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松開手，怔怔地看著戰景淮，眼圈倏然紅了。

戰景淮拉住的手，低聲道：“你怎麼過來了？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江一以為他是覺得自己礙事。

“我不該來，我現在就走。”

話一出口，眼淚就落下來了。

戰景淮顧不得還有人，一把將拉過來，接過的行李箱，帶著往宿舍走。

江一一路奔波，初來乍到，人生地不。

看到他和其他人糾纏，又氣又委屈，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戰景淮將帶回宿舍，一轉頭，都哭淚娃娃了。

“別哭了。”

“那是我同學，一個隊伍里的……我沒和牽扯不清。”

戰景淮手，想幫眼淚。

江一躲開了：“都跟你表白了，我聽到了。”

都收了的蘋果，為什麼還要這樣？

戰景淮掰過的臉蛋，幫掉了眼淚，目和：“一個人來的？”

江一悶悶地嗯了一聲。

“吃飯沒有？”

江一搖頭，沒吃。

戰景淮掉了外套，安道：“我真的沒和任何人有聯系，而且，我沒想過答應。”

江一眼淚不掉了。

“宿舍里沒什麼吃的，給你做點面條？”

一路奔波，學校地偏遠，要去附近的商業街，起碼半個多小時車程，來回折騰。

江一點頭。

宿舍是合租的，設備一應俱全。

戰景淮打開冰箱，拿出了面條和蛋，還有兩顆西紅柿，做了兩碗西紅柿蛋面。

江一也是真的了，憋著一口氣，小口小口嗦面。

戰景淮拿著手機，眉心微皺。

“你在和誰發消息嗎？”

江一盯著他，幽幽道。

戰景淮把手機推到面前，“自己看。”

江一：……

沒忍住，還是湊過去，看了一眼，是航班信息。

“原本想趕在高考前回去，導師不放人，就想等這幾天忙玩了回去，沒想到你過來了。”

戰景淮眼下閃過幾分暗澤：“我把機票退了，假期帶你在附近玩玩？”

江一剛才那一點怒氣瞬間煙消云散，撐著下，盯著他的臉：“好。”

吃飽喝足，戰景淮帶著回到自己的房間。

主臥，有獨立浴室。

“這里是合租的，你晚上睡床，我打地鋪。”戰景淮頓了頓：“明天我帶你去酒店。”

“不要。”

江一拒絕：“我想和你一起。”

是第一次這麼大膽。

戰景淮皺眉，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地改變了：“一一。”

江一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一把拽住了他的手，結結：“你……你都收了蘋果，你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

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要克制。

“你還小。”

戰景淮抿，他覺得江一可能是沒分清和，這是兩種不同的。

還小，還沒遇到除了他以外的男生，所以不曾察覺其中的微妙。

江一以為他要拒絕自己，抱著他的腰：“沒有，我分得很清楚。”

“我從高一就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我不想做你妹妹，我要——”

戰景淮覆住了的：“一一。”

有些話，不該說。

江一卻以為他是不喜歡自己，眼圈泛紅：“你不喜歡我，我也要說，我就是喜歡你，有誰會為了哥哥千里迢迢找過來？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的，是那種想做你朋友，想和你過一輩子的喜歡——”

戰景淮對上的眼睛，用了接近兩年時間建筑起來的堡壘，好像逐漸褪。

“一一。”

“你要是拒絕我，我現在就走。”江一倔脾氣上來了，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你收了蘋果，你沒拒絕我的，你現在不肯，是不是不喜歡我？”

戰景淮：……

這都哪兒跟哪兒？

;戰景淮結上下滾，掰過的臉蛋：“江一，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江一直勾勾地盯著他：“知道。”

“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我很早就喜歡你——”江一圈著他的脖子：“我喜歡你，你別不喜歡我。”

后面半句話，多有些哽咽。

戰景淮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掐了一把，他想過，或許有這種可能。

他們的喜歡，可能是同一種。

但更多的時候，理智都會告訴他，還小，不懂事。

他的任何舉都可能會讓產生誤解，亦或者會讓抗拒。

唯獨沒想過，江一會說出這些話。

他吐出一口濁氣，好半晌：“說的是真話？”

“當然，我從不撒謊。”

江一盯著他的臉，藏不住的喜歡：“我就是喜歡你，你能不能，做男朋友？”

了舌尖，心口好像停止了跳。

男人在長久的沉默之中，在以為會被溺死那一瞬間，男人嗯了一聲。

江一：！！！

“你答應了？？？”

江一雙眼锃亮，直勾勾地盯著戰景淮：“你真的答應了？”

戰景淮了的臉，大手落在的腰上：“答應你。”

理智告訴他，不能越界。

但占據上風。

江一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抱著他的腰，不肯撒開：“景淮哥哥，我好想你。”

這一兩年，他們相的時間有限。

無數個刷題的夜晚，都在想，等到高考結束，就表白，就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

如今，實現了。

戰景懷何嘗不是如此？

小心翼翼地，圈住：“我也是。”

確立了關系，江一洗了澡，穿著戰景淮的服，躺在他的床上，給江恣打電話。

“江一，你可真行，高考結束幾天，你就背著我跑到國外去了？”

江恣的聲音過電波聲傳過來，約還可以聽到怒罵聲，江一了耳朵：“爸爸，我很想景淮哥哥，我只是想過來玩一段時間，我現在很好。”

江恣更氣了：“你才多大，跑過去，安全嗎？戰景淮人呢？”

“江叔叔。”戰景淮拿過手機，了江一的臉：“是，我會照顧好的，好，您放心，晚安。”

掛了電話，江一拉著他的手不放：“爸爸說什麼了，有沒有罵你？”

“沒有，江叔叔讓你好好在這邊玩，不要跑。”

戰景淮避重就輕，“好了，時間不早了，睡覺。”

“那你呢？”

戰景淮指了指一旁的空地：“我有多余的棉被，我睡地上，你好好睡覺，不許胡來。”

江一：……

“可是我們現在是男朋友，為什麼不能一起睡覺？”

戰景淮覺得有點不對勁，乖巧的臉蛋說出這麼直接的話，讓人招架不住！

“一一，你還小。”

江一收回手，悶悶地嗯了一聲：“知道了。”

戰景淮手腳麻利，打好地鋪，走到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大概是室友。

他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金發碧眼的男生：“我聽說有人和你表白，被拒絕了？”

“……”

男生看到地上的床褥，皺眉：“你為什麼睡地上，有人？”

“嗯，我朋友。”

戰景淮甩出回答，末了品了品朋友三個字，莫名有些甜。

對方瞠目結舌：“你有朋友？”

戰景淮是團隊里最有前途，也是最冷漠的，他們都以為他會孤獨終老，沒想到有朋友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戰景淮關門，折返回來。

江一已經睡著了。

睡得安穩，小手拽著一個玩偶，是前世年送給戰景淮的，被他帶到了這里，一直放在床上。

戰景淮幫蓋好了被子，出門倒了一杯牛，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我聽江恣說，你和一一在一起了？”

消息靈通。

“是。”

“一一是好姑娘，比你小，相的時候多點耐心。”

白央央是過來人，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我知道的。”

母子兩聊了半個多小時，掛了電話，戰景淮回房，躺下那一刻，他覺得莫名安心。

他已久的明月，落在了他的手心。

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