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雲泠再沒耽誤,領著那位武將往西側小道跑去。
當然知道此刻的皇城有多危險,到都是箭雨刀兵,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
置之死地而後生。
要為自己,謀一樁從龍之功。
來到荷塘,雲泠和邊的武將說了句,“大人,跟著我。”然後就毫不猶豫地往荷塘跳。
熊英沒想到殿下邊這個看起來弱弱的宮竟然如此利落地往水裏跳,僅一個念頭過去就跟著往下跳。
這個荷塘是前朝修建的,雲泠得知師父被溺死在這裏,卻不相信他是真的醉酒落水而亡,曾經悄悄潛下水裏,試圖找尋證據,然後便發現了這條水道,原來竟是和宮牆外的一水榭相連。如此,就可以不用繞過長長的宮牆耽擱時間。
很快游到水榭,顧不上氣,雲泠拼命地往外跑,終于,遇到了剛帶兵殺進來的陳湛。
熊英立刻拿著玉佩上前,和陳湛說明來意。
陳湛一瞬間就明白了謝玨的用意,調整隊形往承門去。
離開之前,看了眼坐在地上已經疲力盡的雲泠一眼。
熊英與陳湛彙合,自然是不會回去的。臨走之前他猶豫了下,還是對雲泠道,“雲姑娘,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我也顧不了你,只有姑娘自己保護好自己。”
雲泠:“我明白,大人去吧不必管我。”
知現在本就是極為關鍵的時刻,怎麽可能會分出兵來保護一個宮婢。
等陳湛大軍離開後,雲泠恢複了些力便重新往水榭走。
一路上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兵燒殺搶掠,見人就殺,□□宮,無所不用其極。太監宮死了一地,不能呆在這裏。
——
幾番戰,最終七皇子落敗被擒,謝旭已經到乾清宮外。
仰天大笑一番,正要帶人沖進去,左右兩邊忽然又圍上來一群兵,弓箭手全部準備就緒,將謝旭重重圍住。
看見從弓箭手後走來的謝玨,謝旭目眥裂,“是你?你不是快死了嗎?”
“三哥死到臨頭還有心關心我?”謝玨拿過一把弓,搭箭拉開,下一刻,冰冷的箭穿過沉重的大雨飛一般地去,直中謝旭邊得力武將的眉心。
瞬間刀劍影,兩方人馬廝殺在一起。
一個又一個的士兵倒下,山海,流河。
謝旭本就經過與謝康的一戰,戰力損失了一大半,此時被謝玨圍困,沒過多久便不敵。
冰冷的劍鋒架在他脖子上,宣告了這場宮變最後真正的贏家。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謝旭雙跪地被羈押,不甘心地說,“棋差一招,是我敗了。”
謝玨沒有時間浪費在一個敗者上,風雨飄搖,夜掩映裏,只看見他冷漠的側臉。他踩著一路的鮮,提著刀一步一步,踏上乾清宮的臺階。
朱紅的宮門大開。
靖寧帝高興地迎上來,沒看一眼後落敗的兩個兒子,“好,玨兒幫父皇鎮了你皇兄的謀反,父皇一定好好的獎賞你!”
“英王,封你英王如何?再賜你黃金萬兩!”
謝玨進來後沒有在皇帝面前跪下,甚至手中還握著刀劍。
“不如何。”他緩緩道。
靖寧帝停頓,
“那你要什麽封賞?”
謝玨手中的劍還流著,“父皇年事已高,刻薄寡恩,是該立下儲君了。”
“放肆!”
靖寧帝瞪大了眼睛,“你想讓朕立你為太子?”
“不是想,”謝玨風輕雲淡,毫不掩飾,“是。”
“你想造反?”靖寧帝大怒,終于意識到自己這個兒子并不是來救駕,“朕赦你無罪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以為你和那兩個逆子不同,沒想到和他們一樣狼子野心。”
“豎子,當真以為朕只能任你宰割?”
還想拖延一些時間,就看到陳國公世子陳湛提著副都史馮將的項上人頭走了進來,“皇上好算計,原來還藏了後手,可惜沒有人來救您了,您的副都史已經被臣殺了。”
承門外的火便是靖寧帝設下的,打的就是捕殺最後的黃雀的主意。
這個老東西疑心病重,又險狡詐,豈會完全輕易于人,萬事都留有後手。
要不是被謝玨識破,恐怕今日還得再多費一些時間。
靖寧帝此刻是終于慌了,子瞬間發,轉頭慌張對著幾個大臣呼喊,“高卿,國師,救救朕……這逆子竟然宮!”
話音落下,卻只見兵部尚書高嚴,國師,以及宮的一幹人等筆直站著,竟均無回應。
“你們,你們原來都是他的人——”靖寧帝不敢置信,接著從口中噴湧出大口鮮,整個人撲倒在地,竟然手腳都開始僵直,無法彈。
謝玨緩緩蹲下.,湊到靖寧帝耳邊,肆無忌憚的大逆不道低聲說,“謝敬,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靖寧帝噴張的瞳孔顯著痛苦和驚恐。
“為君無能,為夫不仁,為父不慈。”謝玨的聲音只夠靖寧帝一個人聽到,滿殿上下候著無人出聲,“靠我母後和陳氏上位卻背信棄義,恩將仇報。不仁不義的自私虛僞小人還想要後世稱贊,流芳千古,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站起,隨手把靖寧帝甩在地上,“你只配在這皇宮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長久地活下去。方能洩我心頭大恨,平我母半生苦妄。”
昔日高高在上的天子如今也不過是一灘爛泥。
高嚴適時上前,高稱:“三皇子七皇子接連造反,陛下怒急攻心,不省人事,昏迷之前留下口諭,立六皇子謝玨為儲君,進東宮,代理朝綱。”
而殿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不會有清醒的一天了。
剩下的一群太監宮,也皆再無開口之日。
一整夜的廝殺之後,旭日從東方緩緩升起。
天乍現。
——
謝玨臉上還有未幹的鮮紅跡,從裏面走出來,臉上面無表,嗜到麻木。
熊英掃除了七皇子剩餘的黨羽前來複命,謝玨也沒什麽反應,冷冷地應了一聲。
目所及之,山海一片,亦有各種宮太監的混雜在其中。屠殺的一夜,人命已如塵土,一個不小心便死在各種刀箭之下。
一個掙了控制的副將走投無路之下力向前跑,企圖逃跑,謝玨接過手下遞來的弓箭,眼也不眨對著人影越來越小的方向瞄準,下一刻箭矢飛速離去,正中心髒,人轟然倒下。
熊英上前接過他的弓箭,正要退回去,忽然聽到沒什麽溫度的一聲詢問,“呢?”
熊英一頓,沒反應過來殿下忽如其來口中的‘’指的是誰。
直到看到旁邊圍攏在一的宮太監之時才反應過來,“回殿下,雲泠姑娘帶末將和陳世子頭之後便離開了,去了哪裏……”聲音漸漸下來,熊英猶豫了一陣,突然跪下,“屬下也不知。只是從昨夜到現在都沒有雲泠姑娘的消息,怕不是已經……”
昨夜況如此急,大事為重,況且殿下也沒有吩咐要派人保護雲泠姑娘,他自然也沒管。但是刀槍不長眼,昨夜到都在殺人,一個手無寸鐵的人,能逃到哪裏去。
謝玨回過頭,平靜無波地問,“你是說死了?”
熊英:“屬下也是猜測。”
周圍著安靜。
風裏都是腥味。
謝玨下頜薄冷,眉骨幾不可察地了。
“嗯。”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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