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寒不曾提防，他會被葉綿綿突然扯了那層遮布。

他尷尬輕咳，與對上視線。

葉綿綿眼中含著笑意，似乎在說我看你怎麼編。

傅晏寒：“夏知遠去南城了嗎，他沒跟我說。”

葉綿綿邊噙著笑意不說話，看他怎麼裝？

傅晏寒被臉上的笑意看得心頭微微浮起幾分躁意。

他重申：“別這麼看著我，我真的不知道。”

葉綿綿點頭，“的確，華微科技的副總大半個月不上班，傅總一點也不知也合合理。”

“……”

傅晏寒繼續理食材，假裝沒聽懂話里的嘲諷。

葉綿綿也不一定要他承認什麼，看他啞口無言的樣子，甚覺得有趣。

大概是這段時間傅晏寒頻繁出現在邊，每次都是在遭遇危險時出現。

葉綿綿對他不再像最開始那麼排斥，玩笑兩句，氣氛相對也輕松了不。

“秦舒不太好招惹，你還是囑咐夏副總當心，讓知道他是刻意接近的，恐怕夏副總沒有好果子吃。”

葉綿綿和秦舒不對付，也知道秦舒的格憎分明。

尤其討厭那種耍小心機的人，一旦的紅線，就別想再接近分毫。

傅晏寒手中的菜刀停頓了一秒，卻并不為花花公子擔心。

他沉默了片刻，說：“我上次去南城，正好遇上你倆起爭執，看不出你們關系還好。”

“不我底線，我一般不會跟計較。”葉綿綿說。

“那天了你底線？”

葉綿綿頓了頓，抬眸看向他，也沒遮遮掩掩，“那天從兒園接走希希，惡作劇來著。”

傅晏寒覺得出來，跟秦舒關系不好，否則也不會當街大打出手。

他想起那天，秦墨蕭的車里傳來孩子驚醒喊媽媽的聲音。

秦墨蕭當時急著帶秦舒離開，都顧不上葉綿綿，大概是怕秦舒當著他的面說出希希的世。

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挑撥離間。

“當時我還納悶，秦墨蕭是你未婚夫，卻扔下你不管，你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不太好，后來才知道，你們之間的未婚夫妻關系都是假的，又怎麼會演得真？”

葉綿綿：“……”

正巧這時，鍋里的水開了，蒸汽頂著鍋蓋輕響。

葉綿綿轉移話題，“傅總真不需要我幫忙摘點菜什麼的？”

就這麼吃白食，也不安的。

傅晏寒隨手拿了一顆蒜給，“拿去玩吧。”

葉綿綿被當小孩子哄了，也不介意，慢條斯理地掰開了蒜。

“小時候，我與爸爸相依為命時，他工作很忙，常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偶爾他回來得早，我就黏著他待在廚房搶著幫忙。”

“他再辛苦，也會親手給我做飯，做我最喜歡吃的燒茄子，他也會像現在這樣，扔顆蒜給我，讓我待旁邊玩。”

那時候沒有劉瑩，就他們父，爸爸還沒有變后爸，生命里只有。

“他一定很你。”傅晏寒說。

葉綿綿微笑，說的話卻讓人如墜深淵，“是啊，所以我不會原諒奪走他生命的人。”

傅晏寒手中的刀遲遲沒有落下去，眼中神晦暗不明。

笑著說這句話，是在暗示他什麼嗎？

他們現在的和諧相，只是投桃報李的一種方式，因為沒打算跟他復合，跟他長久。

傅晏寒因為一句話，一顆心沉黑暗的深淵。

他的父母，是卑劣害死父親的仇人，而他，為一己私，曾不顧的意愿，對強取豪奪。

他們一家，對犯下滔天的罪孽，如何破鏡重圓？

葉綿綿剝著蒜皮，時不時瞥一眼傅晏寒，剛才那句話確實在點他。

但看著他的側影僵，微抿著瓣，下頜線繃，整個人稍一仿佛就要碎掉。

又于心不忍。

說到底，傅淮山和鄧蕓華的作為與他無關，但又無法理智地將他們區分開來。

這也是一直逃避與他接的原因。

因為太清楚，他對而言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沖，意味著失控。

拼命想遠離他，卻在看到他時，又忍不住想靠近。

靠近時就會想到死不瞑目的父親，就會陷痛苦與自棄的緒中。

葉綿綿把剝好的蒜洗好放在案板上，轉出去了。

傅晏寒強撐的背脊塌陷下去，耳朵尖卻豎得高高的，聽著外面的靜。

什麼聲音都沒有傳來。

萬幸，沒有一走了之！

葉綿綿坐在沙發上，開了消消樂玩，每次覺力大的時候，就喜歡玩消消樂。

看著屏幕上的慢慢被消掉，心里的郁結也會跟著釋放。

廚房里很快傳來炒菜的聲音。

傅晏寒今晚要做的是中餐，廚房門關著，只約傳來鍋鏟翻炒時撞到鍋底的聲音。

這樣充滿煙火氣的聲音，讓人覺得真實。

葉綿綿走神時，游戲時間到了，屏幕暗下來，廚房的門開了。

傅晏寒挽著袖，白襯下手臂結實有力，端著兩盤熱氣騰騰的菜。

他放在餐桌上，來回幾趟，終于擺好飯菜，葉綿綿去洗手吃飯。

葉綿綿放下手機，乖乖去洗手間洗手，出來走進餐廳。

五菜一湯，香味俱全，還有香噴噴的大米飯。

腸轆轆，等傅晏寒出來，才在椅子上坐下。

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黃油蒜香翅，放進傅晏寒碗里。

“傅總，嘗嘗你自己的手藝，今晚辛苦了。”

傅晏寒剛剛還在破防，這會兒對滿面春風的笑意，心著實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這麼一上一下，似乎被吊著，但他卻甘之如飴。

總好過，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傅晏寒心里痛并快樂著，強撐出一抹笑，也夾了一個黃油蒜香翅放進碗里。

“你也嘗嘗，第一次做，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葉綿綿低頭，咬著翅，金黃脆的表皮，一口下去滿是黃油與濃濃的蒜香。

皮，希希應該很喜歡吃。

葉綿綿有點憾，“希希很喜歡吃翅，若是在，一定很開心。”

傅晏寒看著盤子里所剩不多的黃油蒜香翅，說：“我給打包，你一會兒帶回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