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心房滿溢著酸脹的緒，當即將原本想追問的話拋在腦后，吸了吸鼻子，摟著他的脖頸，往他懷里鉆，啄吻他的下頜、邊。

“……有一件事，我騙了你。”溫存過后，惴惴不安的開口，“騙過了你。”

謝玹正凝神給梳理頭發，聞言，從嚨深發出一聲上揚的音調，“嗯？”

容娡從他懷里爬出來，面對面跪坐在他面前，嚴肅地板住那張明麗的小臉：“你還記不記得，在云榕寺時，我為你擋過一次劍的事？”

提到這個，謝玹不知想到什麼，眼底黯了黯。

他自然記得，便點點頭。

容娡咬了下瓣：“那是個意外，我本來沒想幫你擋，但當時不知怎地，腳底絆了一下……我就順水推舟的擋下了。”

說話時，謝玹面容岑靜，始終盯著看，幾乎一眨不眨，像是怕看一眼會一眼似的。

待說完后，他瞇了瞇眼，眸粲然清沉，像是能看心中所想，沉道：“雖為不由己，可你還是替我擋下了，不是麼姣姣？不必太過在意。”

容娡心里一尋思，也對，頓時展一笑。

“唔……好像還有別的事也騙過你哦！”

謝玹眉梢微挑，抬手箍住的腰，神無奈：“……小騙子。”

容娡：“哼。”

謝玹將攬懷里，輕吻的眉心，眼神惆悵，嘆息著笑：“可我……慕你，又能如何呢。”

容娡微怔，心房好似被什麼輕輕的敲了一下，泛起酸又甜的漣漪。

他知道騙，卻依然選擇。

也愿意學著他。

“以后不會了。”

“好。”

窗外，不知名的樹出新芽，日搖漾。

冬去春來，春暉漸暖。

萬象更新。

——

賀蘭錚一黨的叛軍于建安伏誅，戰事初定，百廢待興。

軍中有諸多事須得謝玹親自前去理，書信與案牘堆小山。但先前因著容娡出事，謝玹寸步不離的陪在邊，余事一概不問，只好一直拖著。

容娡醒來后，謝玹便變得忙碌起來。

律回春至，草長鶯飛，等這邊的事務解決后，不日便要啟程回。

謝玹旰宵食，忙的日不見人影，只留下靜曇護在容娡邊。

容娡怕他過于勞累，去軍帳尋了他數回，只有第一回 見到了他的人。

春日負暄，不知怎地，這人的手卻冷的像冰塊，比容娡的手還要冷。

牽住時，忍不住皺眉，告訴他添些裳。

謝玹心不在焉地應下。

往后再沒見到他的面。

沒幾日，遠在北地的白芷與白蔻，興師眾的奉命前來，而一向在容娡邊嚴防死守的靜曇不知去了何，沒了蹤影。

白芷一見容娡，便忍不住紅了眼眶：“娘子苦了。”

白蔻在旁邊端詳良久，也道：“娘子瘦了許多。”

容娡了自己的臉，對們笑道：“沒事，都過去了。”

白芷搖頭，仍不停流淚，容娡安兩句，反而更加淚如決堤。

容娡心下奇怪，目狐疑。

白蔻急匆匆地將白芷拽走了。

容娡細細回想一番近日發生的一切，聯想到不見人影的謝玹，愈發覺得古怪。

過了一日，尋了個借口支開白蔻，不聲的盤問白芷：“你昨日哭什麼？”

白芷忍不住又紅了眼，支吾道：“……沒什麼。”

容娡雙眸微瞇，撥著菩提手串，淡聲道：“你們瞞不過我。說罷，你們君上為了解我上的毒，做了什麼。”

白芷慌了神：“不能說！”

言罷，自知失言，神僵住。

見狀，容娡心中一沉，指尖不由己的抖起來。

定了定心神，似笑非笑地盯著白芷，語氣不容置喙：“說！”

在疊聲迫下，白芷終于紅著眼，將實一一道來。

原來那日，容娡中毒昏迷后，謝玹遍訪名醫與毒師，仍尋不得解藥。

只有一名南疆的蠱師，看出兩人上種著同脈連心的蠱，而容娡上的蠱又恰好是母蠱，便提出一計。

即，利用蠱，將毒引到謝玹上，之后再設法制、清除。

此計不亞于一命換一命。

但謝玹毫不猶豫地應了，召來隨軍的近臣，代后事。

臣子們聽后大驚失，堅決反對謝玹的做法。魏學益的反應尤為激烈，冒雪立在軍帳外，槍舌劍，唾罵了他一夜，罵他被沖昏了頭腦，罵他是個瘋子。

但任憑他如何說，謝玹心意已決。

皇位也好，命也罷。

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他只要他的容姣姣。

當晚，蠱師剖開謝玹的心脈，取蠱引毒。

子蠱親近母蠱，將容娡的毒盡數吸收，再鉆回謝玹。

引毒用了三日三夜。

大雪漫天，風聲如泣，遍地蒼白，萬籟俱寂。

整整三日。

剖心取蠱，煎熬無比，須得清醒著進行，非尋常人能忍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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