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白X謝錦嘉2
謝錦嘉回到宮裏以後, 心出奇地好了一些。
母妃聽說今天躲開了那些侍衛一個人跑了,擔憂不已,“你這孩子, 這宮外都是一些三教九流之輩,一不小心就會遇到危險, 下次你再把侍衛甩開,母妃就不讓你出去了。”
謝錦嘉下意識地想,不讓出宮?那可不行!
向母妃撒了撒, “我知道啦,下次再不這樣做了。”
愉妃又道, “聽說你今天一個人出去上了幾個人對你不恭敬, 都是些下等的賤民,竟敢讓我兒不高興, 真是反了天了!”
“母妃這就派人把那群賤民教訓一頓, 給我兒出氣。”
謝錦嘉卻攔住愉妃的手,“算了母妃, 他們也沒怎麽著我,一些小錢,過去了就過去吧。本公主寬宏大量, 懶得和他們計較。”
愉妃挑了挑眉, 沒意料竟然能從兒裏說出這番話,驚訝道,“哦?你真的不生氣?”
“真的。”謝錦嘉點點頭, “我想過了,他們又不知道我是公主, 無心冒犯有什麽好追究的。而且我是公主,他們都是我的子民, 就應該包容一下他們。”
一出手就是幾百幾千兩,一出生酒佳肴,住金屋高殿。但那些討生活的人可能幾輩子都不可能有這麽多錢。
和他們爭什麽呢,就退一步好了。
說完謝錦嘉不想再多說,便跑了,回了自己宮裏。
在宮外玩了一天,謝錦嘉渾都是汗。
嬤嬤給倒好了水,上面灑滿了剛采下來的名貴花瓣。一片一片,都是宮心挑選的最飽滿漂亮的花瓣。
洗完之後,渾都是香香的。也將謝錦嘉渾的不快都洗幹淨了。
來到妝臺前坐下,謝錦嘉散著漉漉的順長發,由後兩個丫鬟輕輕地幫絞幹。作細致伶俐,一點也沒有弄疼。
謝錦嘉撐著下,拿著那支金釵定定地看了許久,眼睛都好似黏在了上面一樣。
明明就是最常帶的一支釵,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看到都迷了。青珠喚了兩遍才回過神來。
“公主,頭發已經幹了,”青珠不解地看著手上的釵子,“這金釵可是有什麽不同麽,公主看了許久了。”
謝錦嘉瞇了瞇眼,“你不懂。”
青珠搖了搖頭,確實不懂。
小公主總是一時興起,忽然間就對某樣東西興趣了,但是喜歡又不長久。所以青珠也沒在意,服侍上了床,將將要放下簾帳,就聽到小公主忽然又出了聲,“青珠,你說本公主再去那餛飩攤,還能遇到他麽?”
“公主說的是誰?”青珠不明所以。
“算了,你又沒見到他。”謝錦嘉轉過了,將金釵地摟著懷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謝錦嘉費盡心機想要出宮,但是母妃怎麽也不肯,說是父皇的壽辰快到了,不讓跑,要親手給父皇繡一幅百壽圖。父皇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謝錦嘉雖然也很惦記著父皇的壽辰,但是出一點時間去宮外也是可以的。
那天都來不及和他說再見,還不知道他什麽名字呢。
可是這次無論怎麽撒賣乖,母妃都不允許出去了。謝錦嘉沒辦法,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宮裏。
好不容易半個月後,父皇的壽宴過後,謝錦嘉終于被允許出宮了,第一時間就跑去了那個餛飩攤。
可惜從白天等到城門都快關了,謝錦嘉也沒有等到他的影。
謝錦嘉不死心,第二天又來等。如此等了好幾天,直到母妃不讓再出宮了,謝錦嘉也沒有等到他。
第二個月,第三個月,也是如此。
謝錦嘉再也沒有見過他。那點連自己也不明白的心事就這樣不不願地藏進了心底。
春去秋來,冬雪消融,又是一年夏季。
謝錦嘉在宮裏無聊,忽然聽說六哥被關進了冷宮。
只震驚了一會兒就沒什麽覺了。同這個六哥沒什麽,而且三哥很不喜歡他,所以連帶著也不喜歡這個六哥。
