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熏香彌漫。

肖鵬揮了下眼前的煙霧，看到一個佝僂著的老人站在眼前。

定睛一看，正是照片里的那位老。

饒是肖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在看到實打實的靈時，心臟還是狂跳起來。

他做了個吞咽的作，支吾道：“……，你好啊。”

老就站在像前面，和他保持著安全距離。

局促道：“孩子，對不起，是我老眼昏花，把你認我孫子了。他小時候最吃核桃，我以為他回來了，就一直剝核桃放在各個角落里。”

“現在我知道了，你不是他，他已經不在了，所以你放心，以后不會再來了，你就安心在這里住著，別害怕。”

肖鵬一愣，“不在了？他去哪兒了？”

“他去世了，應該已經轉世投胎了吧。”老著手里的海螺，眼中翻涌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去世了？

肖鵬抿了抿，“對不起……”

“哎，說什麼對不起，是對不起你，讓你好端端的在這里擔驚怕。”老嘆了口氣，余掃一眼桌上的香，“時間快到了，我也該走了。”

“地府那邊其實找了我好幾趟，讓我去轉世投胎，我都沒答應，想著再見孫子一面。”

“現在知道了孫子的去，我也就沒什麼執念了。”

“還有，鵬鵬……”老忽然肖鵬的名字，一如多年前呼喚孫子時一樣，“我聽說你想當明星？瞧著你長得這麼俊，愿一定會實現的。”

冷不丁被老稱贊，肖鵬有點不好意思，“那只是一個想法，八字還沒一撇呢。”

他剛來京城沒多久，現在只是個小群演。

也許這輩子都當不了主角。

“好男兒志在四方。”老著手中的海螺，口中喃喃，“你能背井離鄉來到這里，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夢想一開始都是遙遠的，但追著追著，也就近在咫尺了。”

“鵬鵬，謝謝你，讓找回了和孫子相的快樂時。”

“朋朋實現了他的夢想。”

“你也會的。”

隨著一炷香燃盡，老的影如煙霧般消失不見。

肖鵬看著老消失的地方，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悵然若失。

他再次看向像上的人。

一開始森的模樣，這會兒看著竟多了幾分慈祥。

【嗚嗚嗚我哭了，哭得好大聲……】

【是個好人，不是想嚇唬小帥哥，只是想再見的孫子一面罷了！】

【我也想我了，想給我包的粽子了。】

【我上個月去世了，我因為工作太忙沒來得及見最后一面，會怪我嗎？】

【前面的小姐姐，你不會怪你的，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過好自己的生活呀。】

【對了，有誰知道的孫子是怎麼去世的嗎？】

【唉，這是人家的私事，咱們就別問了吧……】

肖鵬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鼻子有點酸。

他深呼吸，再次看向屏幕里的南星，“大師，已經走了嗎？”

南星點點頭，“嗯，已經放下心結，去轉世投胎了。”

“可是，都沒跟孫子見上一面……”

“他們還有第二世的緣分。”南星道，“下一世，他們不再是祖孫，而是兄妹。”

“兄妹？”肖鵬瞠目結舌。

“楊朋在之前投胎，下一世會比年長，這一世給他的，下一世他都會回饋到上。”

聽到南星這麼說，直播間里意難平的網友們瞬間釋然了。

【太好了，如果下輩子還能見到的孫子，那我就不難過了。】

【死亡本來就不是終結，忘才是，記住這句至理名言。】

【不知道下輩子會不會為喜歡吃核桃的那一個？】

【姐妹們一句，我媽媽剛去世我就懷孕了，有沒有可能我懷的是我媽媽呀？】

【雖然聽著有點好笑，但更想哭是怎麼回事……】

【這輩子我護你周全，下輩子你陪我遠航，說的不就是他們嗎？】

問題得以解決，肖鵬連連道謝，又打賞了好幾個禮才切斷連線。

房東知道母親已經轉世投胎，沒再留著像骨灰之類的，全部打包帶去新的住。

車上，房東的妻子向他出手。

房東心領神會，將懷里的那張紙拿出來遞給妻子。

妻子把紙展開，指腹輕輕劃過上面的字跡。

雖然已經看過千百遍，但每次再看，心中還是會為兒子到驕傲。

——楊朋同志，因保護公民財產犧牲，被評定為烈士。特發此證，以資褒揚。

窗外微風徐徐。

過車窗落進來，在楊朋的烈士證映出一層淡淡的，永不磨滅的影。

……

直播間里，南星發出今天的第二個福袋。

一個ID“我是王”的人搶到福袋，送上“浪漫之心”。

視頻接通，一個穿著婚紗的人出現在鏡頭前面。

人二十來歲，材微胖，臉上化著致的新娘妝。

從佩戴的奢華首飾不難看出來，應該是個即將嫁豪門的準新娘。

【終于等來～】

【這是嗎？看著有點兒胖啊。】

【胖什麼胖，這滿，你們男人都喜歡骷髏架子是吧？】

【先不提胖不胖的事，你們不覺得這個的表有點可怕嗎……】

人直勾勾盯著鏡頭，表看上去惻惻的。

沒等南星問要算什麼，便出一張照片湊到鏡頭前面。

“幫我看看，這個人的命怎麼樣？以后會幸福嗎？”

南星只看了一眼照片，便淡然道：“我只解決你本人的問題。”

“這就是我本人的問題！”人忽然拔高音量，把直播間里的觀眾嚇了一跳。

【臥槽，這人干嘛啊？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

【剛才看到鬼都沒覺得可怕，這一嗓子差點兒把我送走。】

【你們是不是對富婆有見？人家不過是緒激了一點，你們就在那說三道四。】

【這跟富婆有什麼關系，明明是態度有問題……】

人像是看不到評論里的容，死死盯著屏幕重復：“這就是我本人的問題，快告訴我答案，不然我讓你的直播間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