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不敢耽擱,急忙問:“元總,機票訂法國哪里?”
“黎!”元崢抬腳朝顧逸風的辦公室走過去。
推門而,元崢清俊的臉蒼白如紙,語速極快對顧逸風和顧北弦說:“我跟你們一起去找驚語。”
顧北弦面同樣煞白。
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麼慌過了。
顧逸風正打電話給顧纖云、顧謹堯等人,詢問玉源靈的事。
那東西本就珍稀,只有昆侖山主脈天然玉石的分泌才有祛疤奇效,數萬年才能形,存世量極,很多年前就已被炒至天價,顧纖云和顧謹堯手中都沒有了,只能花天價向民間征集。
顧北弦和元崢、蘇星妍等人等不及,先奔赴法國去看蘇驚語。
一行人都沒敢驚顧傲霆和秦姝,怕二老年邁,不了刺激。
次日傍晚,眾人飛至法國。
很快抵達蘇驚語所住的醫院。
蘇驚語仍然昏迷不醒,手和腳皆有不同程度的燒傷,原本一頭茂秀發快被火燒沒了,臉上也被火烤得破皮。
眾人皆心如錐刺。
打小當明珠一樣小心翼翼呵護養大的孩兒,針尖大的傷都不曾過,如今卻被一場大火燒得面目全非。
昔日致的小仙變了渾傷殘的破布娃娃。
蘇星妍心疼得差點暈過去。
沈恪急忙扶住。
元慎之肩和手臂也有傷,頭發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人還算清醒。
上雅面帶愧,不停地向蘇婳和蘇星妍道歉:“都怪慎之那小子魯莽,沒照顧好驚語。”
蘇婳忍著心痛說:“不怪慎之,他也傷了,怪就怪那場火災。火災原因查明了嗎?”
上雅道:“畫廊是上百年的老房子,電路老化導致的,火勢十分兇猛,人員擁,建筑坍塌,人在里面出不來……”
元崢眼神冷峻而沉痛,眼白泛紅,雙目直勾勾地著病床上面目全非的蘇驚語,雙拳握,指骨咯咯響,下頷骨因為牙咬得太狠,微微隆起。
元慎之見他神異樣,一些有些怵。
他小聲喊:“小叔……”
這句話就像彈藥的導火索,一下子點燃了元崢積一年多的怒火!
這一年多,他忍著讓著克制著抑著自己的本心,全他和蘇驚語,整個人都快變忍者神了。
結果和他在一起的蘇驚語,變了這副樣子!
元慎之微微低頭向元崢,也是向大家解釋:“當時火勢太猛了,事發又太突然。我抱起小驚語就往外跑,保鏢護送我們出去,但是人太多了,出口也被燒塌了,沖不出去。保鏢了服想辦法打,捂住小驚語的口鼻,防止吸煙霧,可卻把服捂到我臉上,我推都推不開。吸了煙霧,一直到現在昏迷不醒……”
話未說完,只聽咚的一聲響!
元慎之臉上突然挨了一拳。
他整個人差點被打飛出去!
誰都沒想到,這是人群之后的元崢出的手。
他一向斯文平靜,脾氣也好好的樣子,出拳卻這麼重。
元崢厲聲道:“保護不了驚語,一開始就別糾纏!別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
接著他突然朝自己臉上狠狠打了一拳!
那拳出手極狠。
他半邊臉眼可見地腫起來。
他恨自己,干嘛要讓?
如果他強勢一點,一早把元慎之踢出去,他跟著蘇驚語來法國,火災發生的一瞬間,他會拼了命地把蘇驚語救出去,哪怕自己死,也要保全蘇驚語。
可是事已至此,還想這些有什麼用?
他走到蘇驚語病床邊,單膝跪下,紅著眼圈,著殘破的小臉,微微抖著說:“對不起,驚語,對不起。”
他一遍遍地說“對不起”。
心疼得像被刀絞著。
這是他小心翼翼地呵護,呵護了整整十九年,好不容易長大的孩。
平時掉頭發,他都心疼,如今滿頭秀發被燒,臉被烤破皮,還有的手,的和腳都被燒傷。
元崢簡直不能原諒自己!
他悔恨得翻腸揪肚,抬起手又朝自己臉上狠狠地打。
手腕被顧逸風一把攥住。
顧逸風道:“別拿自己撒氣了,沒用,留著力氣照顧小驚語吧。”
元崢不語。
顧逸風松開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
蘇驚語一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有意識。
輕蠕,低聲呢喃著:“媽,媽。”
蘇星妍急忙跑過來,輕輕握住的手腕,啞聲說:“媽媽在,驚語,媽媽在,別怕別怕。”
蘇驚語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眼淚溢出眼圈,“媽,我臉上很疼,是不是毀容了?”
蘇星妍強忍眼淚說:“不會,臉上燒得不嚴重,你外公和舅媽在國到尋找玉源靈,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要給你找到。”
蘇驚語又去看自己的手,“手也很疼,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畫畫了?”
蘇星妍心如錐刺,“能,能,都能長好。”
“還有我的,也疼,腳也疼,我是不是殘廢了?”
蘇星妍再也忍不住,眼淚流下來。
抱住說:“都會長好,沒事的,別擔心,都會長好,一定會長好。”
蘇驚語收回視線,目怔怔著天花板,忽而笑了,笑容凄悲,“毀容就毀容罷。這張臉招來了太多爛桃花,以后會清靜很多。”
忽然又失落地說:“我臉好好的時候,阿崢都不肯理我,如今我毀容了,腳也殘了,他恐怕更不會理我了。”
明知元崢不是看臉的人,可是人在消沉的時候,想什麼都消沉。
蘇星妍心中像被刺扎了一下。
忽地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一把拉開門,問保鏢:“阿崢呢?阿崢去給驚語買服,還沒回來嗎?”
蘇驚語聽到“阿崢”二字,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都一年多不肯理了。
苦笑。
保鏢答道:“元總還沒回來。”
蘇星妍從兜中掏出手機撥打元崢的電話。
元崢很快接通。
蘇星妍語速極快,“驚語醒了,醒來第一找媽,第二找的是你,沒找慎之,明白了吧?”
這出乎元崢的意外。
因為火災之時,把服捂到了元慎之口鼻上,結果自己吸煙霧,昏迷不醒。
他以為心中仍深元慎之,才不顧自己的命護著慎之。
可是醒來,沒找慎之,卻找了他。
他想,不管了。
管到底誰,他都要在邊,只有他能保護好,哪怕慎之,他也要強行留在邊。
當不了的人,就當的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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