而且六哥脾氣壞,父皇本來就不喜歡他,被關進冷宮誰也求不了。
謝錦嘉沒想過求,但是聽到了別人說六哥的壞話,還故意斷他的吃食,讓他吃都吃不飽,還是有些不高興。
六哥再壞,也是的哥哥,這些奴婢憑什麽說三道四的。
于是又尋了幾個捧高踩低的太監的不是,讓人掌他們的。不許他們再胡說八道,否則下次就不只是掌了。
幾個太監連連跪地求饒,說他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謝錦嘉見他們知錯了便放了他們。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們,給他們一個教訓而已,其實嬤嬤手上都沒有用力。
就是讓他們不敢再這樣對待六哥。以前小時候不懂事,還跟著別人一起欺負過六哥,現在想想,謝錦嘉覺得自己做得是不對的,現在就當幫六哥一把好了。
今天三哥在花園宴飲,懲罰完了這幾個賤的太監,謝錦嘉便高興地去花園找三哥。從他那裏又得了個稀罕的件,
拿著那個銀鈴,一邊放在手上搖來搖去,一邊腳步雀躍地回了宮,謝錦嘉心好極了。
第二天,謝錦嘉翻出自己出宮常穿的服裝換上,青珠見狀阻攔,“公主,您又要出宮找那個人嗎?可是娘娘說了,這段時間不讓您出宮。”
謝錦嘉已經十四歲了,再過一年便要及笄。不能再和以前一樣我行我素不著調了。愉妃有意在一些世家子弟中為擇選夫婿,管也管得了些。
可是才不喜歡那些世家子弟呢,仗著自己家世好,到欺男霸不說,甚至有些婚前就被酒掏空了子,小妾外室一籮筐。才學更是一言難盡,還不是靠著祖蔭過日子。
雖然謝錦嘉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草包一個,但就是不喜歡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公子哥。
喜歡的……
搖了搖頭,將腦海裏的想法排出去,謝錦嘉不顧青珠的反對,一意孤行要去宮外。還威脅兩個丫鬟不許告狀。
就不相信,找了他那麽久都找不到。
青瓶和青珠兩個丫鬟沒辦法,只能跟在後。
今天天氣還不錯,一路上遇到好幾撥宮和太監,都特別安分,竟然沒有讓抓住在背後嚼舌的人。
也沒有人敢談論六哥的事。
謝錦嘉非常滿意。
看來是昨天那招殺儆猴有效果了,看他們還敢不敢隨意克扣六哥的飯食。
“青珠,你說是不是昨天我教訓那幾個太監的事都傳遍了?”謝錦嘉喜氣洋洋地說。
“一定是的。”青珠笑著說,“他們肯定都怕您了,再不敢捧高踩低了。”
“那是。”謝錦嘉更得意了,驕傲地仰起下,覺得自己昨天做的那件事真不錯。
幾人來到出宮的必經之路,走完長長的又高又深的宮道,再往旁邊,有一個偏僻的小院子,原本是員們辦事的地方,後來換了其他,這裏就廢棄了。
但是這裏有個狗,從這裏鑽出去可以通向宮外。
每當母妃不讓出宮時,謝錦嘉就從這裏鑽出去。
幾人走進來,本來要直奔狗,青珠眼睛一瞟,忽然發現那顆高大的老樹旁邊的枯井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慌張地提醒謝錦嘉,“公主,公主你看那是什麽?”
“什麽東西你嚇這樣?”謝錦嘉莫名地向枯井走去,走近了才發現那是一片撕碎的角。
這個井枯了好多年,所以并不深,謝錦嘉順著這塊破布往井裏看去……
“啊!!!”青珠青瓶嚇得慘了一聲,“有人死了!!!”
青珠的眼睛利一些,指著枯井裏的,驚呼一聲,“這,這不是昨天被我們教訓的小福子嗎?”
謝錦嘉也認出來了。
這個小福子就是帶頭奚落辱罵六哥的人,所以謝錦嘉就拿他第一個開刀。讓嬤嬤多打了他兩下,嚇得他連連跪地求饒。額頭上還有磕頭磕出來的痕跡,就是他無疑了。
可是他今天竟然就死了!
