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后，小雨點和容遲淵各得了一塊獎牌。

父子倆站在第一名的位置上，小雨點對著照相機齜出大牙，笑意燦然。

比賽結束后，親子活也進尾聲。

回到班級，差不多已是五點過，老師已經準備好盛的自助晚餐。

三人吃過晚飯，跟老師道別，便準備回家。走出教室，傍晚的風有些涼度，江鹿穿著吊帶，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小暖男敏地會到，下小小的校服外套，遞給：“媽咪，你穿我的小外套！”

江鹿笑了下，將外套重新穿在他上：“寶貝的服太小了，媽咪穿不上。等以后你長大了，媽咪冷的時候再給我穿，好不好？”

俯給兒子披服時，一件寬大帶著溫度的外套也罩了下來。

江鹿肩頭一沉，轉頭去。

男人在側，手指攏著的子，將外套收。

后有路過的家長，忍不住掩笑著評價：“喲，容先生可真是暖心又迷人。”

“我家那死老頭就不會這麼關心我，蕭予媽媽，你又漂亮老公兒子又這麼暖男，好有福氣哦。”

一時被當作焦點觀看議論著，江鹿被夸得都不好意思。

將他的外套輕輕扣上，鼻尖充斥著屬于男人的氣息。

在他得很近的視線之下，含笑說了句：“謝謝。”

家長站在那看著笑，賞心悅目的一家三口。

“謝誰？”容遲淵指腹還停留在細細的肩上。

視線里這樣的乖順，每一發都是，搭落在他的外套之上。

江鹿細眉皺著，似有嗔意或怨氣地睨他一眼。

咬了下，音量一低再低：“謝謝老公。”

容遲淵眼尾漾起淺淺的弧度。

雖然是假的，但很顯然，這稱呼討他的歡心。

他想要的其實多簡單，只要肯跟他好好說話，分他一點溫，他的心還能再冷到哪去？

活結束后，三人伴著夕慢慢地往大門口走。

小雨點覺得今天特別幸福，是他做夢也夢不到的幸福。

左手牽著媽咪，右手牽著爸比，他們就像所有在街上遇到的普通家庭一樣，他再也不用去羨慕別的小朋友。

兒園門口，秦淮正散完上的煙味，在等著他們。

走到門口，小雨點就一下抱住了江鹿的。

江鹿覺薄薄的料沾著眼淚了，輕蹲下，把他潤可憐的小臉掰正。

他肩頭一一，低著頭委屈說：“媽咪，我不想你走。”

江鹿將他臉上的淚干凈，低哄著：“不走，今晚陪著你一直到睡覺好不好？”

他眼神亮了下，吸了吸紅鼻子：“那明天早晨，媽咪還會在嗎？”

江鹿頓住了，然后委婉說：“媽咪明天得上班。”

容蕭予睫落了下來：“那……后天呢？”

話音才剛落，人被容遲淵從后面拎了起來，抱在懷里沉聲警告著：“行了，越來越得寸進尺。”

他撲騰著雙要去抱他的媽咪，被容遲淵拍了下屁，扔進車子里。

秦淮笑了笑，面向江鹿：“江小姐，你等會是回公館嗎？那您跟著容總的車走吧，和小爺多待一待。把車鑰匙給我，我幫您把車開過去。”

“好的，辛苦你了。”江鹿將車鑰匙遞到他手里。

想起那天在家搜查小紅豆時，秦淮那略有深意的一眼，低聲音問：“秦助理，你那天在我家臥室，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秦淮將車鑰匙攥在掌心，頓了頓：“您兒告訴您了？”

江鹿心下砰然一沉。

手指不安地挲著，只覺肩上這件外套，愈發地沉重難以支撐起來。

沉默許久，江鹿問：“這事，您和容遲淵說了嗎？”

秦淮抿溫和，拍了拍的肩膀：“我說不說，容總心里都有數。”

江鹿四肢僵。

“其實江小姐，你不必那麼敵視容總。那也是容總的孩子，您一個人帶大，有多不容易，這些容總心里拎得清楚，自己也是帶了個兒子長大的，能同，不然今天也不會讓您去參加小爺的親子活，是不是？”

