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飞快地跑走了,再过没几天便又是春节。
许知意的外公外婆来了京都小一个月了,过不了多久就又要回溪城了。
这几年两位老人把国内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去了个遍,过年的时候也不想再跑了,留着时间和他们这些小辈多呆一会儿。
去年的春节许知意是回溪城和他们一块儿过的。
外公外婆知道许知意和黎听风的事儿就在这段时间,许知意知道外公一直对黎听风有些意见,瞒了很久,前段日子他们旅游回来在京都落脚,才发现两人的况。
几个人在饭桌上很快地就将这个话题掠过,外公没有明确对他们这段关系表态。
没过几天黎听风便接到了外公的来电。
外公说是要见他一面。
这天早上九点的时候,黎听风已收拾好了准备要出门,许知意还赖在被窝里睡着,中央空调正好26度,熏得整个室内暖洋洋的,许知意此时正睡得舒服。
回来之后睡眠问题改善了很多,黎听风将的药给藏了起来,不愿意让过于依赖药品,刚开始的时候许知意对药有很强的戒断反应。
偶尔两人结束完那事,许知意即使子很累,但脑子还嗡嗡地响,很难睡着。
实在睡不着的时候,黎听风也陪睁着眼。
后来就好多了,黎听风变本加厉地弄着,结束之后基本上沾床就睡。
黎听风蹲在床边瞧,屋内很暗,厚厚的窗帘隔绝了阳,也隔绝了冷空气。
许知意班长脸埋在被子里,小脸红扑扑的,被枕头挤着,红润的微微嘟起。
黎听风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许知意没醒,但似乎嫌他闹,将整个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他看着想笑,想着出去也没多久,就没跟报备。
等等自己回来的时候,这小姑娘估计还在嘟着做着梦呢。
许知意是近几天才回西宫陪他的,前面将近二十天都是跟外公外婆住在小阁里,实在是太想黎听风了,跟外公外婆扯了谎,说是魏筠家里没人自己去陪。
将近二十天没见了,昨晚一下过了火,把小姑娘折腾得眼泪汪汪的,从客厅到床头一路上都在骂他坏。
昨儿结束的那样晚,今天该是又要睡很久了。
今儿落了雪,外头温度低得吓人,通状况也不是很好,黎听风怕老人家行动不方便还问了要不要去接他。
外公拒绝了,总共离家就没几步,他溜达个二十分钟就到了。
黎听风挑了个茶的包厢坐下,等了十几分钟外公也到了。
黎听风没让服务员进来,亲自给外公斟着茶,面上挂着笑,看着倒是从容。
细细看就会发现,他坐得比往日都要板正,笑容里藏着的并不是往日带着疏离和漫不心,很得体地笑,藏了上的气势,没了平常的那般高不可攀的与人遥远的觉。
此时他更像一个温的绅士。
这是外公第一次见黎听风。
他知道黎听风家世不凡,跟黎家比起来,关家本不值一提,黎家是京都世家里顶端的存在,几百年的家族底蕴摆在那儿。
在他的想象中,黎听风该是一个傲慢无礼纨绔子弟的形象,就是那种拿着鼻孔看人,对待什么都不屑一顾的拽样子。
正是因为这样的刻板印象,外公更是不敢将自己的外孙出去。
其实到现在,外公依旧是对他们俩的未来存疑的,但他也没再像几年前那般强烈地抗拒他们在一起了。
也许是看到知知这几年跟他分开之后,状态一直很低迷,又恢复了以前那样一夜都不合眼,直直地盯着窗子外边发呆。
许知意每次回去溪城的时候,他和外婆一晚上都会起夜好几次,去看,每次看到那样的状态,很着急又没有办法。
有一回外婆看见了许知意的药,瓶子很新,里头的药却没几颗了,愁得外婆回来一直叹气。
外公已十几年不烟了,知道许知意已依赖药品上瘾的那天晚上,破天荒一连了几。
很久没了,得外公直咳嗽。
这次回京都快有一个月了,外公外婆明显觉到了整个人鲜活了不,似乎再没看见过那个药瓶了。
那会儿外公外婆其实就能觉到了,黎听风对于知知来说很重要。
这会儿外公看见面前的黎听风,他似乎也能理解这些年知知为什么就非他不可了。
外公说,“我和知知外婆一开始都不喜欢你,包括你的家庭。”
“有了妈妈的先例,我们对你们这些富贵人家没什么好印象。”
他的话语很直白,黎听风的表却未变,角依旧挂着笑,“并不是所有人家都是那般,先不论我这个人如何,我敢跟您保证在我的家里人都对知知是欢喜的,虽然我的爷爷之前有些过激的言论,但我也跟他明确表过态了,他现在绝不会再干预。”
外公提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几秒后他问,“你今年该是不小了,这些年都在等知知?”
“是的,我都在等,不怕您笑话,一直寻不到,我其实都做好了等一辈子的准备了,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无论如何我都要找见。”黎听风的语气很坚定,外公都不由得放下了被子,认真地去瞧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外公又问,“那如果你找见的时候,已嫁作他人妻,你该如何?”
这个问题很刁钻,黎听风抿了一口茶,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番才道,“如果幸福的话,我会祝福,如果不幸福的话,我就将夺过来。”
“我没有什么别的愿,只求阿知幸福了便够了,可能刚开始我只是对是否在我边有执念,后头也就想通了,只要阿知幸福了,是不是在我边,是不是嫁于我为妻都不重要。”
就像这些年他挂在西峰寺下的三十二红丝绸一般,前十二条承载的全是阿知回到他边的心愿,后面二十条,求的不过是阿知一生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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