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電梯的人陸陸續續地出去。

到最後只剩下一個。

一直等到電梯應門緩緩合上，朱伊伊也沒離開，而是按了頂層。

時瞬集團的最高層，是賀紳的辦公室，沒有允許和權限誰也不能擅自踏。

以前朱伊伊跟賀紳談的時候，有很多次想去頂層，想看看工作時的賀紳是什麽樣子。

但沒去。

因為明白，他們是辦公室，不能貿然讓公司裏的人撞見，要是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對、對賀紳都不是什麽好事。

可現在，朱伊伊第一回有些喪失了理智。

口好像有一頭小在撞，囂著、催促著去找賀紳問清楚。

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要幫。

他們明明已經分手了。

叮咚，電梯直達頂層。

整層樓只有一間辦公室，深灰的冷調裝修，安靜得沒有半點人氣的走廊，朱伊伊甚至能聽見走路的回響。

意外地，辦公室的門大敞，裏面沒有人影。

賀紳不在。

朱伊伊怔了怔。

來時的一路已經消耗了不的勇氣，現在看著空的辦公室，登時，滿腔的緒像一個被針破的氣球，消失了個。

在原地愣了會兒。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出走的理智漸漸回歸，朱伊伊最終還是慢慢冷靜了下來。從兜裏掏出手機，見已經七點五十五分了，沒再猶豫，擡腳離開。

通往天臺的門此時“吱呀”一聲。

一莫名的直覺促使回頭瞥了一眼。

樓外漫天飛雪，本該在辦公室的男人，這會兒就在天臺。

賀紳雙敞開，坐在長椅上，指間夾著一支煙。

只有他一個人在，領帶松開，袖口挽在腕肘，坐姿沒有了平時的端方正經，反而隨意松散，整個人沒有半點紳士模樣。

許是的目太強烈，賀紳煙的作停頓，猛地偏頭。

霎時視線相撞。

空氣有一瞬間的沉默，朱伊伊率先反應過來，沖他走了過去。

賀紳從錯愕中回神，道：“停。”

頓住。

過了一秒，又繼續前進。

見越走越近，賀紳眉骨蹙了蹙，毫不猶豫地掐滅了煙。

沒經思考，他選擇了最暴本的方式，大拇指和食指合攏，用指腹生生撚滅。

眼可見地，朱伊伊步伐僵了一下。

賀紳將右手靠在背後，起，問：“來這裏幹什麽？”

“找你。”

“找我？”他披好斯文的外，一本正經地系好領帶，放下袖子，漫不經心道，“找我幹什麽？”

“我想問你一件事。”

“說。”

“那天我去城北的老年大學，回來的路上見了你，你問我幹什麽，我說幫我媽報名，但是學費太貴，沒報。後來過了幾天，老年大學就莫名其妙地從營利組織變了慈善機構，一切東西都免費，是因為幕後有一個大集團收購了這個項目，耗資怎麽著也得千萬吧。”

朱伊伊垂在邊的手悄悄蜷，給予自己底氣，擡眸：“那個人，是你嗎？”

賀紳著，說了一個字：“是。”

“為什麽？”

他沒說話了。

朱伊伊有些困，認認真真地盯著他，一板一眼，一字一頓地複述：“為什麽？”

賀紳眉眼淡漠，轉過去，以他一貫的俯視角度看著這座城市。

他反問：“你覺得是為什麽。”

朱伊伊視線不自覺落在他的右手，那兩修長的手指，剛剛因為撚滅煙，有些燙出痕。

他卻仿佛不到痛。

良久，了下幹燥的，沒頭沒尾地說：“你這樣會讓我誤會。”

“誤會什麽？”

“誤會……你在挽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