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商了然。

前世便是這樣將兵符送到白鶴當鋪的，原來，那竟是意味著母親這一脈到這裏就斷了。

“可小舅舅那時候還年，要真的出了事，也不會有機會將兵符送去。”

白蕤又是重重一嘆：“是啊。”

“若你小舅舅真的不在了，那麽你外祖父留下的兵力便永遠無法再啓用。”

沈雲商握著玉佩，心緒難寧。

和裴行昭曾經就過找前太子的心思，但那時他們都覺得是天方夜譚，沒有真的上心，誰曾想如今，這位前太子，也就是的小舅舅竟了他們破局最重要的人。

“母親也不知道小舅舅的下落嗎？”

白蕤搖頭，眼眶通紅：“你小舅舅落崖那會兒才兩歲，一個兩歲的，又如何能在殺手的手中活下來。”

雖然一直抱著這個幻想，但其實心底清楚，阿弟活著的機會很渺茫。

“母親是親眼看見小舅舅落崖的嗎”

沈雲商抱著一希冀問道。

畢竟外界都道母親墜海亡故，可母親不也好好的活著，萬一小舅舅也有什麽機緣呢？

白蕤頓了頓，搖頭：“沒有。”

“父皇母後死後，我帶著你小舅舅逃亡，在一個鬧市中被人群沖散，再得到消息時，便是你小舅舅落崖亡。”

“那有沒有可能這個消息是假的？”沈雲商有些激道。

“不會。”

白蕤否決：“當時他們的人中有榮家的探子，稱確實看到你小舅舅落崖，但沒有找到也是真的。”

沈雲商的激散去，一顆心又沉了下來。

如此說來，小舅舅還活著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沒有找到，就還是有那麽一希的。

沈雲商如此寬著自己。

“母親，小舅舅可有什麽特別的...比如說胎記印記什麽的？”沈雲商抱著那麽一希的問道：“萬一承蒙上天眷顧，我遇著小舅舅卻認不出來豈不是憾事？”

白蕤雖然覺得這個可能不會發生，但也不好太過打擊沈雲商，遂如實道：“你小舅舅後背確實有一塊胎記。”

“在什麽位置？”

白蕤：“在右側腰下，一塊像月牙的紅胎記。”

“除此之外...”白蕤視線落在手中的玉佩上：“你小舅舅手中的那枚玉佩與你手中這塊幾乎一樣，只是你手上這塊圖案是‘月’，你小舅舅那塊是‘日’，且這兩塊半月玉佩能完整的契合在一起。”

沈雲商認真的記下了。

“還有，切記，你的份最好保，不要告知任何人，或引來禍端，或牽連他人。”

白蕤囑咐道。

沈雲商想起了什麽，忙問：“所以，父親也不知道這一切嗎？”

白蕤面微變，半晌後搖頭：“不知。”

沈雲商不由看向那兩方牌位。

白蕤意會到的意思，眼神微閃，道：“我夜後，來做的機關。”

沈雲商：“.....”

好吧。

大約也知道母親瞞著父親是害怕將來份暴牽連父親，但是以那些人的謹慎，一旦手，必然會斬草除的。

不過現在倒也不是權勸母親的好時機，待將來再做打算吧。

之後白蕤又再三囑咐了沈雲商，才放離開。

沈雲商用了大半夜的時間才勉強將這一切消化。

日次一早，玉薇清梔幾乎是將從床上拖起來的。

今日就要啓程進京，鄴京來的人已經在前院等著了，耽誤不得。

二人一個扶著沈雲商一個給洗漱上妝。

待梳妝整齊，又端來一碗粥讓用了，才攙扶著出門。

直到外頭冷風襲來，才將沈雲商吹清醒了幾分。

“小姐，中貴人在前院，待會兒上了馬車再睡。”

玉薇在耳畔輕聲道。

沈雲商知道的意思，人看見這幅困倦的模樣不好。

但...昨夜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進京後藏拙是最好的辦法。

沈雲商點頭答應了玉薇，但一到前院，整個人就賴在玉薇上，一副困倦的不行的樣子，給中貴人請安時，都是搖搖晃晃的。

沈楓見此忙道：“小失禮，中貴人勿怪。”

此次來的是陛下邊的人，他打量了沈雲商幾眼，便笑著道：“無妨的。”

