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娃兒又是誰？”老道長扭頭看白子，好奇地問道：“你也是因為生不出兒子來的？”

    子的臉漲得更紅了，一把抓了劍，惱地說道：“你這位老人家好生無禮！我、我、我……”

    紅著臉，起就走。

    “這有什麽好臉紅的。”老道長笑瞇瞇地了那小妹妹枯黃的頭發，說道：“人生在世，吃飯睡覺找漢子，這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子腳邁得更快了，一陣風似的，沒了影兒。

    李慕憬本想提醒，天黑了，山中有野，但一想手了得，隻怕隻有殺野的份。再加上老道長說話不遵循常理，確實不是尋常兒家能接的，於是便歇了心思。

    老道長坐到桌前，聞了聞飯香，拿起大鍋鏟翻開了紅薯飯，出飯底下燜的荷葉。

    “小憬憬做的荷葉越來越香了。”老道長樂嗬嗬地撕下兩條遞給了兩個小妹妹，又撕了一大塊給了姐姐，然後捧著整隻啃了起來。

    “啊？神仙公子沒有嗎？”三姐妹看呆了，齊齊看向了李慕憬。

    “他不能吃。”老道長吃得滿油，指著紅薯飯說道：“他就吃這個。”

    “神仙公子，這個給你吃吧。”小妹妹把自己的放到了李慕憬碗裏，了手指上沾到的油，端起了麵前的一碗紅薯飯。

    “我還在喝藥，不能食葷腥。”李慕憬微笑著把放回小妹妹的碗裏，溫地說道：“吃吧，廚房裏還有。”

    “放心，神仙不著。”老道長又咬了一大口山，端起桌上的酒葫蘆，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

    酒香氣頓時在院子裏飄散開來，又甜又辣。

    “小憬憬釀的果子酒也更好喝了。”老道長咂咂，搖頭晃腦地說道：“等我的小徒弟上了山，你一定要教會釀酒。”

    李慕憬微歎一聲，老道長還惦記著收小珍珠為徒，可小珍珠是所有人的兒，誰會舍得來挖地種菜？蘇禾小時候幹盡了活累活，更不舍得拿命生出來的小珍珠像小時候一樣辛苦。

    “哎呀呀呀，我知道你們不舍得幹活嘛，隻用跟我煉藥，這還不行？”老道長拉長了臉，嘟囔道：“他們答應過我的，我給你治病，他們讓我挑一個當徒弟。哼！哼哼！”

    老道長氣得跑進廚房，把另一隻荷葉也吃了。

    三姐妹看著老道長生氣，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埋著頭快速往裏飯粒。

    “大姐，大米飯好香呀。”小妹妹咽下最後一粒米飯，又了碗上粘的油漬，不舍地放下了碗。

    大姐隻吃了一小口，拿著桌上的荷葉把剩下的包了起來，小心地放進了懷裏。

    “你吃吧，明天我再給你們做。”李慕憬溫地說道。

    “不用了，我們還要去找野山參。”大姐主起來收碗筷，端去水池邊洗。等兩個妹妹了，還能給妹妹吃。尤其是小妹妹，長這麽大都沒吃過。

    這裏的水都是從山泉井挑來的，洗碗水洗菜水都會用來澆菜地。大姐蹲在水池邊洗完碗筷，又看著菜園子裏的青菜發起了呆。

    “如果我們家裏也有菜園子就好了。”一臉羨慕地說道。

    “是因為沒有地？”李慕憬問道。

    “嗯，沒有地。”大姐歎了口氣，手了碧綠的葉子，小聲說道：“為了讓娘生弟弟，唯一的一塊地也賣了，換了生子仙藥。爹說若娘還是生不出弟弟，就把娘賣掉，重新娶一個能生弟弟的老婆。我明年十二歲，也要許人家，換彩禮。”

    “你什麽名字？”李慕憬眸子裏泛起了濃濃的怒氣，他抑著怒火，小聲問道。

    “沒有名字，”大姐站起來，有些難為地說道：“和爹我大丫頭，二妹妹就是二丫頭。”

    “那就是三丫頭了？”李慕憬看向最小的妹妹，朝笑了笑。

    “不是，”大姐搖搖頭，憐地看著小妹妹說道：“妹妹劉賤。”

    “什麽？”李慕憬愣住了。

    “說是名字賤，才能引弟弟來。我們若是不肯這個名字，就會拿胳膊的子打。”大姐看著小妹妹，眼眶泛紅，眼淚也開始打轉。

    “我不疼，不疼。”小妹妹連連搖起了頭。

    哢嚓，院子外麵響起了樹枝斷裂的靜。

    李慕憬快步走出院子，隻見之前那個白姑娘滿臉通紅，狠狠地折斷了一把樹枝……

    一把！

    起碼有十幾！李慕憬可折不斷！

    察覺到李慕憬在看，扭過頭來，一張清麗的臉冷若冰霜：“請公子好好照看們三個，我明日來接們。”

    說著，從懷裏掏出幾塊碎銀子，走到門口，彎腰放到門口的小木凳上，轉就走。

    “姑娘要去李家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姑娘不可濫用私刑。”李慕憬揚聲道。

    “國法？哼！”子步子矯健，虎虎生風：“姑就是李家村的國法。”

    李慕憬皺眉，朝著前麵大樹的方向打了個手勢，讓侍衛跟去看看。

    低頭看向椅子上的碎銀，看著應該有三四兩，銀子裏麵還摻著一枚白的銀珠。李慕憬起銀珠，舉到眼前對著看了看。銀珠中間小孔，看著應該之前串過線。

    “神仙公子。”小妹妹出來了，搖了搖他的袖，小聲道：“我們要去采山參了，多謝公子賜飯。”

    “天晚了，不要去了。”李慕憬牽著小妹妹的手，帶著回到院子。

    姐姐和二丫頭已經背上了大筐，一起朝著李慕憬行禮。

    “我們娘親快生了，我們得早點找到野山參回家去，要是娘親真的又生了個妹妹，我們拿著參回去，說不定還能求爹留下娘親。”姐姐一臉擔憂地說道。

    “你等等。”李慕憬想了想，轉頭衝著廚房揚聲道：“老神仙酒喝夠了嗎？拿支參給我可好。”

    “沒喝夠。”老道長假裝生氣，躲在廚房裏喝果子酒，喝得紅滿麵，通舒暢。李慕憬讓他一天隻能喝一壺，可這酒實在好喝，他忍不住啊！隻能裝作生氣，溜進來喝酒。

    “那我自己取參去了。”李慕憬走到牆角，打開了裝藥的草簍子，在裏麵翻找了一會，拿了一支參出來。

    “哇，野山參！”三個小姑娘圍過來，滿臉羨慕地看著那支參。

    “你們先坐下，幫我做點事，這參就是謝禮，送給你們。”李慕憬指了指凳子，拿著參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