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一怔，“你要過去嗎？”

“要。”厲霆深開口道，“你慢慢吃，我讓司機留下，一會兒送你回去。”

顧眠輕輕點頭，“好。”

厲霆深很快離開。

顧眠頓時沒了胃口，坐著發了一會兒呆，把厲霆深盛給的湯喝完，便起離開了。

坐上停在門口的車，司機立刻問道，“太太，現在是回家嗎？”

顧眠靠在真皮椅背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回家吧。”

“是。”

司機看出顧眠心不好，又不敢多開口，只能安靜開車。

突兀的鈴聲突然響起，司機怕打擾顧眠，急忙用藍牙耳機接起，“喂？......是，我明白了。”

顧眠一直在后座閉目養神，等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才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并沒有回云悅灣，而是在厲氏醫院門口。

“怎麼來這里了？”

“太太，對不起，是先生我把您送來這里的。”

顧眠蹙眉，“你在路上怎麼沒跟我說？”

“是先生說，不用告訴您，直接把您帶來醫院，他請您上樓......”

顧眠的臉一寸一寸白了下來。

司機為難地開口道，“太太，需不需要我打電話給先生，說您不舒服？”

顧眠扯了扯角，“這樣能解決問題嗎？......算了，我上去。”

顧眠打開車門下車。

一陣秋風襲來，明明沒那麼冷，卻止不住打了一個冷。

顧眠攏了攏上的外套，邁開如有千斤重的腳走進醫院。

厲霆深一定只是來陪他。

他不會說話不算數的，一定是多想了。

一定是的。

......

顧眠坐電梯上樓。

給尹落雪輸了三年的，在哪里治療，一清二楚。

搶救室外，厲霆深靠在墻上煙，隔著很遠，顧眠都能看見他臉上的焦躁和擔心。

顧眠走上前，平靜地開口問道，“霆深，找我來有事嗎？”

“顧眠。”厲霆深看著，“落雪需要用。”

在這一瞬間，顧眠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心臟撕裂開的聲音。

疼。

前所未有的疼。

這一瞬間的痛，比以往每一次他要給尹落雪輸的瞬間都來得強烈。

顧眠嗓音抖，“霆深，你不是說，不會再讓我給尹落雪輸的嗎？你親口說過的。”

厲霆深閉了閉眼，“抱歉，這次況真的很急，請你幫幫忙。”

顧眠絕地閉上了眼睛，眼淚不爭氣地順著臉龐落。

他不是忘了自己的話，而是明明記得，卻要食言。

為了尹落雪，他什麼都能做，包括言而無信。

那呢？

算什麼？

究竟算什麼？

“霆深，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顧眠難過地看著他，“既然做不到，你為什麼要騙我？這些日子，你哄著我跟你和好，其實是為了把我留在邊，繼續當尹落雪的移庫，對嗎？”

“顧眠，不是這樣的。”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食言！”顧眠崩潰地質問道，“你明明說過，不讓我繼續給輸，為什麼才過了這麼幾天你就要食言！”

“厲總！”醫生從搶救室里出來，“時間急，再不到就來不及了！”

厲霆深眉心一蹙，“顧眠，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先去輸，晚點我再跟你談，我答應你，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要什麼我都答應？”顧眠苦笑出聲，“我要什麼，你不是一清二楚嗎？可是你給不了，你連最簡單的東西都給不了我......”

厲霆深的嗓音冷了幾分，“顧眠，你不要任，人命關天！”

“我任？”顧眠淚如雨下，“明明是你......是你們欺人太甚！”

厲霆深扔掉手中的煙，上前握住的手腕，“跟我去輸！”

顧眠徹底絕。

原來反抗也是沒有用的，如果不答應，他就會采取強制手段，輸。

這就是深了十年的男人，的丈夫。

永遠捂不熱一顆不的心。

顧眠用力掙開他的手，后退兩步，從包里拿出藥瓶打開，毫不猶豫地喝下里面的藥水。

厲霆深蹙眉，“這是什麼？”

“毒藥！”顧眠揚起笑臉，笑容絕而悲涼，“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再給尹落雪輸！我現在中毒了，你如果想要尹落雪死的話，盡管輸我的去用！”

厲霆深的瞳孔驟然了一下，“顧眠，你瘋了！”

“我是瘋了，被你瘋的！”顧眠笑出聲，“霆深，現在你滿意了嗎？”

“顧眠！”

“厲總，現在該怎麼辦？”醫生著急地問道。

厲霆深閉了閉眼，啞聲道，“用庫的！”

“是！”醫生匆忙返回了搶救室。

顧眠怔住，旋即苦一笑，“原來，庫里是有熊貓的，可是你卻優先選擇我的......霆深，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

厲霆深上前一步，“顧眠，你聽我說......”

“你別我！”顧眠抖的手阻止他靠近，“永遠都不要再我，我嫌你臟......”

“顧眠！”

顧眠疼得直冒冷汗，扶著墻艱難地站立。

“眠眠！”路朗先生匆匆趕來，“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師父！”

“為了不給落雪輸，服用了毒藥！”厲霆深沉聲道。

路朗先生一怔，狠狠地瞪了厲霆深一眼，扶著顧眠離開。

......

病房里，顧眠捂著肚子，疼得死去活來。

“眠眠，你怎麼樣？”路朗先生拿巾給汗，“你怎麼這麼傻？你不想輸就不輸，有師父在，沒有人敢你！”

“師父，我不希您為了我跟厲霆深對抗......”顧眠艱難地開口道，“這個藥是我自己調制的，毒過兩個小時就會解除，不需要解毒的......”

“可你疼這樣，不是遭罪嗎？”

顧眠扯了扯角，“師父，只有這樣的痛苦，才能提醒我，不要再相信他的話，不要再作踐自己......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為什麼會天真到以為他真的會不管尹落雪......”

“師父，我好痛......我真的好痛，哪里都痛......”

路朗先生何嘗不知道，痛的不僅僅是，更是那顆被傷得支離破碎的心。

他來醫生，給顧眠打了一支鎮定劑，才慢慢睡著。

......

厲老夫人聞訊趕來醫院，看到顧眠昏睡在床上的樣子，心疼不已。

在得知了事的來龍去脈后，更是氣得臉蒼白。

病房的門被打開，厲霆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