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蹙著眉，勉強咽了下去。

“酸吧？我說怎麼賣那麼便宜。”

“我剛才就覺得酸，又撿了個紅的，沒想到還是一樣的酸。”

宋野心火滅掉大半，機械地咀嚼著。

“酸嗎？我覺得正好。”

聞溪雙手捧著他的臉，左轉轉右轉轉，“我看你宋野臉上哪點叛逆，我給他拔嘍~”

宋野任作，“我看最叛逆的，是你才對！”

一個惹火，一個假裝。

聞溪指著他背后，“誒，付加一怎麼來了？”

宋野回頭，看指的方向樹木林立，不見人影。

側臉忽然上，輕輕一瞬。

“哎呀，哄好了，繼續干活吧。”

“老奴，可不能懶哦~”

宋野手著吻過的一，笑了笑。

“我干活呢，又是土又是汗的。難為你，你也不嫌臟。”

聞溪不屑：“臉還會比別的地方臟？”

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這樣的話，很有歧義很容易讓人誤會呀。

宋野：人技哪家強？北云花溪上排行。

-

卡式爐在燒水，往上翻涌著小小的氣泡。

兩人并肩坐在影里，聞溪靠在他肩上。

歲月靜好，年華和滿。

宋野抓著的手，十指扣，“想什麼呢？突然安靜，這麼半天也不講話。”

聞溪往他懷里了，“不知怎的，突然就想我爸了。”

宋野偏頭，吻著的額角，“那你給我講些，你小時候的事？”

“先說好，可得講我不知道的，你別糊弄我！”

“嗯。”

兩人背靠一，心心重疊。

“我會彈鋼琴，你知道嗎？”

“嗯，小時候聽我媽說過。我記得，你參加省里的比賽拿了第一名。聞姨寄到家里一盤碟，我看了好幾遍。”

只是后來，幾次搬家，不小心失了。

聞溪咯咯笑著，空著的手在他手臂上，輕輕跳躍。

恍惚間，一個個音符浮在空中，閃著金。

能聽到曲調，和溫婉，親都在。

“這個我不記得，不過我猜，那個獎應該含金量很高。”

“要不然我媽不會給你們寄碟。”

宋野哄著，“那也是優秀的棒棒的寶寶。”

“我學鋼琴時，我爸開心，可覺得我被我媽拿著小敲手指，疼的忍著眼淚哭。

他心疼，想讓我換個別的。

想來好笑，你都猜不到，他想讓我學什麼。”

宋野試著說了幾個，“畫畫？”

“不是。”

“舞蹈？”

“不對。”

“野哥，你方向錯了。你就往離譜了猜，越離譜越好。”

宋野哦了一聲，頓了頓，“難道是跆拳道？”

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大笑起來。

笑聲清朗，像當年缺了門牙的孩兒。

“我爸讓我學唱戲！”

好吧，宋野確實沒猜到。

“難怪你那晚唱的還像樣，原來還有這層關系在。”

聞溪眼睛忽閃忽閃亮晶晶，又把那晚的唱腔學了一遍。

咿咿呀呀，很聽。

“我爸這個人呢，尊師重道，正的嚴肅，邪的可怕。看起來儒雅，實際上旁門左道用起來得心應手。”

“我從小跳，靜不下來。有次他難得接我放學，不知怎的遇見個京劇大師。那可是大家，登上過大舞臺的。”

“那段時間我總是跟楚妍過不去，放學時被老師多訓了幾句。”

“等我出來時，放學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聞溪了他，“那是冬天，厚厚的雪，呼嘯的風。呼出來的氣，都是白的。

我從校園里面扭著腰嘚嘚瑟瑟出來的。楚妍呢，哭唧唧的跟在我后面。”

“所以，你扭那兩步，被那京劇大師看出天賦了？”

聞溪搖頭，“不是。是我爸看人京劇大師五十多歲，保養地跟三十歲似的。”

展開自己的手，“我爸覺得，孩子能養到人家那程度，一輩子不用干活，量纖纖，雙手。又不會因為風吹日曬吃苦難安。”

“所以，叔叔直接想到你五十歲的生活。”

“嗯，他不想我被生活磋磨的不像樣子。你們都是刑警，見過太多坎坷又毀滅人的案子。

他呀就只是單純的希，我的五十歲看起來像三十歲。

父母健康，伴溫順，子和孝。如此，人生圓滿。”

宋野能理解一位時常面對人丑惡卻希自己兒能一輩子真善的父親，心的想法。

“我爸臨終前，先憾沒辦法陪我媽走到最后，接著才是沒辦法看到我五十歲的樣子。”

宋野擁著，“能看到，以另一種方式。”

聞溪坐直，真地看著他。

“野哥。”

“嗯？”

“水開了~”

宋野：合著就我自己沉浸式唄。

他回頭看著熱氣裊裊的小鍋，“吃泡面？”

“吃泡面！”

這種在家里看不上想不起來吃的東西，到荒郊野外，就是給金元寶都不換。

天還亮著，太慢慢在往西邊挪。

北云城里，還是炙熱和暖。

這茂盛的山林中，提早步傍晚暗寂的沉靜中。

“才五點，這山上就這麼安靜了。”

指著山下，“路燈還沒亮呢。”

宋野煮著面，被熱氣熏的半瞇著眼睛，“夜黑風高，也好對你這樣的傻姑娘下手啊。”

聞溪撕開一包薯片，“我不怕，軍拳專治渣男和流氓！”

宋野把筷子放下，火調小。

“那我是渣男還是流氓？”

聞溪把掉在地上的薯片喂給他，“你什麼也不是，你是野哥！”

“你是我的！”

宋野敗北，“對，我是你的。你不如說我是垃圾理廠，掉地上的喂給我！”

聞溪咯咯笑著，又從盒子里拿出厚厚一沓，“吃。”

宋野照單全收，關火盛飯。

“熱乎的，看看味道怎麼樣？跟家里比，是不是更味。”

聞溪吃了一口，有些燙。

“好吃是好吃，不過咱們這晚飯是不是吃的太早了？”

宋野笑而不語，“吃吧，晚上有別的安排。”

“什麼？”

“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