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和衛三已經趕到,徐淮道:“主君,您先帶夫人進去。”
幾乎和他同時,霍衍山將人抱起,大步走著頭都沒回,“跟上——”
這話說不清是對誰,徐淮衛三只能盡數跟上,外頭已有人對上葛睿。
霍衍山一路把人抱到營帳,空氣中彌漫著新鮮的氣,被護著始終看不見任何危險,但即使看不見聽這雜肅殺的聲音,李書妤也能想象,這比前世的破城激烈很多。
畢竟那時李曜的兵無用,葛睿卻不是酒囊飯袋。
霍衍山把放到桌子上,上面一堆昨日撒出來的吃食,霍衍山順手塞給一個,“怕嗎?”
李書妤著糕點,搖了搖頭。
“我不怕。”
霍衍山一笑,“在這兒玩耍,不許出去。”
“好。”
乖乖點頭,下意識覺的他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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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一輩子
比起別人有父母、家族可作為依仗, 霍衍山從來都是一個人。他像極了一個孤獨的行者,沖鋒在人群的前頭,被整個涼州所需要、仰仗。
如今這些尊重, 全是他九死一生拼過來的。
別人也許不知道, 徐淮卻很清楚此戰艱險。
葛睿雖不遼王喜,但帝王之心難測,他們總喜歡給自己多一點余地, 所以他一邊扶持著寵妃之子,也一邊放任葛睿做大,葛睿遠比他們想的厲害。
遼王以為父子之間留有一線,再大的偏心也總會被原諒, 殊不知他的兒子長大了, 要的早就不是父親施舍的疼, 而是占有他整個王國, 所以葛睿敢于出晉國, 販賣鹽鐵馬匹,甚至……豢養軍隊。
此戰不合時宜, 霍衍山還是來了,為的誰徐淮心里明白。
哪怕到了這一刻,他們在戰場,李書妤來了, 霍衍山就出長劍,吩咐徐淮、衛三,“看住!”
三個字簡單沉重,暫把一切付。
他說的也不重,卻人不敢輕視,說這些的時候李書妤還牽著他, “你不要傷。”
霍衍山轉眸,平靜的黑眸最后注視著。
“好。”
李書妤便笑,他的頭發出淺淺溫的笑,“那你去吧!”
霍衍山:“恩。”走了。
轉不見的那瞬,下的戾氣毫不遮掩外放,爬上他帶有怒意的疤,背影肅殺。
衛三被留慣了,此刻抱著劍警惕的站在李書妤邊上,徐淮第一回 命,看著在桌上正襟危坐的李書妤,一時復雜。
也許因為他自己有過一段沉重真摯的,所以徐淮更明白霍衍山。
李書妤他,恨不得把喜歡掛在上,笑在眼里。而霍衍山,卻只做不說,把寵刻到骨子里。徐淮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夫人,主君他很不容易的。”
李書妤抬眸,安靜純凈。
這些話霍衍山從來不會說,徐淮猶疑著說:“他雖貴為主君,可其實算不上尊貴的人,有些人生而被賦予了太多了罪,也許自己都不曾認為自己重要。”這便是人之一生,家庭帶來的缺憾。
“但他想夫人一直尊貴。”所以葛睿辱,霍衍山就來了。
他一直沒打算放過葛睿,早在徐淮還在草原時,便收到霍衍山的信——查葛睿。
李書妤聽了,這才對徐淮警惕了些,點點頭,“我知道。”因為,他總是很辛苦。
“我以后會慢慢學的。”
李書妤不是笨,就是被慣著總不主會,等打仗結束了就去學,懂的多了霍衍山就能輕松些。
徐淮搖頭,“這些倒也不必,小事都不打,我的意思也并非希夫人多辛苦,只是想夫人明白主君做過什麼。他不說,如果我們不說,夫人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
“霍家沒倒之前,那才是晉國的頂流貴族,滿門將相,鐵骨錚錚,祖宗留下的丹書鐵券足有三塊”一塊便足以帝王忌憚,更遑論三塊,“甚至比起皇族,百姓更愿意相信霍家能護他們平安。霍家很富很貴,主君未曾過一日,他有的只是被反鎖的院子、一片仰頭可見的四角天空。”
“因為被著伺候霍夫人贖罪,他厭惡伺候人。”
“因為一口吃的被人追打驅趕,他都不會低頭。”
“因為跪過無數的祠堂和牌位,他發誓、不跪。”
徐淮道:“可這些他都為夫人做了。”
李書妤一愣,徐淮在眼中看到了詫異。
他繼續道:“他為您打了一場仗,但很多東西他無能為力,比如害您說話的愧疚,以及讓您懷孕的悔恨,屬下說這些……因為屬下覺的,夫妻之間一人明了的付出,太累。”
就像當初妻子他、等他,如果他愿意為多留一日,哪怕不能避免滅門也能規避悲劇。
戰爭的早晨,都晦,飄來的空氣彌漫著一濃郁的腥。
風吹來營帳的門簾,撲面而來的難聞,看見烏泱泱的一群人喊打喊殺,刀劍沒皮帶來沉痛的/,好多人倒下,好多人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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