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李懷祈接住，忙不迭失的哄：“阿妤不哭，哥哥送你出嫁，他們不要你，我們也不稀罕他們。”

“恩……”不稀罕。

李懷祈背著走，耳畔鑼鼓響亮，蓋住了他腳腕深藏的鐵鏈，即便是長期被困的凰，也要用肩膀給妹妹守護，李書妤被他背到輦車，很快離開了這座皇宮。

宮門很快到了，轎攆落地，隨之有人用手磕窗。

“下來！”

——是霍衍山。

親迎這事許多人都不會親自來，讓兄弟或親近之人接親即可，更何況霍衍山傭兵多萬，地位斐然，沒曾想他來了。

梅嬤嬤跟過元后，也算見過許多大場面，詫異過后馬上往前，“公主，駙馬來接你了，可以起了。”

團扇之后李書妤抬眸，正對上佇立的男人，下意識淺淺一笑。

世人，霍衍山也不免俗，看見明顯覺自己心臟加快，僅有一瞬。

李書妤是不大記事的人，不刻意想很容易忘記不快，如今被他看著不由自主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我昨晚夢見你了，雖然我不大記得夢是什麼，但我知道是你。”

歪著頭，像孩子一樣跟他分。

霍衍山嘖了一下，著要垂落的團扇，往上提了提，“你不覺得傻嗎？”

李書妤一愣，對上他深邃的眼，“我不懂手語。”

“……”是哦！

“可比劃完了？”他問。

李書妤點頭。

霍衍山看一眼，轉而去，“那就走吧！”

抓著團扇，聽話的跟上。

因為李書妤是啞，為防止走丟，梅嬤嬤給常年掛著鈴鐺，走哪兒響哪兒。婚的腰墜自有品階，梅嬤嬤就把鈴鐺改了發墜，此時叮鈴鈴傳到霍衍山耳中，他不知出于什麼心思，也沒放慢腳步，李書妤跟不上，悄悄揪住他垂下的袖子。

霍衍山袖未，似笑非笑瞥一眼，“知道我們什麼關系嗎？”

李書妤隔著團扇他，“知道呀！”

“哦！”他漫不經心問：“什麼關系？”

李書妤幾乎沒有猶豫，指指兩人的裳，俏帶笑。

這姑娘笑霍衍山知道，但這一次的笑就像沁了一樣，“是夫妻。”

霍衍山停下來。

李書妤個頭小，即使團扇遮擋，他想窺視一樣毫不費力，居高臨下審視著這張麗雪紅妝，不得不說的麗與單純取悅了他。

這就像一張白紙，尚未染墨，如何涂都是他說了算，本不懂。如果他去循循善，待來日知曉恩仇，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厭惡他、害怕他，還是像現在一樣愿意牽著他？這真是人期待且有趣的一件事！

霍衍山十分贊同的拍拍的頭，“你說的都對，是夫妻。”

“我們是世間最親、、無、間的夫妻，你可莫忘了。”

他表有些……壞。

李書妤仿佛聽見他笑，仔細看又沒有，“恩，我不忘。”

“真乖！”他眉尾上調，說完竟是牽著的手并肩往前走。

男人掌心糲，力道極重，想松些就手上一掙，霍衍山側眸低“恩”一聲，警告味十足。

“小丫頭，夫妻都是要牽著走的哦！你再一個試試？”

他笑著說，李書妤卻覺危險。

但看著他的臉，奇怪的沒有害怕，鼓著腮幫子摳他，“可是，你牽太我疼。”

“那你就用力摳，讓我跟你一起好了。”霍衍山把人扯過來，低沉道：“你能讓我跟你疼，但別妄想我松手。”

李書妤只能松了力，“知道了。”

兩人往前走，忍不住四打量，這些都是霜華宮沒見過的繁華，來往的百姓，趣味的小攤，就連路上奔跑的孩都帶著真心的笑容。

“好看嗎？”

李書妤下意識點頭，“好看。”

霍衍山語氣嘲諷，“可你知道晉之外，又是怎樣嗎？”

李書妤看著他，搖頭。

“你會知道的。”

說完便不多說，李書妤接著四好奇，看著看著好像看見了什麼人。

李書妤以為看錯了，多看了兩眼。

就見不遠的宮墻，垂柳并排，白年佇在那兒，一如記憶中某一刻，隔著人海兩人對視。

——是梅允白。

瞬間，李書妤似回到被一箭穿心的時候，瘆的往霍衍山靠近。

霍衍山瞥一眼，“這麼粘人？”

李書妤沒理。

好在很快到了霍家車轎前面，等進去坐好，忍不住掀開簾子看，人攢的街道之上，白年果真跟著他們。他好像看見了，當即拂開人群，跌跌撞撞朝著跑。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年特有的哀傷傳來，“阿妤……”

李書妤蹙眉，一手放下帷簾，閉上眼睛。

接下去倒很順利，這邊拜堂親皇宮卻一片寂寥。

今日李曜早早起，等著人來拜見，卻什麼也沒有等到，而那邊甬道上的李懷祈，著妹妹離開的方向，久久未言。

他十歲封太子，八年穩坐東宮，戰場之上見過森森白骨，后來歷經世間慘痛，卻從未有過一刻這樣難。他的妹妹走了，被他送往一份不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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