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父滿腹經綸,卻給你取了明珠兩個字,便是想昭告天下,我們阿泠啊,是我們蕭府的掌上明珠。”
夜風有些大,吹得樹枝颯颯作響。
拂過臉頰,將蕭老夫人的聲音都吹進耳。
聲音明明不算大,卻振聾發聵,讓心口都了。
“你都不知道你回來,我和你祖父這些日子,有多高興。”
“你是祖父祖母的心頭,我們只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補償給你,又何需你負擔。”
蕭老夫人的話音一點一點傳進耳裏,大概是這夜裏的風太大了,竟然讓雲泠不知不覺紅了眼。
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走到了東欄院。
這個時候了,書房裏竟然還亮著。
蕭老夫人拍了拍雲泠的手背,“你祖父還在給你寫請帖呢。”
“好多年沒見他這麽高興過了,要不要進去看看?”
雲泠眨了眨眼,努力平靜下來,點了點頭往書房裏走去。
書房裏燈火明亮,雲泠敲了門進去,便看見書案前站著的年邁清癯的影。
之前在東宮時只是遠遠地見過這個素有清名的老太傅一眼,走近些了,才發現他頭發幾乎都白了,子也有些佝僂。
聽見響,蕭老太傅擡起頭來,“是阿泠啊,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雲泠走過來,“路過東欄院,見書房裏還亮著燈,便進來看看。”
“祖父這麽晚了還在寫啊?”
“邀請各家的請帖,我要提前寫好才行。”蕭老太傅放下筆道,“你祖母和你說過宴請的事了嗎,你怎麽想?”
“說過了。”雲泠點頭,溫聲說,“都依祖父祖母的意思。”
“好,好。”蕭老太傅連連點頭,深刻嚴肅的臉上笑容滿面,看著極為高興。
讓雲泠忽然想起來,在東宮時,也曾聽說過蕭老太傅為了家中事郁結在心。
現在才恍然明白,或許就是為了的事吧。
這個年逾花甲的老人,為此事郁結了十幾年。
頭哽了哽,“這些年,連累祖父為我憂心了。”
“傻孩子,說的什麽傻話。”
蕭老太傅蒼老的眼眸慈地看著,只道,
“回來就好。”
拜別了祖父祖母,從書房出來,雲泠回到自己的院子裏,由著綠伺候著睡下。
綠綠水是祖母親自挑的,手腳伶俐又忠心,服侍完雲泠睡下,便悄悄吹了蠟燭,關上門離開。
房間裏暗了下來,一片寂靜。
雲泠躺在床上,睜著眼思索了許久,才慢慢地閉上眼。
拉高被子,渾都松懈下來,是從未過的安心。
一晃半個月過去,草長鶯飛,枝頭長出新的芽。
春日融融,景大好。
——
東宮。
傍晚忽然下了一場春雨,地面上漉漉的。
燭通明的大殿,裴遠正聲稟報,“稟殿下,禮部侍郎賄一案所涉人員,連同禮部侍郎在的六名員都已經全捉拿下獄。”
謝玨頭也沒擡,只淡淡應了一聲。
裴遠遲疑了下又說,“禮部尚書李兆榮還跪在殿外,想為他的侄子求。”終究是老臣,年歲也大了。
“殿下……”
話沒說出口,就見謝玨冷冷地擡了眼,“求?孤沒有將他這個禮部尚書一同貶斥,就已是開恩。”
峻厲眉骨著森然冷意,“他跪就讓他跪著。”
“誰敢求,孤一并發落。”
殿一片死寂,連吹進來的風都是寒的。
殿下一回來便馬不停蹄地理賄案,殺的殺,貶的貶,手段狠厲,殺伐果決毫不拖泥帶水。
裴遠連忙跪下,“是。”
裴遠離開後,理完當天的政務,謝玨了酸痛的眉骨,起往外走去。
安公公抱著大氅連忙跟上,雖說冬天過去了,但是到了夜裏還是冷的。
外面天已經黑了,月亮掛在夜空,撒下一片薄紗似清泠的月。
周圍一片寂靜。
謝玨還沒散去一的冷戾之氣,擡頭看月,過了一會兒頭疼地閉上眼,“也不知在蕭家如何了。”
自回蕭家,已經過去了大半月。
安公公恭敬地站在他後,聞言回道,“想必姑姑沒什麽問題的,奴才見蕭大人這些天臉上的笑意就沒落下來過。”
“聽說這月十五,蕭府還要為姑姑擺宴呢,對姑姑實在是疼的,殿下不必擔心。”
謝玨沒說話,過了會兒忽然慢慢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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