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妤看了他半晌，大概知道他有正事，意外乖巧。

你別看霍衍山嫌棄搗，可真當人拎著小子碎步朝外走，他反而眼神盯著一刻不離，放下的雙足似乎隨時都要追出去似的。

小姑娘到了門口，還知道回頭跟他擺手甜甜的笑，又因為沒看路，差點一腳絆出去。

霍衍山抓著椅柄，強忍著沒站起來，斥責：“好好看路。”小姑娘他牽的次數多，都被慣壞了。

就聽話的看路，這次再也不回頭了。

“夫人，我們去哪里？”出來后樊青問。

李書妤面沉寂，眸中恢復了冷淡，聞言認真道：“更。”

樊青分明看出沒有更的意思！

但兩人還是沿著轉了一圈，就像在認真完霍衍山的任務，走完的那刻才終于抬頭，有些高興的問：“我們回去吧！”

眼睛亮亮的，滿是期待。

樊青一愣，瞬間了然。

原來夫人走的快，只是因為覺的走完就能回去，“夫人，還不能回去。”

按著樊青對霍衍山的了解，那人謀害夫人在前，必定是要盡折磨，主君讓夫人出來就是不想看見那些污穢，應該沒這麼快。

李書妤垂眸，懨懨的撥愣著鈴鐺。

“那，那我更好了。”真更完了，應該就能回去。

煙云樓是涼州第一樓，其間亭臺樓閣數不勝數，最奇的是在北方風沙之地這里仿造水鄉園林，以活水養花草無數，綠的藤曼沿著墻壁屋檐垂落。

樊青抱劍等在廁門外，木頭杵著的傻樣被好幾個人嘲笑。

李書妤這次刻意磨蹭許久，這才歡喜跑出去，誰知腳剛邁出門便瞧見一人……

笑意頓收淡了眉眼。

一如記憶中的兩次，此人白加，氣質矜貴，“公主殿下，別來無恙！”

他廣袖微張，俯抬眸，看向的眼神雖笑卻明滅不定。

只一眼，李書妤心中一凜。

瞧著戒備的模樣，梅允白手攥著，臉上極其平靜。

他看著眼前這個姑娘……哦，不，是子！

子墨發辮歪斜的辮子，簪著小花容冷清，穿湖藍束腰，領口刻意被往上提過。隨著一陣風過，吹，腰肢纖細如柳拂。

打小便如花，綻放后更帶了說不出的人嫵。

昨夜大雨他等了一夜，看著那院中人去了又走，安靜無聲，他們房中的燈火徹夜未熄，他便知道是這個結果。可轉頭那瞬瞧見辮側兩枚吻痕，仍舊呼吸一窒。

這麼深，是該多用力？如此便可窺見，往下該是何等的激烈。

梅允白攢手，疼意骨，沙啞道：“公主怎麼……不笑了？”

李書妤靜看著他，其實曾真心拿他當親人，哥哥去后晉國大，是他不顧生命危險引開軍，“公主殿下，你記住能逃則逃，但不能落敵手知道嗎？”

“公主可以死，必得寧死不屈。”他讓逃，卻塞給毒藥。

但跟霍衍山同寢的第一日，躺在床上就意外落了藥。

那夜風很大，霍衍山抓著的手，一雙凌厲的眸子盯著，“想死嗎？”

李書妤沒見過那樣的他，當時也不會說話，霍衍山臉一沉便哧笑著，“既如此何必麻煩，不浪費藥嗎？”

他冰冷道：“過來，我做死你！”

想來那時被人在床上，也曾期待梅允白來救，可結果呢？

一場大雪，破風一箭，親眼看到梅允白轉帶笑……

李書妤如何不懂，“公主可以死，必得寧死不屈。”

梅允白可以為了救而殞命，但他要寧死不屈，這不是為國，而是為他自己的私，平時只是不愿思考，但能有李懷祈那樣的兄長，其實并不傻。

李書妤從記憶中回神，面上冷淡，忽然想吐，錯過他要走。

梅允白攔住，表凝重，“公主殿下，緣何對臣疏離至此？”

李書妤往后撤步，厭惡道：“我不會對你笑了。”昨日以為是巧合，看見哥哥的玉佩，如今梅允白出現忽然就明白，都是假的。

玉是假的，哥哥是假的，而能這般了解和哥哥的……唯有梅允白。

李書妤緒很，如今卻突然從心里惡心一個人，想到前世的死，想到昨日的藥。如果霍衍山不曾救，或者真的被引出去，結果是什麼？

發生在和霍衍山之間的事，一旦轉變梅……腹中翻滾，再無法忍。

“……嘔！”

李書妤彎腰，扶著柱子干嘔起來。

初為人婦的姑娘，隨著彎腰抬手袖下，出上面未褪的紅痕。

梅允白不知想到什麼，上前要拉，李書妤側眸看到反手“啪”的一掌扇過去，梅允白一愣。

李書妤尤不解氣，換手又是一掌，“滾——”

“不要我。”

尖利的聲音喚醒了梅允白，他抬眸細細打量著這個姑娘，忽而一笑，“殿下，您都知道什麼？”他做的蔽，幾乎無人知曉。

錯過了一次，他不想再錯，來時便把一切謀劃。

霍衍山正在氣勢，羽翼并未齊，李懷祈那樣的人，在出城不過幾月便開始誅殺大臣，他的野心昭然若揭。是因為李懷祈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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