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月如水籠罩著大地。
清和潯并排走在碎石鋪的小路上。
后跟著青鸞、綠枝,還有潯的小廝平安。
清看著旁的年。
以為潯會問些什麼,結果兩人走了半天,結果一路他都無話。
眼看要到清漪院了,清開口道:“阿潯,你當真愿意跟我去郡主府?”
方才在惜若院中說弟弟會跟去郡主府,不過是為了刺激母親。
不會強迫母親和弟弟同一起離開。
尤其是弟弟阿潯。
潯與不同的是,君元是他的親生父親,而且以后要對付君元,并不希阿潯難。
“愿意的。”
潯抬頭看向清,認真道:“姐姐,我今日很開心。”
清看向他。
月下,年清瘦的臉被鍍上了一層和的,角輕輕翹起,那種發自心的愉悅,就連清也到了。
他輕輕開口:“我知道姐姐擔心什麼,姐姐想做什麼不必顧忌我,雖然我是父親的兒子,可是父親眼中卻并未有我這個兒子,祖母也不喜歡我,所以我并不喜歡府……”
頓了頓,潯看向清:“我只想要姐姐和母親。”
只有姐姐和母親才是他的親人。
清看著潯的臉。
知道這些都是他的真心話。
因為從前阿潯臉上總是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郁,年老一般掛著一副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
但今日卻沒有。
此刻他臉上干干凈凈,沒有委屈、沒有傷、也沒有難過。
是真正該有的,純真。
“好。”
清了他的頭,溫道:“以后有姐姐在,你不用再讓著浩,你可是清和郡主的弟弟,不需要讓著任何人。”
“嗯。”
年重重點頭,眼底卻是笑容璀璨。
清道:“回去吧。”
“姐姐早些歇息。”
潯乖巧轉,往自己居住的地方而去。
小廝平安立即跟上,只是離開時,忍不住回頭看了清一眼。
清也看著他。
眸漆黑。
“走吧。”
看著潯的影離開后,清也返回到自己的院落。
只是卻并未睡下。
讓青鸞拿來帳本,在院中坐下,就著燈火算賬。
半個時辰后,一道人影出現在清漪院。
“二、二小姐……”
膽怯的聲音響起,竟然伺候潯的小廝平安。
清翻了一頁賬本,才淡淡掀眸,看向平安:“我什麼?”
平安臉唰地變白。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著聲音道:“郡、郡主主……”
清并沒有他起,而是溫溫地問道:“珍夫人什麼時候把你調到阿潯邊的?”
平安卻是心頭狂跳。
原來郡主早就知道了!
平安老老實實道:“一、一個半月前……”
“一個半月前啊……”
清放下賬本思索道:“那時候我剛好置了曹嬤嬤,便迫不及待地將你安排在阿潯邊,看來真的很想毀掉阿潯……”
子聲音輕若飄羽,可平安的心卻是越跳越快,幾乎要破開腔。
甚至額頭都開始沁冷汗。
清忽然道:“起來吧。”
平安心中驟然一松,從地上起來。
“說說你都對阿潯做了什麼吧……”
輕卻冰冷的聲音讓平安剛放下去的心又猛地提起,他再度趴到地上,戰戰兢兢道:“回郡主,小的什麼都沒做,小的可以發誓真的沒做任何對不起公子的事!”
“是嗎?”
清笑看著他:“那說說珍夫人想讓你對阿潯做什麼吧?”
平安咽了口唾沫,本不敢看清的眼。
從前他只覺得二小姐兇。
可今日二小姐明明一直在笑,可他卻莫名害怕,只覺得二小姐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人。
“別張,慢慢說。”
清端起青鸞為斟的茶,輕輕吹拂著茶葉,慢條斯理道:“說好了,我便讓你見你祖母。”
聽到祖母的名字,平安再也忍不住,整個人開始痛哭起來。
“是……”
他一邊哭著一邊說道:“那日、我聽聞祖母被、被郡主打死,傷心之時夫人邊的人找到我,說可以幫我報仇……
夫人讓我在書院監視著潯公子,尤其是課業,一定不能讓潯公子超過浩公子,若是潯公子累了,就要想辦法帶著公子去放松放松……”
“怎麼放松?”
“去、去賭場還有青樓……”
聽到平安的話,清還沒什麼反應,青鸞卻氣憤道:“珍夫人這是想毀了公子!也太狠毒了!”
上輩子清沒有死曹嬤嬤,所以沒有這一糟,但最后阿潯還是遇害了。
曹嬤嬤是珍夫人最信任的人,那日殺儆猴就是想看看珍夫人被急了,會做什麼。
卻不想竟對阿潯下手。
若不是留了一手……
“郡主放心,小的并沒有對潯公子做什麼,”平安立即辯解道:“那日收到祖母的來信,小的就知道郡主并沒有死祖母,所以……”
“哼!”
青鸞冷聲道:“若不是小姐心善留了曹嬤嬤一命,你是不是就真的會帶壞公子?”
“小的不敢!”
平安連連磕頭:“郡主饒命,小的不敢了,請郡主讓小的見祖母一面……”
所有人都以為曹嬤嬤死了。
畢竟那日清是在院子里施刑,很多人都看到曹嬤嬤被杖斃了,就連平安也以為祖母是被打死了。
所以珍夫人讓他去潯公子邊時,他沒有拒絕,甚至聽從了珍夫人的蠱,打算找機會毀了潯公子。
可就在他準備下手時,卻突然收到了一封信,那信中只有一塊玉佩,是祖母的之。
送信之人臨走時留下一句話:若想見到曹嬤嬤就不要輕舉妄!
他認得那人二小姐邊的侍衛。
所以方才伺候潯公子睡下后,平安就急匆匆來了清漪院。
“想見曹嬤嬤?”
清看著平安,輕輕勾:“可以,只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平安驚懼道:“什、什麼事?”
“珍夫人希阿潯變什麼樣,我就希浩變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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