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好友劍指膛，著梅尚做這臣賊子。

進，千古罵名。

退，滿族覆滅。

一把年紀進退兩難，親又跪于足下苦苦哀求，梅尚被著……了刀。

那邊李曜本就被喂了毒藥，為多活兩日不被李懷祈威脅，便暗中召回梅允白，頭昏出了龍武衛，如今世家一反，梅允白作為梅家子，自是與父親統一戰線，李曜沒等威風兩天，瞬間又被架空。

至于李懷祈，也被關進雍華宮。

他們需要一個理由來改朝換代，霍衍山反就是最好的理由。但霍衍山彪悍，需要牽制，所以他們要留下李懷祈，制衡霍衍山。

“王爺，如今怎麼辦？”

聽完江召的打探，李懷祈翻過一頁書，袖浮間手腕又扣上了鐐銬，“不急。”

他眼神不變，忽然問道：“送信的該到涼州了吧！”

想起那個在返回晉路上，半道被李懷祈又派回涼州的暗衛，江召一愣，“差不多到了……王爺，難道您早早料到晉會……王爺怎麼知道……”

“本王不知道。”

“那王爺怎麼早早讓人……讓人去報信，說晉城？”江召有些不解。

李懷祈笑，“因為它必須。”

江召彎眼抬眸。

“本王會它。”置之死地而后生。

偌大的晉，需要一次洗禮，否則憑外面那些人，只會爛。

江召看著一襲白的李懷祈，面容妖冶含笑間，一點不掩飾他的野心，這一刻他甚至看不見李懷祈手腳的鐐銬，更不懷疑說出這話……李懷祈會做不到。

王爺有這樣的本事。

李懷祈這邊風平浪靜的時候，盛崢已經夜渡水來到霍家。

盛霍兩家對持多年，底下雖有貿易，兩位當家卻從未面對面坐著談，如今這個時候盛崢卻忽然找上霍衍山，兩人坐到一。

霍衍山手里拿著盛崢給的信。

“這是王爺手書，你當認得，如今主君當何打算？”

霍衍山將信折好，放到桌上，“他沒事。”

盛崢有些急，“晉，你說王爺無事？”

霍衍山不語，只是站起，去往書架，在其中索出李懷祈留下的布防圖，“他的打算我一早便知，只是未曾料到會這麼快。”

“王爺的意思是……”

“攻城。”霍衍山平靜道。

盛崢聞言，深吸一口氣。

他把布防圖放下，看著霍衍山道：“此時攻城，是要背負罵名的，霍衍山……你……”

“攻。”

霍衍山說著，坐下。

“哪怕不是李懷祈，這罵名我早晚要背，既然臣賊子已是必然，我也不介意提前。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護短。”霍衍山平靜道：“他們既我家人，李懷祈出事，我要他們拿命來抵。”

這話不重，卻讓盛崢為之一震。

對于自小到的禮教來說，霍衍山此舉意味著什麼？謀反？

謀反一事盛家不能做，可……這麼多年百姓是何景？盛崢又一清二楚。

李曜不堪為帝。

許久盛崢閉目，復又睜開，“好。”

“王爺于盛家有再造之恩，整個水都是他救下的，王爺不當有事。霍衍山，你我焦灼多年，此番……”盛崢道：“你若舉兵南下，后方，我鎮。”

盛家雖無霍衍山兵力強盛，但這麼多年對于遼軍，盛崢從未手。畢竟一場大戰，雙方有失，遼軍趁此時卷土，并不是不可能。

盛崢這麼說，便是免霍衍山后顧之憂。

說完也不看霍衍山反應，直接轉，開門要走那瞬卻是愣了。

“公主？”盛崢道。

霍衍山聞聲走出來，卻見李書妤披著頭發，穿著曳力的大紅披風，底出一雙霍衍山的鞋子，靠著墻側頭看向兩人。

不知聽了多久，抬眸臉發白，神稚氣中摻雜平靜。

“阿妤。”霍衍山張手。

李書妤朝他走來，盛崢也擔憂的看著。

霍衍山把人摟住，仔細打量，除了安靜些似乎并沒有要哭的跡象。以前欺負時，小姑娘癟著嚎啕大哭，霍衍山曾想那模樣就是他最怕的樣子，可如今不哭，眼神也淡定，霍衍山卻有一種害怕。

怕憋著。

“都聽見了？”霍衍山低頭。

“恩。”

他扶著李書妤肩頭，笑，“沒事的。”

外面下著雪，落了滿，霍衍山抬手給輕輕拂去。

李書妤抓著他，才被折騰過的姑娘帶著疲倦，嗓音有些低啞，“你回晉時，能不能帶上我？”

霍衍山抱著，只覺的今夜雪大，落的冷，把人了。

李書妤道：“我哥哥老笨了，總不大記得留命回家，上一次阿妤就弄丟了他，最后也沒找到，如今好不容易我活了。”

“我總得，接他回家。”

說著笑，淚卻在眼中。

霍衍山卻被灼傷，就連盛崢也別過頭去，手在袖中攥起。

霍衍山沉默著，無意識垂頭，像極了在看腹部。

這些天哪怕鍛煉的再多，隨著孩子漸大，李書妤懷的也吃力，何況蔡禮準備生產前給徹底解毒，怕霍衍山不讓長途奔波，牽著他搖了搖，“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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