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就差明明白白說，你難道不想做這沈府的主母了。

王氏心里忐忑，但又明白這是老夫人抬舉給做臉，多家里死了丈夫的寡婦不是回自己娘家呆著的，如今能依然當沈府主母掌中饋，多虧了老夫人這個婆母的支持。

瞧那沒出息的樣子，老夫人嘆口氣，“行了，阿肅我替你來，事你來說。”

王氏只能答應下來，坐立不安的喝茶中，在思考應該如何試探沈肅，又在想若是沈肅應下卻只能給俞文姝一個妾室份，應該如何理。

王氏只覺得看十本賬冊都沒如此耗神，只覺得頭疼得很。

眼瞧著臨近沈肅下值時間了，王氏一顆心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整個七上八下。看到那個高大影走到堂屋門口時，王氏不由自主坐直了子，張地飲了一口茶水。

沈肅剛回府便聽下人說祖母他過來有事商議，走到祿和院堂屋看見王氏也在，他恭敬地喊了聲母親，又給老夫人請了安。

王氏尚未想好如何開口，老夫人便點點頭，道：“回來了啊，你母親有話與你說。”

被架起來的王氏：……

沈肅看向，“母親有事要與我商議？”

王氏深吸一口氣，臉上堆出個笑來，“是這樣的，文姝那孩子已經到了適婚年紀，孤一人，是以我打算……”

原本閑適坐著正在撥弄腕間黑檀串珠的沈肅聽到這里，霍然抬頭看向王氏，王氏尚未出口的話便被生生下去，一時忘了言語。

老夫人瞪了眼沈肅，開口接道：“你這孩子，嚇你母親一跳。你母親是想著文姝到了年歲，又想著文姝乖巧可憐，若是能留在邊便能照拂一二，況且我也很喜歡文姝那孩子。”

沈肅幽幽的看著老夫人，老夫人笑了笑，“文姝雖然家世低末，但文靜溫婉，又能識字看書，咱們沈府自然是不必在意家世如何，所以你母親是想問問你，可有意于文姝？”

老夫人說完王氏便松了口氣，但看向尚未開口的沈肅又提起了心。

沈肅只覺得腔里好似有什麼沉甸甸的，祖母詢問那句話，好似窺探到了他心中的，他想過如何才能靠近俞文姝，只是尚且有些怕他。

他是個極有耐心的獵人，打算一步一步圈住，讓無可躲。

但他沒想到祖母和王氏竟然會先一步把推到他面前，一種的興席卷了全，是因為他即將要擁有而產生的興。

沈肅著串珠不停，“表妹，可有意？”

他知道祖母既然如此問了，那必然是已經先問過文姝了。

老夫人看了眼王氏，王氏會意，連忙輕咳了聲，道：“文姝仰慕阿肅你許久了。”

王氏這句話有夸大的分，但并不難讓沈肅知曉文姝的心意，是愿意的。

沈肅：“庚帖母親那里有，有勞母親主持婚事。”

這……這就了？

王氏只當自己還在發夢，喃喃問道：“阿肅是……”

“既然彼此有意，我對文姝其余的也并不在意。”沈肅道，“自然就擇日親，母親有什麼疑慮？”

王氏搖頭：“沒有，我明日便去找大師合日子。”

沈肅滿意點頭，“有勞母親。彩禮盡從我私庫走便是，母親給我個單子，至于文姝的嫁妝，不用添置什麼，彩禮抬回來也都是的。”

三言兩語，此事便就這麼定下了。王氏出了祿和院還覺得有些不真實，這事怎麼就如買了一捆菜那麼簡單。

沈肅瞧見王氏出了堂屋才收回視線看向祖母，祖母依然是那樣慈的模樣，但沈肅知道有話想說。

“祖母想說什麼？”

老夫人看著他道：“你已經認真想好了？我們可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家，若是當真定了，就不能再改了。”

老夫人這是怕沈肅只是一時興起，這般輕易的說定了，若只是說說，那文姝那丫頭必定會傷心。

沈肅：“祖母不會以為我在開玩笑，或者任何人能左右我的決定。既然我說愿意，那就是認定了。”

只要一想到俞文姝以后是他的，便會涌上一陣說不出的滿足。

老夫人又好氣又好笑，也是沒想到，愁了這麼久的的婚事，竟然如此輕易就定下來了，也不知該松口氣還是擔憂。

最終，老夫人囑咐道：“既然就此定下來了，那便好好待文姝。”

“那是自然。”沈肅道。

王氏像是踩著棉花一樣回了自己院子，讓邊丫鬟去挽棠小院俞文姝過來說話。俞文姝一進室便見王氏斜靠著小榻休息，像是在為什麼發愁一般，心里咯噔一下。

俞文姝走近了些，喊了聲姨母，一雙水靈靈眸子就那麼定定的看著。

王氏抬眼，便瞧見那雙清凌凌的眸子看著，像是會說話似的，只看這麼一眼便讓人心得很，什麼都想滿足。

也無怪沈肅會喜歡這個遠房外甥，如此人在邊，誰不想擁有呢。

王氏坐直了子，招坐到邊，也不賣關子，如實與說了沈肅的話。

“我原想著還要如何與他周旋一番，如今瞧著咱們沈府大爺也是英雄難過人關。”王氏慨，“我可從未見過大爺那般急切的樣子，讓我擇日便把這樁親事定下日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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