。

兩人之間，畢竟是有過溫在的。

這是曾經心心念念的人，容娡念著他的好，若非不得已，自然也盼著他好。

第78章 心意

下船后夜已深, 不便去崔府打擾。容娡本去臨近的客舍將就一晚，但崔讓塵說有幾閑置的宅邸，可容歇一晚。

在丹時, 容娡險些教賊人自客舍里擄走，想了想, 覺得宅邸要比客舍安全的多, 便同意了。

連著兩日的提心吊膽, 容娡疲憊不堪, 謝玹的向也沒再注意, 到了宅邸后, 本想倒頭就睡。然而上黏糊糊的不適, 便強打著神，喚婢備水沐浴。

困得睜不開眼，泡在溫熱的水中，嗅著香料的清淺香氣，迷迷糊糊間，竟倚著浴桶睡著了。

浴水沒多久便沒過容娡的下，能覺到自己正在往桶里沉, 漸漸有些不上氣。想撐坐起, 四肢卻很沉重, 夢魘般怎麼都無法彈。

急的渾冒汗，即將要窒息時, 上卻忽然一輕, 水花嘩啦四濺, 似乎是有人將自浴桶里撈了出來, 用干燥的帕子將裹住。

容娡咳嗽兩聲，想睜眼看看是誰, 眼皮卻像灌了鉛一般掀不起來。

頭昏腦漲，像是在做夢似的，思緒攪一團漿糊，一時分不清如今在何地，下意識依賴地偎著來人撒：“謝玹哥哥……”

抱著的那個人，腳步似乎一停。

容娡艱難的將眼睜開一道小，只匆匆見燭下，泛著朦朧澤的銀云紋料，接著眼皮又無力地闔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似乎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過了一瞬。

混沌中，沉穩的腳步聲重新響起，容娡被抱著放到床榻上。

溫暖的被褥蓋在上，容娡小聲嘟囔了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很快便被濃重的困意淹沒，沉睡夢之中。

—

容娡再次醒來時，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燭臺上的蠟燭燃的還剩兩指寬的小半截，線水似的朦朧，室像蒙著一層輕紗。

睡前的記憶有些模糊，呆呆的反應片刻，看向更，距離天亮還得一兩個時辰。

容娡昨夜睡得早，此時醒來，一時也沒了睡意，索披起，端起燭臺。

地上灑著些水跡，浴桶仍放置在屏風后，里面盛著的水早已涼，水面浮著粼粼的金。

容娡盯著浴桶瞧了一陣，聽見耳房里有窸窣的靜，以為守夜的白芷被自己吵醒，便趿著鞋，繞過浴桶朝耳房走去，抬手開珠簾：“白……”

珠石微涼，丁啷著自的過。

燭躍著映亮珠簾，珠石晃，影搖漾，灑在耳房中，正端坐著的那人的一白上。

他聞聲掀起眼簾，清峻的眉眼被飄漾的燭映亮，琥珀的眼瞳泛出冷湛的暈。

容娡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眼花了。

了眼，有些警惕、又有些不確定地問：“謝玹，你怎麼在這？”

謝玹闔上手中書卷，仰面凝視著，面容一如既往的溫雅，睫羽下的眸復雜而古怪。

他輕而緩聲道：“我……想你。”

“想，再多看你兩眼。”

聞言，容娡心口發堵，間好像塞了石頭，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晌，嘆息一聲，“你一夜沒睡嗎？”

謝玹搖頭，起走到旁，自然而然地從手里接過燭臺，作沒有半點違和與猶豫，仿佛照顧，早已了刻他骨子里的習慣。

“才醒。”他極輕的笑了笑，眼眸里暈開細碎而璀璨的，“正想著你，你便來了。”

容娡心里越發堵得慌，不知該說些什麼，便低下頭，干的“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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