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堂。

顧老太已經醒了。

一臉蒼白和疲憊地半躺在榻上，梅姑姑正小心地給的脖頸上藥。

君元和珍夫人守在一旁。

月失魂落魄地站在二人后，再往后，便是兩個量差不多的十六七歲年。

“祖母，您這是怎麼了？”

面容活潑一些的年上前，蹲在顧老太邊，天真地問道：“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傷祖母啊？浩兒這就去給祖母報仇！”

“哎喲我的好孫兒！”

顧老太太僵著脖子向浩，同時老眼瞪向君元：“這個家里還是浩兒最孝順，要是某人也有你這麼孝順，祖母就是現在閉眼也高興了……”

“娘……”

君元愧疚道：“今日是兒子的錯，請娘責罰。”

君元跪在了顧老太面前。

滿臉愧。

“好了，老夫人。”

梅姑姑將顧老太脖頸的傷口包扎好，退到一邊。

顧老太這才半坐起來。

睨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顧老太冷哼道：“老婆子我可不敢，大人這是在做什麼？可別折煞老婆子了……”

“娘，兒錯了，您打我罵我吧……”

“可不敢，老婆子哪敢打你呀，要是你再拿出長劍，往老婆子脖子上一抹，老婆子不得見西天了……”

君元心里苦。

可也知道老娘今日了委屈，所以不管顧老太說什麼，他都一臉認錯的表。

浩不明所以，看著父親和祖母似乎在吵架，他跑到珍夫人邊，問道：“娘，爹爹和祖母怎麼了？”

珍夫人一臉疲憊。

但看到兒子，還是讓疲憊的心溫暖不，打起神道：“沒什麼，爹爹只是和祖母有些誤會，浩兒這兩個月在書院……”

“什麼誤會？”

沒想到顧老太聽到珍夫人話，立即就炸了，瞪著珍夫人怒道：“你男人方才可是要殺他老娘，這誤會？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是不是你平日里挑撥離間，君元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我就知道你這上不得臺面的人沒安好心！”

“娘……”

君元聽不下去了，他開口道：“和珍兒有什麼關系？”

“你看看你都頂了，你還說和沒有關系？”

顧老太卻本不聽君元的解釋，指著珍夫人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謾罵：“要不是這個人，你怎麼可能對我刀？你方才可是要殺我！我是你親娘！我看你就是鬼迷心竅被這人迷了眼，才會放著好好的將軍府嫡不要，要這個大字不識的村婦！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還不如讓我死了算啦！

家的列祖列宗們看看啊，看看我生了個什麼玩意兒，竟然要弒母，我不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在顧淮舟那里了委屈，沒發泄出來，顧老太突然緒激地撒起潑來。

珍夫人聽到顧老太那句‘放著好好的將軍府嫡不要，要這個大字不識的村婦’時，就臉沉，一臉怨憤地瞪著顧老太。

需要時就是賢惠善解人意，不需要時就是大字不識的村婦。

是不是老爺心中也這麼想？

珍夫人看向君元。

然而此時的君元被顧老太弄的焦頭爛額，他上前道：“娘，您別這樣，我今天對您刀是不對，可我若不那樣，您今日連命都沒了！”

“我現在還有命嗎？”

顧老太聞言嗖的一下坐起，渾濁的雙眼瞪向君元，那張滿是褶皺子的臉氣得抖：“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還要去給那四皇子府倒夜香，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什麼？”

浩震驚道：“什麼四皇子，什麼倒夜香？”

浩和潯此前都在山鹿書院，所以并不知道顧淮舟是四皇子一事。

珍夫人當下將要的跟兒子說了一遍。

聽完后，浩大驚道：“那個窮廢竟然是四皇子？”

珍夫人立即捂住他的：“浩兒，不可胡言，那是四皇子。”

“我知道啊！”

浩卻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興道：“娘，這是好事啊，廢變了皇子，那我們不就變了皇親國戚嗎？走，我們現在就去找顧淮舟，讓那個廢給我爹升職，再給我們書院的夫子說一聲，別總是讓我們背書了，煩死了！

嘿！沒想到家竟然會出一個皇子，以后我在書院還不得橫著走？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都跪在我腳下！”

浩拉著珍夫人就往外走。

一直沒出聲的潯突然上前攔住二，清俊的小臉皺起，憂心道：“弟弟，不能這樣。”

“關你什麼事？”

浩打開潯的手，一臉倨傲：“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攔本爺？等我找到顧淮舟，第一個就他殺了你！”

“二弟好大的口氣！”

屏風后面，清的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眸在屋巡視一圈，準地落在弟弟潯上，這是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弟弟。

還是記憶中的年模樣。

清朝潯溫和一笑，隨后看向面前同潯年紀相仿的浩，眸犀利：“二弟方才說要殺誰？”

冰冷的語氣讓浩眼皮一跳。

“、清！”

這個家里，浩最喜歡欺負老實乖順的潯，最怵的就是暴躁任的清。

但從前他只是怵。

今日對上清那雙眼，他卻有種心驚膽之。

清什麼時候這麼可怕了！

清看了浩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而是冷冷地看向珍夫人：“夫人，你這是要讓父親絕后麼？”

珍夫人此刻最恨的就是清。

可偏偏說的又是對的。

“浩兒，別鬧了。”

珍夫人不得不抓住浩的手，勸道：“四皇子是天潢貴胄，豈是我們想見就見的，還是……”

“娘，你在說什麼啊？”

浩不解道：“什麼天潢貴胄？他顧淮舟可是吃我們府的米長大的，是我們給了他吃穿住用，見見他怎麼了？難道他是皇子就可以忘恩……”

“啪！”

清一掌打在浩臉上。

神冰冷地看年：“把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浩被打蒙了，他捂著半張臉，也惱了：“再說一遍怎麼了？他顧淮舟就是個沒用的廢……”

“啪！”

又一掌狠狠扇在浩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