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別墅。

    夏如煙坐在二樓客廳，已經快一個小時了，容琛還在和程霏霏打電話，語氣始終那麽溫和，沒有半點不耐煩。

    杯子裏的水早就涼了，夜也很深了，可夏如煙固執地坐在那裏，聽喜歡的人在深夜裏溫聲細語安另一個人。

    以為聽多了就麻木了，死心了，不會再因此難過。可是好難啊，做不到，越是往下聽，心越痛！

    終於，夏如煙忍無可忍，控製不住雙腳，朝容琛走過去，略帶譏諷地問：“你打算陪聊通宵嗎？”

    容琛這才發覺在邊，見著腳，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袖睡，不由地皺起眉頭。

    “霏霏，你早點休息，我先掛了。”

    容琛掛斷電話，下外套披在夏如煙上，又把打橫抱起，往臥室走去：“這麽晚了還不睡，生理期也不注意保暖，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夏如煙靠著他的膛，聽著他看似嚴厲實則關切的話語，突然很想問他：在你心裏，是我重要，還是程霏霏重要？

    可話到邊，又咽了回去，心想：何必自取其辱呢。

    容琛都能丟下卻陪程霏霏過人節，又給程霏霏送那麽昂貴的鑽戒，甚至打算和求婚。

    顯然，在容琛心裏，程霏霏比重要。

    何況，隻是一個替，不過是因為這張臉和程霏霏有幾分相似，容琛才對有幾分寵溺和護。

    回到臥室，躺在床上，夏如煙忽然譏諷一笑：“容琛，除了我之外，你對其他人也這麽關心嗎？”

    “胡說什麽。”容琛的手指在白淨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除了你和，我還關心誰了？”

    “程霏霏。”夏如煙說完，地盯著容琛。

    容琛竟然沒有否認，淡淡地嗯了一聲：“從小失去父母，也不是很好，回國後又沒有朋友。你和不是高中同學嗎？你有空可以多和聊聊。”

    夏如煙怔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眼睛笑得有幾分泛紅：“我好像跟你說過，我和是死對頭。”

    “是麽？抱歉，我忘了。”男人俊的臉龐出些許歉意，“既然你們合不來，那就算了。”

    他上說著抱歉，看起來卻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夏如煙的眼眶更紅了，正要開口，容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抬眼看去，手機屏幕顯示兩個字：霏霏。

    容琛接起電話：“喂？”

    “阿琛，如煙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你別多想。”

    “可是……剛才你掛斷電話之前，我聽到說的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陪我說話的，害得生你的氣。”

    容琛的手機音量不高不低，雖然沒有外放，但因為夏如煙挨著他，所以程霏霏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聽得惱火，心想：又裝可憐了。

    偏偏容琛就吃這一套，了眉心，低聲安道：“沒有和我生氣，你不要多想，早點休息吧。”

    “我睡不著……一想到如煙因為我而跟你生氣，我就很疚。阿琛，我今晚跟你聊了那麽久，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煩了？”

    “不會。”容琛回答。

    “阿琛，你真好。”程霏霏高興起來。

    但沒一會兒，又擔憂地說：“你可不可以替我跟如煙說一下，我不是故意打電話給你的。我……我隻是太孤單了……又沒有可以說心裏話的朋友……”

    說到這裏，的聲音哽咽起來，隨即低低地咳嗽了幾聲，聽起來又弱又可憐，特別需要別人的安和幫助。

    容琛眉心微擰：“怎麽咳嗽了？”

    “沒事，可能著涼了。”程霏霏聲音輕，“我從小就不好，都習慣了，你不用擔心。”

    這話說得更惹人心疼了。

    容琛沉聲道：“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免得越拖越嚴重。”

    程霏霏輕輕地嗯了一聲，又善解人意道：“阿琛，你不要為了我和如煙生氣。雖然不想再見到我，可我一直都把當作好朋友，我不希因為你而怨恨我，更不希你們吵架。”

    “夠了！”夏如煙突然奪過容琛的手機，“程霏霏，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不想我和容琛吵架，那就請你以後離我們遠點！”

    話音剛落，程霏霏便哭了起來，細聲細氣地噎著：“如煙……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和容琛的……咳咳咳……”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又咳嗽起來，好像要斷氣一樣。

    容琛臉沉，一把抓住夏如煙的手腕，把手機搶了回去，對程霏霏說：“你別把的話放在心上。快去睡覺吧，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程霏霏地應了一聲：“嗯，阿琛，晚安。”

    容琛：“晚安。”

    掛斷電話，容琛看向夏如煙，臉不太好看，目銳利地盯著：“我說過，你沒權幹涉我的私事。”

    夏如煙僵住了。

    這是他們結婚以來，容琛第一次用這麽冰冷的語氣和說話，而他這樣對，是為了的死對頭程霏霏！

    這一瞬間，委屈和難過如水般湧向夏如煙，差點將淹沒。

    兩隻手死死地攥著，剛剛被容琛過的手腕火辣辣地疼，疼得想哭，想不顧一切跑出去。

    幾乎耗費全的力氣才勉強維持住表麵的平靜，而後垂下眼簾，藏住了眼底所有的悲傷。

    “以後不會了。”夏如煙聽見自己這樣說，“你放心吧，我有自知之明，以後再也不會了。”

    不知為什麽，聽到這話，容琛並不覺得滿意，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躁。

    他眉頭鎖，盯著夏如煙那張臉。

    橘黃的壁燈下，低眉順眼，麵容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無端心疼。

    不該是這種反應的。

    容琛煩躁地想。

    兩人誰也沒說話。

    半晌，容琛臉緩和，說：“睡覺吧。”

    夏如煙躺下來，背對著他，一滴眼淚從眼角無聲地下。

    幾乎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早醒來，容琛還在旁邊安靜地睡著。

    夏如煙看著他俊的容，忍不住出手去，想他的眉眼。

    但很快，又把手了回去，自嘲一笑，起去洗漱。

    洗漱完畢，夏如煙從洗手間出來，容琛已經醒了。

    他麵沉如水，手裏拿著一張單子，遞到麵前：“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夏如煙接過單子，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張被藏在屜的孕檢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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