謝錦嘉臉發白,忽然一陣風吹來,將那塊掛在井邊的破布吹到腳邊,一低頭,就看見破布上鮮紅的字跡,像是……用寫出來的。
定睛一看,上書:“長樂公主兇狠惡毒,迫我致死。”
“啊!!!”謝錦嘉臉上一瞬間退去,將那破布踢開,不斷倉皇地搖頭,“不,不是我。”
嚇得眼淚都湧了出來,“我只是教訓了他一下而已,不是我害他的。”
“我,我沒有想讓他死的……”
謝錦嘉長這麽大,雖然驕橫不講理,但是最多也就是嚇唬那些奴才一下,從來沒有殺過人。
這太監留的書,好像是被死的。
謝錦嘉眼淚不斷流下,低頭看著自己抖的雙手,是,讓這個小太監尋死了?
“不是我……”謝錦嘉已經六神無主,慌張得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怎麽了?”後忽然傳來一道平靜清冷的嗓音。
謝錦嘉立馬轉過頭,眼睛一定,口心跳頓時像停了一瞬,怔怔地站在原地。
只見穿著服的蕭祁白緩緩走了過來。
他本來要出宮,忽然聽見這裏面有慌張的聲音,便進來看看。
一進來,卻看見這個素來蠻的小公主在流眼淚,傻傻地站在那裏。
好脾氣地又問了一遍,“怎麽了?”
謝錦嘉這才回過神來,看見了他,眼淚卻流得更兇了,上前抓住他的袖子,手指抖地指了指枯井,“那裏,有個太監死了,他說是被我死的。”
“可是我才沒有殺他,我,我昨天就是嚇了下他。他不是我殺的,他不是我殺的。”
謝錦嘉說話已經有些混了。
蕭祁白眉頭皺了皺,看小公主這幅害怕失神的模樣,也沒有掙開袖子,而是緩緩走到了井邊,撿起那塊破布看了看。
“我真的沒有死他,是他自己苛待我六哥,”謝錦嘉哽咽著說,“我就派人教訓了他一下,沒想到他今天就投井自殺了。”
蕭祁白去井邊看看,見已經哭得眼睛通紅,便讓站在自己後,然後這才低頭查看那枯井裏的。
面發青,脖子裏有暗的勒痕。
這哪裏是投枯井自殺的。
蕭祁白輕輕呼出一口氣,拿出一塊幹淨的手帕遞給,“都說長樂公主縱蠻橫,怎麽還嚇哭了,像個小孩子一樣。”
謝錦嘉哭得一一的,接過他的手帕,狠狠了眼淚,“本公主才不是小孩子。”
蕭祁白見稍微冷靜下來了,“這枯井裏的太監不是自殺,是被人勒死丟進去的。”
“不是自殺的?”謝錦嘉立馬停了下來,“可是他還寫了書。”
“僞造自殺的假象,又丟在你經常來的地方,留下書讓你誤會害怕。”蕭祁白沉了下,“恐怕,確實是沖你來的。”
“沖我來的?”謝錦嘉吸了吸鼻子,“可是誰敢陷害本公主啊?讓本公主知道一定讓父皇打他板子。”
蕭祁白想起剛剛說的話。
是為了六皇子才懲罰了這個太監,第二天這個太監就死在了必經之路,故意讓看到,還留下書說是被迫害致死。
這分明……是對的警告,或者說,恐嚇,讓不敢再管此事。
皇宮裏能做此事的……蕭祁白心念流轉,轉頭看向哭得眼眶鼻子都紅了的小公主,也算是被扯進來了無妄之災。
而且,也不該再管此事了。
“是誰,恐怕要等查了才知道了。”蕭祁白道,“但他不是你迫害死的,小公主,可別哭了。”
謝錦嘉對上他溫的眼睛,不自覺地用力點了點頭。
“我——”
話音未落,一隊林軍就趕了過來,看見他們,統領高常上前恭敬行禮,“卑職見過公主。”
視線一偏,語氣疑,“蕭大人,你怎麽會在此?”
蕭祁白淡聲道,“路過而已。高統領既來了,這枯井裏的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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