江鹿沉默著，斂著濃的睫，沒有回答。

“你們這四年，過得都那麼辛苦。各帶一個孩子，過互不相見的生活，逃避對方的消息，靠著一怨恨而活，實際上，有多恨就有多，你們這又是何苦？”

秦淮嘆了嘆，作為全程的見證人，“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過不去的，也別施加在孩子上。不能用大人的錯誤，去懲罰孩子。我這樣說，江小姐您能明白？”

江鹿輕輕嘆了聲，心里說不上的滋味。

明白這些年，和容遲淵都是在互相懲罰。容遲淵不讓見兒子，不讓他見兒。

其實傷的不止彼此，也波及到了兩個孩子。

缺失的另一邊的，終究讓他們的年不完整。

“嗯，我明白。”江鹿對他輕輕點頭，“那我先上車了。”

秦淮點頭：“多陪陪小爺吧，他特別想您。”

開門上車，小雨點坐在那拿iPad看英語卡通視頻，在學著字母和簡單單詞的發音。

容遲淵在前座副駕，時不時地糾正一下他的讀音。

江鹿外套下遞到前座，陪著小雨點一起學。

晚上家長群布置下來了作業，就今天的親子活，寫一封周記。

書房里，小雨點踮著腳夠不到那高高的架子：“爸比，周記本。”

容遲淵起遞給他，江鹿眼尖地瞧見那擺放整齊的同款筆記本，舊舊的，有三本。

見眼神不地停留在上面，容遲淵也順手將那三本拿下來。

“兒子的日記本？”

江鹿突然覺得像捧著沉甸甸的寶貝，放在口還有熱度。

“嗯。”

他應了聲，將書架合攏，“看完了放回去。”沒有更多的話，便下樓去辦公事。

江鹿往書房小沙發一角坐下，落地燈和沙發依舊是從前款式。

以前他在這里辦公，等他時，就喜歡坐在這。

窩一團懶懶的貓咪，一邊看書一邊等，直到睡著。

重新坐進這沙發里，視線里悉的場景與，后腰墊了個絨玩，想必是小雨點常用的。

了拖鞋，棉里的兩條蜷在沙發里。

很舒服的姿勢，就著落地燈，開始翻看小本子。

與其說是日記，更像是兒子的長記錄。從出生會說話時，開始寫的，一整本是容遲淵的字跡。

他向來寫字龍飛舞，但在這小本上，倒也工整，一筆一劃，皆是用心。

【1月20日，一歲生日，大辦宴席，全家很高興，小家伙抓周抓到一架飛機，意思以后想上藍天？從不信這些，不過，當個飛行員也不錯。吃飯結束，停車場看到了的背影，匆匆一眼，瘦了許多，來看兒子的。難怪吃飯時，今天哪哪都不舒服。】

看到這，江鹿想起，這是小雨點第一年的生日。

那時，和容遲淵的關系比現在還僵百倍。

但兒子生日那天，還是想得不行，去宴會門口，站了三個小時，才等來了一眼。

白胖的，被容爺爺抱著出來。

然后就看見容遲淵和年茉雙對的形，宛如璧人。

立刻逃跑，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哭了許久。

【5月30日，會喊爸爸媽媽和爺爺了，秦淮說，他開口比其他孩子晚一些。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焦慮。不過，回家看到他，又瞬間消失。我的兒子，不求他聰明伶俐，健康平安即是福。】

【9月3日，上兒園了，第一天背了個裝模作樣的小包，里面什麼也沒有，但有學生樣了，去學校前抱著我哭，真沒用。那麼哭，不像我，像他的媽媽。】

【4月18日，在兒園與人第一次打架，他的手。起因是被同班同學欺負他是沒媽媽的孩子。第一次，開著境會議，被老師的電話打斷，中途離場去學校理。了解前因后果后，為兒子出了頭。

但回家后，第一次給他屁來了兩下，教育他應該用合適的方式，小傻聽不懂，又哭，說以后都不會理我了。

難以通。或許，他媽媽會理得更好。

如果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