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第一次吃飯時邊這麼熱鬧,以前大都是他與祖母一起用飯,邊立著一個布菜的婢,安安靜靜的,桌上的飯菜雖然致,但是他還是沒什麼胃口。
后來小月兒來了,飯菜就變得好吃了些。
再后來小月兒的娘親也經常陪他們一起用午膳,讓他覺得一天之中午膳是最好吃的。
不過今晚的撥霞供也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撥霞供。
薛綰妤特意給兩個孩子支了單獨的小鍋,坐在兩個孩子中間,將涮的分給兩個孩子,謝晏川坐在對面,時不時投喂滿滿一筷子。
待薛綰妤將兩個孩子喂飽了,又一人給喝了一碗消食茶,便他們穿上狐裘,由著他們去院子里撒歡了。
而后自己才吃了起來。
庭院飛雪簌簌,不多時便落了厚厚一層,小月兒以前沒見過雪,這是第一回看到下雪,仰著臉非要嘗嘗雪花是是什麼味道的。
小世子拿了鏟子,認認真真地堆雪人,小月兒吃了一會兒的雪,覺得沒什麼味道,便也舉著小鏟子興沖沖找小世子一起堆雪人去了。
眾人吃好了后,收拾了殘羹,便各自忙活去了。
薛綰妤抱著一個手爐,站在檐下看著兩個孩子忙活。
謝晏川從晴雨手中接了披風給披上,順帶將人擁進懷里,大手自后面環住,落在置于前的手上。
他喝了酒,子熱,掌心的溫度也比手里的手爐暖和多了。
薛綰妤索將手爐擱到一邊,由著他將自己的手包裹住的同時,人也依偎進他的懷中。
“沒想到離開這里之前還能看到一場初雪,”薛綰妤的家鄉沒有雪,五年前嫁到侯府的那三個月也不逢冬日,“真啊,我也是第一次瞧見雪……”
“那等明年冬日,我帶你去長白山賞雪,那里的雪更,聽說那里還有溫泉,冰火兩重天,定然別有一番意趣。”
“好啊,反正我人閑錢多,屆時來回的費用,全包在我上。”
謝晏川將人愈發擁了些,笑道:“夫人如此富有,我愿意嫁給夫人,哪怕天天給夫人洗小。”
薛綰妤撲哧笑了,用手肘不輕不重地捅了他一記:“才不給你洗……”
謝晏川將臉擱在的肩膀上,像只大狗狗似的蹭了蹭,微醺的聲音帶著幾分蠱的意味:“夫人,我好像有點喝醉了,特別想親你……”
薛綰妤見院兒里的兩個孩子頭也不抬地堆著雪人,于是偏過頭去:“那你快點親一下,別孩子們瞧見了。”
謝晏川表忽然滯了滯,隨后道:“還是算了,先不親了。”
“怎的又不親了?”
謝晏川委屈地拱進的肩窩里:“你下次吃點蒜……”
*
初來京城時,薛綰妤總覺得在這里度日如年,可如今馬上要離開京城了,又覺得時間轉瞬即逝,轉眼就到了離別的那日。
小世子在瓊華郡主的陪伴下,來見小月兒,小小年稚的臉上滿是不舍,拉著小丫頭胖乎乎的小手,認真地囑咐:“外面有很多好看的小哥哥,你莫要被他們哄走了,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
小月兒還不懂這些事,疑地問:“你為什麼要娶我?”
小世子瞥了一眼邊的娘親,紅著小臉道:“反正、反正我就是要娶你的,你要記得我的話,不可以被其他的小哥哥哄走了……”
小月兒小聲嘟囔:“我還想著以后去大街上挑夫君呢……”
小世子急了:“街上的夫君都沒有我好,你不許去街上挑!”
