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囁嚅了幾下，正開口，頭上忽然灑下一片影。

純黑燙金的名片蓋在翡翠手鐲上，明晃晃的“離婚律師”四個大字刺的沈夫人眼睛發燙。

不知何時出現的季琛已自然的站在姜滿邊，語調平緩：“沈夫人，我是姜滿的代理律師季琛，離婚協議書貴公子應該已經收到了，不如我們現在談談賠償事宜？”

“什麼離婚？什麼賠償？你們……”沈夫人擰了眉，目瞪口呆。

并不知道離婚協議書是什麼時候送到了自己兒子手中，仍舊不可置信的看著姜滿。

賭錯了？

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這一次是真的狠下心了？

不，不可能！

沈夫人腦海掀起的巨浪并沒有波及到姜滿分毫。

姜滿瞄著季琛，小聲嘀咕：“我還沒說要聘你呢。”

“我送貨上門。”

誒，他聽到了？

明明自己很小聲啊。

姜滿有些詫異的抬起頭，正撞進季琛星海般的眼眸中。

季琛沖眨眨眼，笑的千樹萬樹梨花開。

小舅舅這是朝拋了個眼兒？

“滿滿，你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和晏清離婚？”

恰到好的曖昧被帶著懷疑與不解的聲音打斷。

沈夫人還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從來都對沈晏清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姜滿竟然會這麼決絕。

更不敢相信甚至還找了離婚訴訟從無敗績的季琛來當代理律師。

“滿滿，你聽媽媽說，只是生個孩子而已，難道你不想要一個和晏清的孩子嗎？”沈夫人兩彎秀眉擰在一起，明明已經心如麻，卻還想端出慈祥長輩的樣子，“我們沈家今后不會虧待你，更不會虧待姜家，咱們還是一家人。”

這番大言不慚的論調讓季琛忍不住低聲嗤笑。

他微微抬起眼，迅速掃過沈夫人，眼尾的冷調灑下點點不屑。

沈夫人沒心思去管季琛的表，越發激起來，上前兩步想抓姜滿的手。

在看來，無論生出多變故，姜滿骨子里都還是那個心的小姑娘。

只要再勸幾句，滿滿一定，一定會答應的。

可姜滿卻后退了一步。

迎著沈夫人呆愣的目，姜滿雙手背在了后：“阿姨，看在從小的分上，讓晏清簽了離婚協議吧，我不愿意再和你們做一家人了。”

波瀾不驚的幾句話，卻足以摧毀沈夫人最后的理智，

登時變了臉，聲調也尖銳起來：“就算要離婚，你也必須救霖霖！”

啪啪啪——

驟然響起的掌聲讓沈夫人終于想起旁邊還站著一個季琛。

不滿的看向芝蘭玉樹般風度翩翩的男人，狠狠剜他一眼：“季律師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季琛目凜凜，疏離淡泊，“沈夫人戲演的不錯，當然應該獲得掌聲。”

“誰在演戲？你把話說清楚，沈家豈容你污蔑！”沈夫人疾言厲，全然沒了剛才耐心解勸的樣子，一雙杏目幾乎噴出火來。

“沈夫人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