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
他就沒想過這一茬。
陸回因這句話,再次怔住。
他好像突然頓悟了什麼。
為什麼薛綰妤會對謝晏川一而再再而三的心,不論是之前的燕郎君,還是之后的假木匠,總能輕易就捕獲了的目,究其原因,并非是因為謝晏川手段太多,相反,他滿腔熱忱,真誠付出,從始至終他的決心從未搖過,只要這個人,只認一個人,不會因為任何阻礙而退……
反觀自己,顧慮太多,步步忖度,既想要,又不敢要,既不敢要,又放心不下,困住了自己,也困擾了別人……
所以他本爭不過謝晏川,他從一開始就輸了。
瓊散煎好之后,謝晏川用同樣的法子將藥喂了下去,這一次陸回避讓去了外面,不多時,謝晏川也出來了,太醫要著手拔箭,只留了郎中當助手,其余人不能留在里面。
“會是什麼人想要傷害綰娘?”兩人俱有這樣的疑問,陸回問謝晏川,“是你們侯府的人麼?畢竟你之前為了大鬧侯府,將你們族中人都得罪干凈了,他們是不是知曉綰娘在京城,所以才派人追殺……”
“不可能,”謝晏川否定了他的猜測,“我一直暗中派人盯著的,三叔確實因為此事要找綰娘尋仇,不過他以為綰娘還在清州,所以派人去了清州,我將錯就錯,人一路跟著他們往清州去了,此時那些人應該已經悄無聲息地解決掉了……”
陸回眉宇微皺:“不是你們侯府的人,那便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與他有關。
那日在水運儀象臺旁發生的意外,讓薛綰妤頭上的幕籬掉落,面貌被許多人瞧見,很有可能在那個時候就被人盯上了。
而后沒幾日便離京返回清州,在路途之中給了歹人可乘之機。
所以這件事,須得從他這邊查起。
“事不宜遲,你在此守著綰娘,我現在便回去調查這件事幕后的始作俑者……”
“好。”對于這個安排,謝晏川自然是欣然接的,“綰娘邊有我照顧,殿下就不必惦記了。”
“你放心,我以后都不會再惦記了,”陸回搖擺不定的心在此時終于歸于平靜,放過了,也放過了自己,“謝晏川,我以后不會再與你爭了。”
謝晏川挑眉看了他一眼,有些訝然,隨即笑道:“說的好像你爭的過我似的。”
陸回的角暈開一抹苦笑:是啊,爭不過,從一開始他就輸了。
現在不過是輸得心服口服。
陸回離開醫館后,又過去一個時辰,太醫與郎中才理好薛綰妤背上的箭傷,走出房間來。
太醫拭著手上的跡,與謝晏川叮囑道:“箭已取出,傷口也合好了,此后需要臥床休息,半個月之傷口不能沾水,一個月之后可下床走,不過不宜久站,更不能累……”
謝晏川認真聽著,一一記在心中。
太醫又開了止痛的補氣的藥方,忽而想起一事,又抬頭叮囑道:“服用了瓊散,醒來之后或會出現短暫失憶或是頭腦混沌的況,不必擔憂,此癥狀約莫兩個時辰便會漸漸消除……”
“多謝太醫,我知道了。”
謝晏川送太醫出了醫館,便折回薛綰妤所在的廂房,靜待著醒過來。
因著兩傷口皆在后背,床上的人兒只能側臥著,清瘦的臉上仍舊沒有半分,蒼白得讓人心疼,出事的時間是昨日晌午,他和陸回是今日破曉前才將找到,算下來在山中躲了一整晚并半個白天,難以想象一個弱的子,上帶著兩傷,是怎樣忍著疼痛與恐懼,堅持了那麼久……
抖的手上那張白如雪的臉,替撥開凌的發,而后落在臉側的手上,將那的五指輕輕攥握在手中,謝晏川心里自責極了:怪自己這般匆忙地送回清州,怪自己安排的人手太,沒能護周全……
不曉得過了多久,床上的人而長睫,漸漸轉醒。
瓊散的藥效還在,好一會兒才將眼睛睜開,清亮如水的眸子里帶著茫然,瞳珠緩緩地移著,而后目緩慢地落在了他的上。
“綰娘,你醒了……”他的聲音很輕,生怕將驚著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疑,好奇,懵懂,便出現在了的臉上。
“你是……”著他,陷思索之中。
果真如太醫所說,因著瓊散的原因,出現了短暫的失憶。
謝晏川正要與解釋自己是誰,卻見沉靜如水的眸子忽然有了神采,先他一步說道:“我知道你是誰。”
“哦?”的反應有點奇怪,若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好像不該表現得如此欣喜。“你知道我是誰?”
