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樓一臉平靜地看著遊昕昕和季明煦離開。

    兩人關上門之後，他移椅跟上前幾步，又停下來轉了回來。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季樓坐在落地窗前，看了沒到片刻，將椅調轉了一個方向，先是到窗子前，又繞到了辦公桌旁邊，就這樣來回轉了四五圈。

    直到一旁的李荃實在看不下去了，低聲建議：“季總，遊小姐在的那間茶室……有監控的。”

    季樓的手指敲了敲桌麵，木著臉沒說話。

    李荃難得聰明一回，機靈地遞臺階，“我們不是想聽，主要是為了遊小姐的安全。那位爺不是有前科嗎，不放心遊小姐。”

    季樓看他一眼，抬手咳嗽了一聲。

    李荃立刻從保衛科調來監控，切季樓桌麵的電腦屏幕。

    季樓一開始還端著，並不刻意去看屏幕。沒幾分鍾便如坐針氈，終於忍不住湊到了屏幕前。

    遊昕昕隻和季明煦呆了幾分鍾，他已經後悔自己的決定。可是遊昕昕既然已經同意了，又隻是季明煦說幾句話，他心裏不開心的要命，麵上卻不好阻止。

    李荃忍不住噗呲笑了一聲。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季總。

    季樓瞪他一眼，把他趕了出去。

    遊昕昕小跑著，想著盡快解決此事。出門看到季明煦捂著額頭，就站在門口等。

    到了現在，遊昕昕也知道季明煦那天也是在不知的狀況下，被季文翰下了藥，才會那樣瘋狂。明天過後更是會離開龍城去國外治療。心裏對這個人的種種恩怨糾結也就淡了。

    季明煦站在那裏，肩膀下來，眼睛看著地板，既邋遢又頹廢的模樣。

    已經和從前的那個人完全不像了。

    “我們聊聊，有什麽話就說吧。”遊昕昕言簡意賅。

    兩個人進了茶室，裏麵環境布置得很讓人很有鬆弛。沙發，調溫和。遊昕昕坐在了單人座，季明煦選擇了對麵的位置。

    屋一片安靜，季明旭率先開口，“昕……”

    季明煦沒有出遊昕昕的名字，他覺得自己不配。

    越是到了這種時刻，越能覺到心中的炙熱。

    可是這份炙熱的喜歡他再也不配再說出口。

    他知道那對於遊昕昕來說甚至是侮辱。

    “昕昕，我隻想和你說一句對不起。”季明煦垂著頭，盡力控製著聲音正常，“真的對不起。”

    “那天全是我的錯，我鬼迷心竅，差點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傷害了你……對不起。”

    屋裏隻有兩個人，他很想抬起頭，再好好看一看對麵的孩，卻始終沒有鼓起勇氣。

    那些事已經過去，遊昕昕本不想再想起。

    “季樓之前遭遇了車禍，你我之前也在大橋上遭遇了車禍。我想你也知道，那些人有多瘋狂惡毒，不顧一切。”

    “你了解季樓，他絕不會無端不給人留活路。想必你也能猜到，黎琛的下場都是季文翰的手筆。”

    “國外也不代表著絕對安全，希你也小心一點。”

    季明煦聽到這緩緩抬頭，額頭上流下的讓他一邊眼睛視線有些模糊。他隻能看見遊昕昕的眼睛，那雙黑的瞳孔還和他們初見時一樣，純淨徹，有一寧靜溫的力量。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自嘲地笑了笑。當初他自視甚高，心中覺得遊昕昕有些配不上自己。自己多金又帥氣，值高品好，追求遊昕昕這個灰姑娘，是抬舉。

    那時候昕昕和自己在一起不不卑。如今荏苒，歲月流轉，麵前的孩還是當初那副模樣，而自己早已是人非了。

    他自嘲的笑笑，笑這一切都是自作自。

    “從前的事就算了。你去了國外，好好戒斷藥依賴，以後……好自為之吧。”

    聽到遊昕昕帶著一點安的話，季明煦低著頭，眼淚不控地滴落。

    昕昕是這個好的孩，可是他把給弄丟了。

    可他這份歡喜才持續一秒，遊昕昕接下來的話又將他拉回了現實。

    “隻要你安分守己，你和你母親就能平安，反之如果你還是和從前一樣，隨意人左右。我也不會放過你。”

    季明煦攥拳頭，“我不會了，昕昕。我現在真的知道誰是好的。季家不能沒有樓哥，我不會再給季家丟人，給我哥添麻煩。”

    “這些年的堂哥不是白的，他是真的把你當弟弟，也為你考慮了後路。”

    “我聽他說過你們兒時的事，我希你不要讓季樓失，也不要讓小時候的你們失。”

    季明煦抿著點頭，不去控製眼淚也沒有製聲音的抖。

    “國外會是個新的開始，”遊昕昕站起，走到門口，“好好活著，重新開始吧，季明煦。”

    門打開湧了一陣風，遊昕昕邁步往外走，季明煦抬頭住。

    回頭，看見季明煦雙目通紅，朝笑了笑。

    “大嫂……你真的很我哥。”

    遊昕昕收回視線，手把門關上：“我當然他，沒有人會不季樓。他是一個值得我好好去的人。”

    屋門被關上了，季明煦獨自一人留在屋。

    服的前襟上有跡也有眼淚，他抹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低聲說：“謝謝……”

    這一句謝謝他不知道自己該對誰說。

    他慶幸能有現在的結果，結束了，這糟糕的一切終於結束了。

    辦公室季樓的指尖輕快地點著桌麵，他戴著一隻耳機，聽著監控裏的對話。

    本來以他的格，是做不出這種行為的。但李荃給他找了個好理由。季明煦曾經企圖傷害過遊昕昕，他看著監控也是為了遊昕昕的安全。

    起初略微有些不自然，但到後來逐漸眉頭舒展，薄薄的雙不自覺地彎起。

    左右現在也無人，沒人會看到得意揚揚的他。

    季樓控製著椅來回，從窗前到門口，甚至還挑戰了一下在原地轉圈的高難度作。

    “沒有人會不季樓。他是一個值得我好好去的人。”

    和別人這樣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