他話一落，沈雲商就撲到了白蕤跟前，撒耍賴：“母親，怎非要這麽早呢，兒都還困著，再睡一會兒再啓程好不好啊。”

白蕤垂眸，就見沈雲商給了眼，頓時就明白了沈雲商的意圖，蹙眉輕輕點了點的額頭，嗔道：“中貴人在此，不可無禮。”

沈雲商卻偏不，是在懷裏賴著，直到白蕤要發脾氣時，才不不願的起，不滿道：“好了好了兒知道了。”

起朝那位公公敷衍的行了個禮，就朝外走去：“我去馬車上睡總行了吧。”

沈楓連忙起給公公賠不是：“真是抱歉，小頑劣，大人勿怪。”

陳公公客氣笑道：“無妨，沈小姐如此率真，難能可貴。”

沈楓客客氣氣將陳公公送了出去，白蕤走在後頭，擔憂的看著沈雲商的背影。

這丫頭倒也機靈，知道遮掩鋒芒。

只希此行順利，能安安穩穩，平平安安的回來。

沈雲商走出門後四下了眼，沒有看見裴行昭的馬車，便皺眉不耐道：“裴行昭為何還不來？”

迫不及待的要跟他分。

京中來的人聞言便回道：“裴公子應該快...”

話還未完，便聽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衆人轉頭去，就見一輛萬分招搖的馬車緩緩駛來。

姑蘇城的人對此倒習以為常，但京中來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他們在鄴京都沒有見過這般能閃瞎人眼的馬車！

不說別的，那車壁上掛著的是一串串金珠珠吧？

裴家的黃金是不要錢嗎？

陳公公這時也走了出來，看見這一幕，角一。

這裴家公子，未免太過招搖了些。

正這樣想著，馬車緩緩停下。

車簾被掀開，一個渾金燦燦的人走出了馬車。

大雪已停幾日，今日約有，離的近的忍不住偏過頭閉了閉眼。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閃到眼睛了。

隨後再定睛看去時，便又因年那張驚豔衆生的臉而震撼。

招搖歸招搖，但人是真的好看啊。

裴行昭跳下馬車，朝衆人走來，腰間的金串串一晃一晃的，看得人眼花繚。

他拱手給陳公公行了禮，又向沈楓白蕤辭行。

年笑的張揚：“沈伯伯沈伯母放心，我肯定將沈商商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沈楓盡量無視他腰間的金串串，道：“一路順遂，早去早回。”

“好嘞。”

裴行昭應下，朝沈雲商出手：“走，坐我的馬車。”

沈雲商毫不忌諱的將手放在他手心，旁若無人道誇贊道：“你今日打扮的真好看。”

“是嗎，我還覺得金珠珠掛了呢。”

裴行昭道。

沈雲商邊走邊打量，然後手指了指：“嗯，我也這麽覺得，這還可以再掛幾串。”

“明白。”

裴行昭：“我馬車上還有，你幫我掛。”

陳公公實在沒忍住，偏頭問沈楓：“這麽多，不嫌重嗎？”

沈楓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習慣了，從小就這麽打扮的。”

陳公公：“.....”

好吧，是他不懂。

陳公公正要上馬車時，卻又聽有馬蹄聲傳來，衆人再次去，然後又震撼了一次。

陳公公似乎覺得自己看錯了，問沈楓：“我沒看錯吧？那輛馬車上，鑲的是玉？”

沈楓點頭：“是玉。”

京中來的人：“......”

誰家一整個馬車都鑲著玉啊！

很快，馬車停下，鑽出一個腰間掛滿玉串串，長的很漂亮的公子，在的照下，再次閃到了衆人的眼。

他卻毫不自知，笑嘻嘻朝沈楓打招呼：“沈伯伯好，沈伯母好。”

沈楓笑著點了點頭，陳公公問：“這是...”

“這是慕家家主，慕淮。”沈楓介紹道。

慕淮也朝他行了個禮。

陳公公笑著點了點頭，目落在他腰間的玉串串上。

這是姑蘇城特有的審嗎？

沈楓似是看出他的意思，忙為姑蘇城正名：“就他們兩好別致，別家不這樣。”

陳公公喔了聲。

真是...招搖。

也真是有錢啊。

“你怎麽來了？”

裴行昭沈雲商二人停在馬車前，問慕淮。

慕淮笑的一臉春風得意：“我去鄴京看看鋪子，剛好與你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