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不臟，你就坐。”

他屈著手要敲人，李書妤一雙眼睛凝視著他。

霍衍山呼吸一重，改為點點的腦門。李書妤撅著，依著力道頭往后仰，霍衍山一邊護著，一邊腳過去墊在地上，隨后把放下去坐。

李書妤掙扎過，無果。

霍衍山的雙和小案，正好把人圈在一方小地。

直到下午天氣忽然沉，樊青只能著頭皮過去請示，“主君，天怕是要落雨，不若在前頭鎮子提前安置。”

馬車終究睡不舒服，過去這麼久李書妤都睡不著。今日發生了太多事，累的夠嗆，聽見樊青說要停車，眼睛才亮了一下。

霍衍山垂眸，見懨了一下午的人忽然表靈，這才笑了。

“恩，停吧！”霍衍山道。

樊青以為他不同意，誰知過了沒多久等來這麼一句，登時喜上眉梢。大家趕路辛苦，他趕忙吩咐人前頭停車。

前頭是木香小鎮，以木香花聞名，許多院落爬滿綠藤，樣子像極了雍華宮。

四月正是花期，隨著風吹花落滿地雪白，也算雅致，環境要比驛站好上很多。春雨無常，樊青怕連下幾天雨，一行人客棧不方便，就自作主張包了個院了。

馬車停下，霍衍山率先下來。

隨后一只小手抓開車簾，李書妤著眼睛出來，辮子有些，一眼睛明亮，剛睜開眼的樣子又純又凈。

先是看見了馬車邊的人，歪著腦袋默不作聲的看他。

目雖沒落在樊青上，可夫人著馬車不的樣子也驚呆了他，樊青忍不住小心瞥霍衍山。

霍衍山正朝人手，“下來，你莫不是著門一輩子，沒人來給你送飯。”

樊青：“……”主君都會唬人了？

這要是他們，等來的怕是主君的刀。夫人威武，對于和霍衍山唱反調的李書妤，樊青愈發敬佩，雖看戲要在夾里看，樊青也看的津津有味。

李書妤手著車壁，這次也沒讓人牽，自己跳著就下去了，正巧梅嬤嬤過來接，頭也不回跟著走了。

霍衍山立在原地。

樊青見人不，聲音低道：“……主君？”您該走了。

霍衍山這才慢悠悠轉。

樊青跟著他當鵪鶉，也不敢多看。只是進了正院，前頭霍衍山忽然停了。

樊青不解，抬頭順著他的目看去，見到的就是一扇被關的門，嚴合。

衛三抱著霍衍山的用品，頗有些無措的站在外面，瞧見他們一時不知該去該留，“主君……門關了。”

霍衍山負手不語，面上看不出喜怒，安靜非常。

樊青當然也知道門關了。

“夫人關的。”衛三老實代。

樊青一口氣沒上來，瞪了沒眼的衛三一眼，蠢貨要你提醒。

就我們主君不就的脾氣，放眼整個霍家，除了夫人誰敢給他閉門羹。樊青自己更是后悔的不行，恨不得斷了自己犯賤的，你跟過來干嘛！幫著外頭搬銀子不嗎？

這下好了，看見主君被關門外，日后翻起舊賬……

樊青一個咯噔，趁著霍衍山沒回頭，悄無聲息的溜了，管也沒管向他求助的衛三。怎麼除了他，就沒個明白人，衛三不討好夫人，怎麼還蠢的告狀呢？

簡直無可救藥，愚不可及。

被嫌棄的衛三正呆愣立在原地，瞧見霍衍山站在風中，主君笑了。

這場雨終究還是下了，往北走干燥的四月風，伴隨著清涼的雨，一場倒春寒冷來的猝不及防。

沒到夜里，長街盡頭冒雨趕來一個人，他穿蓑翻下馬，鞭子一丟就急切問道：“主君呢？”

這人卻是提前探路的徐淮，一看就是急事，守門人不敢耽誤，趕忙去尋人。

好在霍衍山也沒回正院，就在書房接見了他。

徐淮暗訪近半月，得到了許多消息，此刻顧不得院里不尋常的氣氛，就激道：“主君，我按您吩咐暗尋，往前百里草原，確有遼國商隊落腳。”

“你可有見過？”霍衍山著個紙團，手里把玩不下，問出的話卻簡單明了。

“見過，”徐淮頷首。

徐淮好奇那個紙團的，但霍衍山一來就臉不好，他沒敢問。

霍衍山垂眸，“他們東西幾何？是什麼種類？”

徐淮正，出手指，“整十五車。”

樊青倒吸一口涼氣，十五車啊！？

但還沒完，徐淮繼續道：“長劍居多，另有弓、刀、匕首，我跟隨多日，發現這次販賣并非他們的目的，商隊之中另有馬商和鹽鐵商。”

遼國不比晉國，他們草原居多，人是馬上兒郎生自由散漫，對于王室的尊敬不似晉國強烈，也有許多人私底下發橫財，權勢蓋過王孫貴族，其中又以馬匹和鹽鐵最貴。

“此次，他們瞞過遼國王室走私我朝，正試圖與盛家接。”

這下樊青坐不住了，急道：“絕對不行。”

盛城盛家與霍家隔水相，這麼多年固守忠君為民的祖訓，陳兵十萬阻霍衍山南下。兵力之上盛家或有不足，卻是難得的好兵，霍衍山一直未松口攻打，也是存了惜才之心。

盛家或許不足為懼，但若接手大批兵馬匹，也是麻煩。

霍衍山子往后一撐，卻沒兩人慌，“遼國重利，商人更甚，李曜減邊關之需，舉世皆知。這麼多年盛家靠族銀支撐，捉襟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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