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妤自然又被按回去。

被梳著頭，包抱在膝蓋上，里面裝著各種各樣的吃食，臨出門時李書妤檢查了一遍才出門，在安靜的小院走出歡快的步伐，梅嬤嬤提著行李跟在后頭。

軍營是不進外人的，梅嬤嬤并不能去，主要也是因為晉皇宮而來的份，霍家軍營是不允許去的。

霍衍山相信李書妤，卻并不一定相信梅嬤嬤，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霍家一些重要的地方梅嬤嬤、錦蘭、裴以及蔡禮都不會主靠近。

衛三早已套好馬車，梅嬤嬤叮囑他，“公主有孕在，路上可千萬控制車速，注意安全。”

李書妤被扶上馬車，坐進去掀開車簾，朝梅嬤嬤出一張愉悅干凈的臉頰。

“罷了，走吧走吧！”梅嬤嬤擺擺手。

李書妤才一笑，馬車便走了。

相較于城的煙火氣濃郁，出了城門外頭萬籟俱寂，十月的涼州已是冷寒，往北馬行車過，塵土漫天，哪怕黃沙瞇了眼睛，李書妤都不曾停。

看著這片一無際的土地，從它的狂狷中似乎能看見霍衍山的骨。

危險而毫不遮掩。

衛三其實很無法理解，若是別的夫人瞧見他們涼州一片荒蕪，生慣養早就苦連天，這樣的況又不是沒有過，他見過好幾個將軍娶的妻子就是這樣，們總瞧不起草莽的男人。

可偏偏他們家夫人，份尊貴是別人的千百倍，卻從不曾流嫌棄，甚至還興趣的從隙往外看。

主仆兩人心思各異，誰都不曾看見隊伍不遠跟著一個瘦削的男子，他穿的狼狽極了，唯獨一雙眼睛看著李書妤泛，好幾次邁足了腳步想沖上去，卻在察覺到暗衛存在時攥手止住。

他強忍著閉上眼，奉勸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行了近乎一日，從清晨到日落。

馬車行至營帳外，有尖塔高懸，霍家的軍旗迎風獵獵，有士兵巡視在柵欄外佩劍而立，一雙利目巡查著來往過立冬的百姓。

這是晉遼兩國邊境，常年忘被風沙侵蝕，貧窮的只剩木樁為界。被垂沙地的老木或斷裂或變形，每一段都沾染著陳舊的水，人而生畏。

衛三的馬車停下，馬上有人提劍往前，攔住他們。

“來者何人？例行檢查。”

涼州的兵死傷眾多，每一年招收新兵更多，是以不是每一個人都認識衛三。

衛三蹙眉正要解釋，就見后車簾被人掀開，子手腕纖細系著鈴鐺，遞來一個東西，自然道：“我來找人的，拿這個可以見他嗎？”

霍衍山的章是私章，不仔細看特征并不明顯，衛三認出來時不由一愣，這個新招收的士兵卻看不出來。

但有了信，他只以為是哪個將軍的家眷，便稍松緩道：“不知你家將軍姓什麼？屬下過去通傳。”

唔……姓什麼？

“他姓霍。”

李書妤歪頭淡笑，一個“霍”字在舌尖幾經周轉，風吹起秀發。

士兵躲開眼，行禮道：“您稍等。”

說完便跑了，衛□□應過來想要提醒，這個霍可不是簡單的哪位霍將軍，是主君、霍主君啊！

奈何人已跑遠，衛三總不能丟下李書妤去追，想著哪怕是找錯人，那些將軍也是認得玉章的，他們肯定會再稟報主君，結果都一樣。

但衛三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一場勝仗之后，因為立冬，今日霍衍山難得早放各位將軍與家人團圓。而霍衍山本人因為要回營帳吃飯，和眾人一起出來了。

大大小小五六個將軍，皆在一起。

如今不談正事，面上難得放松，“這個時辰，們想必都到了，大家要不要移步過去瞧瞧？不知諸位家中來的都是誰？”

年長些的自然道：“當是子和大些的孩子。”

面些的愉悅相對明顯，“是我父母吧！”

平日嚴肅的一群人，此時難得帶了幾分打仗之外的緒，笑鬧之后有人看向前面負手而行的男人，試探道：“主君呢？”

霍衍山眼中一，人卻未停，落日的余暉落在他拔的影上，無聲安靜。

徐淮瞧著他微變的臉，朝后暗中搖手。

出口的將軍這才意識到不對，他腦子沒有徐淮靈，仔細想了幾遍才反應過來，他想著主君今年娶妻有所不同，卻是忘了夫人如今懷六甲，據說子不大好。

他能想到，其余人自然也能想到。

有人暗中怨道：“瞎問什麼呢？這是你我關心的事嗎？”

“確實，夫人子不同，當不得軍營之苦。”有人附聲。

徐淮皺眉，撇了一眼負手而立的霍衍山。

不遠就是各家的老，圍坐在一起正在談笑，給這片土地增添了難得的熱鬧之氣，他的后一群將軍就此事爭教，聲音漸大。

直到說錯話的人一句：“主君，對不住，屬下不該……”

一直沒說話的霍衍山舒爾轉眸，他們瞬間恭敬止聲。

霍衍山剛想說些什麼，通傳的士兵跑過來，停在一位姓霍的將軍面前，“霍將軍，您瞧瞧這個可是你家的，門外有個姑娘找。”

那人眉目一皺，可他分明已經瞧見家人了，怎會還有人？

“這是……這是主君的玉章吧！”忽然有人眼尖先好奇看了一眼，認出來滿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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