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宴會散席,賓客陸續離開。
應酬了一整晚,尤家的長輩也累得直不起腰,各自回房休息。
宋晚夕扶著回房,在房里閑聊了一會,出來時,大堂宴廳只剩幾個服務員在春姨的指揮下利索收拾。
尤珍妮氣沖沖地從樓上下來,邊走邊喊:“重得要死,春姨,你上去照顧一下我大哥,他喝醉了。”
“我現在還忙著呢。”春姨回頭,視線掃過宋晚夕,“你大嫂不是在嗎?讓你大嫂先照顧一下。”
尤珍妮下了樓,看到宋晚夕從房間出來,語氣略帶不悅,“做老婆做到你這份上,也真沒誰了,自己老公醉爛泥一樣,都不搭把手,要我這個堂妹扶他上樓,也真有你的。”
宋晚夕本打算要走了,可尤珍妮這時出現,還抱怨不照顧醉酒的丈夫,若真走了,估計會被罵得更狠。
尤珍妮氣不過,雙手叉腰,“我喊你一聲大嫂了,你愣著干嘛,上去照顧你老公啊!”
春姨也接了話,“晚夕,今晚就別回家睡了,阿瑾的房間我一直都有打掃,床鋪被褥都是干凈的,櫥柜里也備有你們夫妻倆的睡,今晚就住家里吧。”
尤珍妮搖了搖發酸的手臂,往沙發一坐,挑起二郎,掏出手機開始刷視頻。
宋晚夕心沉甸甸的,上了樓。
知道尤瑾的房間在哪里,但從來沒進去過。
推開門,里面亮著燈。
宋晚夕走進去,反手關上門。
房的裝修看起來有些陳舊,但勝在干凈整潔,十分寬敞舒適。
一張大書桌,上面沒有多余擺設,旁邊有個大書柜,柜里擺放各種各樣的書籍
有獨立的帽間和衛生間,臺門關著,窗簾是淺藍的。
偌大的雙人床位于中間,尤瑾雙手雙腳張開,一不地橫著躺在上面。
宋晚夕并沒有急著照顧他,而是在尤瑾的房間里慢悠悠地轉了一圈,
結婚這兩年,也從未進過尤瑾的這間舊房。
走到書架掃看一圈,發現他看的書很雜,什麼類型也有,但多半都是跟經濟和管理有關系。
角落的一本舊書引起宋晚夕的注意。
《臨床藥理學》?
尤瑾的書架為什麼會有藥理系的書籍?
宋晚夕出書本,隨手翻開里面的容。
這一看,全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里面全是的字跡,那些悉的筆記,都是出自于的手。
連忙翻開第一頁。
《宋晚夕》這個悉得不能再悉的字跡。
這是讀大學時的書。
宋晚夕覺后背發涼,心臟怦怦跳,努力回想是不是結婚之后,在某些行李中帶過來的。
如果是帶過來的,也理應在他們的新家書架上,為什麼會在這里?
或許,就是帶過來的。
沒有比這個更合邏輯的理由了。
宋晚夕把書塞回原來的位置。
轉走到大床邊上站著。
這是第一次這麼近看尤瑾睡覺的模樣。
雖是喝醉了,但心臟還是跳得好厲害,心張,臉蛋溫熱,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照顧他。
幫他洗澡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可以讓他睡得舒服一點。
宋晚夕下高跟鞋,爬上大床跪著,用盡全力拉著尤瑾的服,想要往中間拽。
也不知道是太弱,還是尤瑾太沉。
竟然紋不。
宋晚夕累得氣吁吁。
放棄拖拽的想法,跪到他邊,給他解開領帶。
又給他西裝外套,他平躺著不好,宋晚夕推著他的側向一方,下一邊袖子,再推著側向另一方。
如此重復,完外套,已經累得不行了。
從來不知道,喝醉的人,竟然可以這麼沉,睡得這麼死。
宋晚夕把服扔到地上,拉起尤瑾的手腕,給他解開腕表。
指尖到男人指骨分明的大手時,微微一頓,心房的弦莫名被牽。
一難以言喻的酸涌上心頭。
想起剛相親的第一天,他們都很滿意對方,晚上就去了電影院。
在電影院里,燈暗沉,尤瑾地牽住的手,把嚇一跳。
那種張又害的心,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整場電影看下來,只知道心跳得很快,神經崩得很,手心在冒汗,卻不知道電影是什麼容。
問:我們進展得會不會太快?
尤瑾語氣格外溫:不會,我們是奔著結婚去的。
當時很害,說:我希親的事,留著結婚之后再做,結婚之前,最親的舉只能是牽手。
尤瑾說:我尊重你。
當時以為,結婚是幸福的開始。
沒想到,的只維持了短短三個月,結婚便是結束。
尤瑾再也沒牽過的手了,更別提什麼親舉。
宋晚夕摘下他的手表放到床頭柜上,垂下眼眸不去懷念他溫暖的大手。
鼻子又酸了,心一陣陣地疼。
如果沒上尤瑾,那該多好啊!
就不用像現在這麼多期待,這麼多痛苦。
宋晚夕爬到床下,幫他了鞋,又跪到他側,解著他的皮帶。
因為男人平躺的姿勢。
不知道喝醉酒還會有反應,但臉蛋是真真切切地熱到發燙,視線無安放,著頭皮小心翼翼地給他把皮帶出來。
做完這一切,因為神張,已經累得不行。
覺耗盡所有力氣。
往尤瑾邊側躺下,安安靜靜地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他皮不算白,但很干凈,眉宇濃,眼眸深邃,鼻梁高,薄,下顎線更是刀削般完。
鬼使神差似的,不由自主地手,輕輕上他的下顎。
指腹到他臉頰上的胡茬,很細很淡的覺,并不扎手。
尤瑾沒有半點反應。
的手指愈發大膽,輕輕到男人的薄。
溫的覺,像電一般,從的指腹往回傳,蔓延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張又麻。
呼吸了,臉蛋發燙,張地吞著口水。
莫名的恥涌上心頭,剛要手時,尤瑾突然手,一把握住的手腕。
嚇一跳,整個人僵住了,心如擂鼓,手在微微發。
尤瑾瞇著迷離的雙眸,側頭看,盯著看了幾秒,又閉上眼,沙啞的嗓音無比低沉,醉酒的游離狀態自嘲:“我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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