“你是那個白袍小將,我的馬車失了控,你追上來想要救我……”
的記憶竟然停在了五年前他們初遇的那一天。
謝晏川心中悸起來:“你還記得我……”沒有了侯府那段不堪的經歷,的記憶深竟然還存有他的容貌。
“是你救了我,對嗎?”注意到了自己肩膀上包扎的紗布,和手上被荊棘枯枝劃破的傷口,“看來我傷得很嚴重,腦袋也出了點問題,我都不記得你是怎麼救我的了……”
謝晏川很愿意陪回憶那段往事:“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
“我救了你?”甚是驚訝,“為什麼是我救的你?”
“你從馬車上跳下來投了水,我便也跳下水救你,但是我的忽然筋,溺水中,是你將我救上岸的,還……”
他語還休,果然引得好奇起來:“還?”
謝晏川的目落在了同樣蒼白的上:“還親了我。”
怔忪了一會兒,忽而笑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親你,是在救你,我不這樣做的話,你就死了。”
謝晏川結了:“嗯,我知道。”
而后兩人一時無言,謝晏川目帶期盼,在等著說下一句話。
安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猶豫著開口:“是你的初吻麼?”
謝晏川角不易察覺的勾起:“嗯。”
“那……需要我對你負責嗎?”
謝晏川卻沒有像五年前那般直接點頭應允,他傾過去,眸溫地描繪著懵懂的眉眼:“那你……喜歡我嗎?”
面頰染,眸中瀲滟起一片波,如同輕風拂過平靜的湖面,漾起一縷縷輕的漣漪,目織中,輕咬瓣,輕輕應了一聲:“嗯,我好像對你一見鐘了。”
他的眸中一瞬繾綣,涌出無盡的愫來:“好巧,我也是……”
第51章 無邪念 我是正人君子,心無邪念
陸回將調查劫匪的事安排下去之后,便去了一趟長公主府。
小月兒昨日被送去了長公主府中,想必擔心壞了,他得去告訴一聲,同時也要請姑母多費心暫時照顧一下這個孩子。
“好端端的,怎的遇到這種事?”長公主唏噓道,“幸好人沒事,昨天那小丫頭哭了一宿,這會兒才剛睡著。”
陸回道:“姑母,我去看看。”
“都在我房里睡著呢,”長公主起道,“隨我來吧。”
長公主帶著他進了臥房,偌大的梨花木床上,兩個孩子頭挨著頭睡著,兩只小手也牽在一起。
“你也知道,安兒的母親也是乘坐馬車的時候出了事,小月兒勾起了他的傷心事,兩個小苦瓜湊在一起,對著哭了一個晚上……”
既然是才睡著,想來一時半刻也不會醒過來,陸回還有許多事要理,沒辦法在這里一直等著,便讓姑母待小月兒醒了,轉告這個消息。
這便要告辭,姑母親自送他出去,忽而問:“小月兒的娘親,究竟是什麼人?”
長公主昨日也派人出去一起幫忙尋人,半夜的時候回來了幾個,說是七皇子和鎮遠侯世子都帶人過去了,他們幾個便先回來了。
鎮遠侯府的世子現在是謝家二郎,前些日子謝二郎大鬧宗族祠堂,給自己的親兄長治了罪,此事傳得沸沸揚揚,長公主也略聽了幾耳朵,聽說他是為了自己的前妻才鬧的這一出,如今薛娘子出了事,又驀的聽說他帶人去尋那薛娘子,長公主不由猜測起兩人的關系來。
陸回也知道昨晚搜尋的人中,有姑母的人,料想姑母也猜的差不多了,便沒再瞞:“綰娘是謝晏川的前妻,小月兒是他們的兒,我當年流落清州時,并不知曉的份,后來謝晏川也尋去了清州,我才知曉他們之間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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