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姝四周環顧了一遍,屋里用慣了的大部分東西都已經搬到挽棠院去了。
“你先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若是有拿些點心來,湯水就不要了。”俞文姝道。
丹點點頭應是,昨日夫人便囑咐過,今日姑娘穿上喜服后就不便下,如廁是個大問題,最好喝湯水,粥也不能吃。
俞文姝坐在鏡前梳頭,一會兒會有喜婆來給梳頭,只是坐在鏡子前不免想到了父母。若是父母尚在,如今也能送出嫁,不必如此孤單一人。
想到父母親,不免有些傷。
王氏一腳進屋里,便瞧見鏡前落寞的人兒,心中嘆息了聲,可憐父母去得早,頓時又揚起笑臉來。
“我就猜到你定是睡不著,今日大喜,還是應該多睡一會兒,才彩照人。”王氏笑道。
聽到的聲音,俞文姝立刻收起臉上的落寞,轉頭道:“姨母怎的這麼早便來了?”
王氏不僅起得早,連裳都換妥當了,臉上著了妝,只需一會兒再補些便好。
想來半個時辰前便起了。
俞文姝頓時有些鼻尖發酸,娘與王氏乃是遠房姐妹,兩人出閣前關系親昵,可各自婚后便只有幾封書信來往,來投奔王氏能得收留就激不盡,如今能嫁給沈肅,其中王氏多出了力氣。
比起京中別的勛貴世家的公子郎君,能看得上的或許有,卻也不能做正經主母,可沈肅不一樣。
說是姨母,已經抵得上半個母親了。
見眼圈發紅,目中水盈盈,王氏拉著的手拍了拍,道:“新娘子婚之日可不許哭,要笑著出嫁,姨母就在你邊,往后咱們娘倆都是好日子呢,哭什麼。”
被這麼一說,俞文姝噗嗤一笑,什麼緒都沒有了。
見笑起來,王氏這才滿意,“笑就對了,大喜日子,新娘子哭腫了眼睛就不好了,咱們家大爺也不答應。”
王氏說著都忍不住打趣起來。
俞文姝尚未來得及反駁,外面便嘈雜起來,原來是丹回來了,正巧到了喜娘和喜婆,喜娘是來梳妝打扮的,喜婆帶著一籮筐的吉祥話。
一瞬間,一群人便魚貫而,霎時屋里就被了個滿滿當當。
王氏把按在凳子上坐好,囑咐道:“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否則一會兒可不住,我就在院子里,你安心梳妝啊。”
俞文姝張了張,問:“茵茵那邊呢?”
瞧自顧不暇還惦記自己閨,王氏心里用,上卻道:“那懶丫頭還睡著呢,不必管,我囑咐了嬤嬤起來。”
俞文姝便坐在鏡前,任由幾雙手在自己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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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本應該還在床榻上的沈肅此刻已經穿著喜服坐在高頭大馬上,一隊人正敲鑼打鼓朝著城外走,新郎后跟著一隊抬著聘禮和陪嫁的箱籠,長長的一隊幾乎看不見尾。
此時時辰尚早,許多人尚在夢中,聽到鑼鼓聲下意識罵罵咧咧,然而聽清了才發覺這是人家迎親的鑼鼓,頓時閉上,轉蒙頭繼續睡。
也有老人覺睡不著的打開門看上一眼,頓時便被那看不見盡頭的隊伍驚到,接著便又瞧見家門口撒的喜錢。
“這是哪位大人親啊,真是大方喲。”老人連忙揣著錢進屋去,“哎喲大郎快起來,外面有喜錢發,快去撿。”
有人跟著撿喜錢,卻沒一會兒就被趕了回來,對家人道:“大人說了不許跟著,拿了就回家歇著,還有人跟著一路,就被收了喜錢。”
眾人也是萬萬沒想到跟著還會被收了錢,都趕掉頭往家走,一時間路上除了這隊人便沒了其余的人。
越走離城越遠,玄風手中拿著嗩吶警惕地看向四周,目不離沈肅。
沈肅淡然的坐在大馬上,好似真的只是一個迎親的新郎,然而眉眼只淡淡一掃,卻如凌厲的刀鋒一般,半分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上回是他大意才傷,還讓人得逞后逃走,這次休想再跑。
半晌,沈肅忽的輕拉韁繩,座下大馬停下腳步,玄風抬手,整個隊伍便慢了下來,前頭依然鑼鼓喧天,看起來好似沒什麼區別。
下一瞬,一群黑人從樹林中一躍而出,領頭的人直直朝沈肅而去,直到近前與沈肅面對面、四目相對,他猛地一瞪眼。
“沈肅,你!”他想說什麼,卻一瞬間都明白了,這不過是引他出的圈套,而他就正巧一腳踏了進去。
然而此時說什麼都完了,他長劍一揮,“沈肅,今日我就要你狗命。”
沈肅面無表,甚至連眼神都未變,眼中沒有半分波,唯有堅毅。
他輕易接下許寶山一劍,厲聲喝道:“全部拿下,留活口。”
-
俞文姝坐在銅鏡前,后的喜娘正在給挽發,一邊梳頭一邊夸贊,可此刻卻無心聽這夸獎。
忽然心跳加快,好似要蹦出心口,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一般。
王氏忙得腳不沾地,此刻有些沾親帶故的客人已經到了,帶著人去招呼,這邊只有丹在,俞文姝想了想終究不放心,了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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