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桐傾湊近了點,眨著眼,一臉的求知棚,“知韻姐姐,快給我講講,我都不了解你們圈子里的事。”
陸知韻高深莫測看一眼,“……你都知道多?”
“只知道他是卓逸集團總裁。”
“嚇!”陸知韻道,“那等于一無所知。”
“……他們家族很大,老爺子跟港島易家聯姻,兩家現在是不可分。”
陸知韻按照族譜,詳細地對楚桐講了邵先生的背景,他爺爺是誰他爸爸是誰,他大哥他二姐,甚至他二姐夫,個個讓人驚掉下。
“至于港島易家,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個易家,你都能搜到,我就不多說了吧。”
楚桐后知后覺,此前的自己是何等天真懵懂,竟主去招惹邵易淮,還妄想跟他平等地談一場。
“按照輩分的話,邵哥哥其實應該是邵叔叔,他比林嘉音也大一輩呢。”
“……”楚桐斟酌措辭,問,“邵先生也背負著聯姻任務吧?”
陸知韻停下手里夾菜的作,意味深長看,“你想跟他結婚啊?”
楚桐忙不迭搖頭,“當然沒想那麼遠,只是問問。”
“那我就直說了啊,邵家長子長基本上是板上釘釘要聯姻的,邵哥哥是老三,又寵,相對應該更自由一些,但是,”話不好聽,還是停頓了一下,“……即便是自由,家里應該也不會同意他跟你結婚,你懂吧?高低得門當戶對啊。”
楚桐笑一笑,“我本來也沒想過這些。”
“……更何況,覺邵哥哥不是會愿意結婚的那種人,說白了,如果不是知道你跟了他,我都懷疑他要孤獨終老。”
楚桐角未消的笑痕變得苦。
只為“跟了他”這三個字。
不管邵易淮在人前如何待,如何對旁人介紹是朋友,可在旁觀者眼里,依舊是“跟了他”。
刻意轉移了話題,“怎麼會孤獨終老,應該很多人喜歡他吧?”
“那是當然,我也喜歡過,”陸知韻云淡風輕大大方方地說,“圈子里,我們這個年紀的,大多都喜歡過他,他是那什麼,‘白月’。主要是圈子里爛男人太多了,像他這麼潔自好,長得又英俊,個子那麼高材又好,溫雅沉穩還有男荷爾蒙,真的,氣度太絕了,誰不心啊。”
“……現在怎麼不喜歡啦?”
“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嗎,不可能一直追著個不喜歡我的人。”
楚桐噗嗤笑了。
陸知韻不由地看,說,“邵哥哥很寵你,在百森,你喝多了那天,他把你抱起來,我都沒見過他那種眼神。”
眸很深,一眼即知,若是在無人,他定要把在懷里吻。
眼見有點面紅,陸知韻低了聲音,問,“do過了嗎?”
楚桐一怔,隨即搖搖頭。
陸知韻好意外,“啊?怎麼會。”
“他避著我。”
有可能是之前的讓他退避三舍了,心里如是想。
陸知韻想起什麼似的,“他可能覺得你還小。”這話出口,自己又否認了,“可他明顯是對你有覺的啊,奇怪。”
陸知韻覺得怪,楚桐卻不覺得。
清楚得很,與邵易淮之間,本就是“不進,他則退”的關系。
這樣的關系,還是一遍一遍打直球層層加碼求來的。
邵易淮從始至終,都是不主、不拒絕。
思及此,楚桐猛然想到,昨晚吻結束后,表現得那麼識趣,會不會讓他一退到底,以后不再提及此事了?
不僅如此。
楚桐腦海里走馬燈似的閃過邵易淮曾說過的話:我不強求、不希你跟了我又后悔……
或許,連平安夜圣誕節放鴿子,也是在默許離開?
心里陡生慌張。
一直到吃完了飯,吃了甜點,洗了澡躺到床上,心里還是惴惴。
忍不住想給邵易淮打電話,又怕打擾到他。
輾轉難眠。
-
第二天上完課,楚桐去圖書館背書。
實在累了之后,放下課本,去書架間轉悠,想找本書來放松一下。
轉悠到外文區域,看到了專門收集納博科夫作品的一欄。
納博科夫所著的幾本名著的各個版本都被借走了,只留下些他不太知名的作品,其中一本是《勞拉的原型》。
楚桐出來翻一翻。
這是本納博科夫去世前要求家人幫他焚掉的未竟之作,碎片化的文字和節,大約是為了方便讀者們理解,每一頁都是中英雙文,其上還附了納博科夫的影印手稿。
就是這英文手稿,讓楚桐呼吸滯了滯。
大約不是母語的緣故,那字不顯潦草,反而和端正,但字里行間又暗藏著力量。
莫名想到了邵易淮。
后來,也回想過,為什麼自己會有如此聯想。
置事外細一琢磨,大約是自己與邵易淮之間的年齡差距,讓莫名對寫出了《麗塔》的納博科夫有種不一樣的覺。
像是潛意識中將兩個男人重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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