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一下午幾乎沒停，吃吃喝喝。

這會兒跟小學生春游沒什麼區別，拆開什麼吃什麼。

就連吃個果凍都能被吃出花兒來。

宋野在一旁看著，笑著。

順手又及時地把垃圾清理干凈。

“你悠著點，吃喝是方便，待會兒你上廁所怎麼辦？”

聞溪翻看著買的畫冊，兩只腳不斷晃來晃去。

“荒郊野外，哪還不能上廁所了。”

“不害怕？這可真是喊破嚨都不行。”

聞溪覺得他無趣，“你真無聊。野哥，你要是沒事干，不如想著怎麼打發這漫漫長夜。”

宋野：“我帶你來干嘛的？”

聞溪把書合上，靈機一，“我帶你來干嘛的？廁所侍衛長？”

宋野在不遠給站崗。

自說自話地跟聊天。

開始還不好意思，后來實在忍不住，只能丟棄臉皮，敗給現實了。

剛歇下一會兒，卡式爐又開始工作了。

加熱的泡面湯，宋野瞧這會兒喝湯也能滿足。

“你可不是一般的好養活。”

聞溪捧著小碗，“又不是豪門千金，什麼好養不好養的。”

“寶寶，聞姨要是知道我們的事，會是個什麼反應？”

這話，宋野之前從沒問過。

自己爸媽那邊都難同意，更何況是聞豫。

聞溪聽后沒什麼表，默默把湯喝完。

“我媽管不著我的事。”

宋野聽出不對，“不喜歡我這個工作？”

聞溪眨著眼睛，算是默認了。

其實也不難猜，聞豫帶著一走多年，對于兩家的舊舊約閉口不提。

顯然，這所謂的娃娃親，早就失去了它本該有的意義。

張松岳離世，對打擊太大。

不想再跟往事牽連過多，也能猜到長大后的宋野一定會從警。

像他的父親那樣，致力于社會的安穩，為人民服務。

這樣的兒子，這樣的男人，是優秀的。

可這樣的宋野作為自己兒的伴，聞豫是接不了的。

山下亮盈盈，北云市的主干道筆直寬闊。

紅燈碩碩，猶如煙火璀璨。

山林間，暗寂加重。

除了面對面的他倆，再也看不到別的。

聞溪抬眸，靜靜地直白地看著他。

“宋野，我你。這一點，不會因為我媽反對而改變。”

“不同意，是因為過早地會到了生活給的坎坷。”

“可我還沒有，我也不是。”

“讓我鄭重直白地告訴你，就算將來面臨選擇，我也不會拋下你。”

字字珠璣，句句真誠。

宋野走過來，把人抱在懷里。

“好巧，我也是。”

命運加注的不公，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顯現，象化。

有人可以承，且在不公中越挫越勇。

有人承不住，選擇跟不公一起沉淪。

聞溪從來都是堅的，要選的，永遠是自己心最真實的想法。

可以說沖，可以說偏執，甚至可以說僥幸。

但是，唯一不能說慫！

不慫！

聞溪圈著他的脖頸，“野哥。”

“嗯？”

“在我看來，認識你擁有你，是我爸的命換來的。”

“所以，你在我這，金不換。”

對于這些偶爾讓人驚喜的名詞，宋野雖意外，可跟相這麼久，也習慣了。

“寶寶，金不換不敢當。可你這會兒的表，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狗不理包子。”

聞溪思考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你才是狗呢。”

夜幕四合，山林比城市清涼。

宋野從車里拿出兩件一樣沖鋒，先給穿好，拉鏈拉上。

“還別說，這淺的看起來就是顯，還白凈。”

聞溪抻著袖口，“那當然啦，我的眼，可是我媽從小拿錢砸出來的。”

都說富養孩兒，除了花錢，更多的還是世面。

眼界疏闊，不為蠅頭小利迷。

見過大世面，不卑不。

就算達不到不以喜的境界，也能遇事不慌。

“寶寶，我穿上這，不？”

聞溪跳在他上，環著他的脖子。

“野哥，自信點好嗎？您這是，跟不沾邊。”

宋野啄著的，深眸含笑，“對，付加一那廝才呢。”

“還有，夜黑風高，你又主投懷送抱，哥哥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對不起這夜？”

聞溪不怕，“服是你主給我穿的，那等下你再幫我？”

宋野抱著，指著遠繁茂的樹林，“怕嗎？”

聞溪搖頭，“上了你的賊船我都不怕，我會怕這個？”

“漂亮！走著。”

被宋野背著，拿著手電筒，往里走著。

他們停的這地兒，本就清冷，人車也。

再往里走，更是黑漆漆的。

除了宋野走路踩著樹枝的沙沙聲，還有蟲鳴和不知名的聲。

聞溪在他背上，胳膊了。

“你累不累？放我下來走吧？”

宋野偏頭看，“你才幾兩重，我當年在邊城。”

他忽然停了，止了步，看著前方，遲遲沒有開口。

聞溪從他背上跳下來，轉到他眼前。

“不想說就不說，規矩我懂。我們之后，肯定還會有很多這樣的時刻。”

“宋野，我想我們的未來，我甚至把時間線延到了三十年后。”

嘆著氣，手指攥著他服上的拉鏈。

上上下下著。

“你會出差，一走多日，去向不明，原因不知。”

“我會跟你發脾氣，會不理你，也會不接你電話。”

宋野掌心在腰后，靜靜聽著的話。

“我們以后約定個暗號，好不好？”

聞溪眼睛很亮，像星星。

“我之前看過一部韓劇，男主出任務時，就跟主說去商場。”

“我們也這樣，暗號就就。”

認真想了會，“就圈圈吧。”

圈圈？

可真會就地取材。

宋野掌心用力，把人扣在懷里，“圈圈？”

“巧了，寶寶說的那電視劇我也看過。那男的是特種兵，我就是個刑警。”

聞溪愣怔，“對哦，我是不是驚弓之鳥，太把你當回事了？”

宋野手腕微轉，屏幕亮起。

“上來，野哥帶你飛。”

聞溪胳膊往下，著他的口袋到腰后。

“好。”

“不對，你這口袋里裝的什麼？”

說著問著，手已經了進去。

宋野摁著的手，神不改，“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