“那好吧……”
兩個孩子天馬行空地說了好一會兒,臨走之前,薛綰妤蹲下來抱了抱快要哭的小男孩:“小世子不要難過,我與你祖母約好了,來年春濃時我就帶小月兒來見你……”
小世子眼睛一亮,出小手抱住了:“那、那我等你們回來……”
陸回也來送別他們,帶了些膳房做的吃食和點心。
“三年前承蒙當家的施以援手,我才有了今日,星霜縷變,浮云幾何,我如今不能隨當家的回去了,只能在京城遙祝你們一切順意,平安喜樂……”
薛綰妤看著這個曾經陪伴過自己的管家,為天潢貴胄的他,眉宇間已經有了上位者的霸氣,可面對時,卻仍是芝蘭玉樹的溫潤模樣:“也愿殿下將來勝過往,所得皆所愿……”
陸回轉而看向那個目帶戒備的謝晏川,心中暗笑,都這個時候,還防著他呢。
“謝晏川,以后你若是待我們當家的不好,我可是會去找你算賬的。”
謝晏川輕笑一下:“是當家的,我是贅的,這話你應該對說才是。”而后勾著陸回的肩膀走到一旁,小聲叮囑,“殿下,那避子藥的事兒,你別忘了啊……”
“知道了……”
*
天高路遠,山重水復,風一日比一日暖,西南一日比一日近,空氣也漸漸悉起來。
謝晏川上任的地方不在清州,但是離清州還算近,他打算在清州休息兩日,再去西南邊境上任。
薛綰妤這一走就是半年多,好在當初走之前招了沈懷旭做新管家,偌大的家業不至于沒人打理。
沈懷旭看到當家的終于回來,激的落下淚來:“當家的,你當初和陸管家一走就沒了音訊兒,我一個新來的打理著這些家業,我、我實在力不從心,若有打理的不周到的地方,還請當家的諒解……”
薛綰妤略地翻看了這半年來的賬目,雖然確實有做的不太好的地方,但是總來說還是不錯的,沒出什麼大岔子。
果然陸回當初慧眼如炬,他選的人總不會差的。
薛綰妤贊許他:“你做的很好,從這個月起,每月給你升二十兩銀子!”
“多謝當家的。”沈懷旭謝之余,也好奇地問了一句,“當家的,陸管家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他有了更好的去,以后不回來了。”
“那謝郎君……”當時不是被趕走了麼?“你們和好了?”
“嗯,家里過些時日可能要辦喜事,不過有點特殊,你先籌備著……”
“哦,是什麼特殊的喜事?”
薛綰妤莞爾一笑:“婚,男嫁……”
第62章 正文完結 求夫人垂憐…………
先前謝晏川就說過要贅的話,后來還拿這些話氣過侯夫人,但其實薛綰妤并沒有把這些話真的往心里去。
不過既然兩人如今都在西南,上面又無長輩約束,自然可以隨心所的過日子。
不需要謝晏川贅,但是若再與他親,也想一次不一樣的,既然上一次是坐花轎嫁的他,這一次不若他坐花轎來,也驗一回“新夫”門的樂趣。
沈懷旭聽罷的想法,大為震撼。
飽讀四書五經的他,一顆儒學腦袋從來只知道男婚嫁,即便是男方贅,也不是這麼辦的,當家的打破陳規要娶夫,當真是標新立異,聞所未聞。
但是震撼歸震撼,沈懷旭也不是迂腐之人,況且當初他也是見識過當家的魅力的,自己當初都差點給當家的贅,那位謝郎君如今要嫁給當家的,定然也嫁得心甘愿。
于是立即著手去辦了。
謝晏川在清州逗留了兩日,便去邊境上任了。
初時忙碌了些,一去就是半個月,才終于將手中的事務理順了,而后了兩日的時間回清州去找薛綰妤。
好在他上任的地方離清州不遠,快馬加鞭,半日的時間就能趕回清州。
原是想給薛綰妤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不在,小月兒還在學堂沒放學,喜容告訴他,薛綰妤與沈管家今日一早就去莊子了。
謝晏川的時間本就迫,恨不能回來就與夫人,但是沒想到撲了個空兒,看來下次還是要提前寫信告知才是。
于是只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又牽著馬出了門,往莊子里去了。
他的馬跑的快,不出一個時辰便到了莊子,輾轉問了幾個人,才在主樓里找到了兩人。
彼時薛綰妤正與沈懷旭聊著什麼,挨得有些近,讓這半個月飽思念之苦的謝晏川難免醋意翻涌。
尤其是那沈懷旭,初識時還是弱不風的板,如今潤了許多,著也不復以往儉樸,一月牙的錦袍裁剪得,襯得他風度翩翩,頗有那麼幾分陸回的影子。
這種悉的視讓他心里一凜:這一天天的,真是不完的心,吃不完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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