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足夠損他麵子了吧？

    阮凝見他臉凝滯，抬手將他攘到一側，而過。

    可沈念丞比想象得還要難纏，不僅沒被這番舉氣走，反而從後把攬進懷裏，將頭埋在的頸肩，低啞著嗓音，輕哄：“你不要那麽抗拒我好不好？我隻想好好彌補你。”

    “不用！”阮凝不耐煩地想要開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可惜他力氣實在太大，無奈道，“你不欠我了，行不行？你一點都不欠我了！”

    阮凝實在是煩了他。

    自從再見到沈念丞之後，他就總是對自己做些不痛不的事，無論怎麽拒絕，都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行，”沈念丞眉宇間的厲稍退，咳嗽幾聲後，又問，“那你就是不怪我了對不對？”

    “對。”阮凝現在隻想掙他的懷抱，便隻能順著他來。

    “既然你不怪我了，是不是就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什麽？”

    “重新追你的機會。”沈念丞猶豫後說出這句話。

    聽清沈念丞這句可笑的話以後，阮凝輕嗤一聲，恨道，“有病就去看病。”

    實在不明白沈念丞是在發什麽瘋。

    沈念丞渾一僵，隨後往腔裏沉了一口氣，接著道：“我是有病，不然也不會在你走後的這一年多裏，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到發瘋。”

    阮凝有些意外從他裏聽到這句話。

    頓了頓，就著沈念丞環抱的姿勢，轉麵向沈念丞。

    兩人之間的距離頃刻間變得親昵，沈念丞鼻尖充斥著悉的香味，不安焦躁的心終於收獲一安定。

    是不是心了？

    沈念丞垂眸，近距離地看著，看眼底似乎泛起漣漪，心間生出一期待。

    他保證，隻要點頭，他一定會試著改掉心高氣傲的臭病，會把工作和其他事都排到阮凝之後，會學著在乎的、嗬護……

    他什麽都願意，隻要阮凝現在點頭。

    可阮凝隻是定定地著他，什麽都不說，蓄著淚水的眼睛十分委屈。

    他心間痛，兩年了，這是兩人得最近的時候，也是阮凝沒有抗拒他的一次。

    沈念丞微，傾向，想要吻去眼眶的晶瑩，可下一秒，阮凝卻揚起手往他臉上甩了個掌。

    “啪”的一聲，清脆又響亮。

    “現在清醒沒？”冷冷發問，一雙眼裏隻剩下決絕。

    沈念丞因為阮凝的這一掌怔愣了許久，他隻到自己半邊臉冰涼中劃過幾火辣。

    過了幾秒他頂腮，冷笑一聲，又把另一邊臉朝向，沉聲說：“還沒消氣的話，再打這邊。”

    阮凝本來真的要再往他右臉上甩一掌打，可想想又覺得實在沒必要，於是攥著手慢慢垂下。

    但沈念丞卻還是不肯罷休，又握起的手往自己口上使勁錘，狠聲：”這樣夠不夠你消氣？嗯？這樣會不會……”

    他眼裏泛開些紅，聲音沙啞著：“隻要你願意回到我邊，打我也好、踢我也好，都沒關係，我就站在這裏，隨便你撒氣。”

    他說完見阮凝無於衷，又拿起阮凝的手往自己臉上打，指甲在他臉上劃了一條紅痕。

    阮凝不想鬧得那麽難堪，力地把手回來，用盡渾力氣將他往外推，大聲吼：“沈念丞！”

    “這樣到底有什麽意思啊！”

    大概是想起了傷心事，不自地流下眼淚，“你知道為了忘記你帶給我的那些傷害，我花了多長時間嗎？你說你要彌補，隻不過是想讓自己不要再陷疚，我為什麽要給你這種機會？”

    沈念丞搖搖頭。

    不是這樣的，他說的彌補不是為了讓自己好過，是想真的想補償阮凝。

    “憑什麽你後悔了我就要回到你邊？憑什麽你說你錯了，我就要原諒？你是不是還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阮凝啊？你抬抬手，我就往你懷裏鑽跟你撒賣俏？”

    沈念丞上前跟解釋，可阮凝往後退，決絕地與他保持距離。

    “你瘋了也好，死了也罷，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懂不懂？”

    沈念丞尾指輕，想去抹掉阮凝臉上的淚珠，卻本靠進不了。

    他發誓，他絕對沒想把阮凝惹哭的。

    他就是想讓回到自己邊而已。

    “阮凝，”他話音裏有些發，“從前的事我反思過了，不會再讓你傷害了。”

    “你聽不懂人話嗎？”阮凝直視他的眼神裏全是抗拒，隨後冷靜道，“同樣的傷害我不想再第二次，你，我也不想再第二次。”

    “如果你想彌補我，那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說罷，阮凝搖就走。

    獵獵涼風刮起，染了點涼意，沈念丞皺著眉不住地咳嗽。

    抬眸看著阮凝的背影再次離他遠去時，他眼眶微紅，氣比之前更加蒼白。

    尾酒會過後，阮凝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

    在滬港的最後這幾天裏，一場接一場的歡送會和各種晚宴把的時間都占據了。

    雖然偶爾還是會想起那晚沈念丞說的那些話，但的心始終還是堅定的。

    好笑又慨，這趟滬港之旅因為沈念丞的出現，還是沒能圓滿。

    兩年了，的生活不斷在向前進，之前的事在心裏其實早就翻篇了，無論是也好，恨也罷。

    可是，辦理酒店退房的那晚，接到了沈念丞書的電話。

    書在電話裏說，沈念丞發了高燒，裏一直喊著的名字。

    以為是沈念丞編的謊話，可書話裏懇切，最後還是回去了。

    當時就想著，如果沈念丞是在騙，那當晚就把話說清楚。

    可當趕過去的時候，沈念丞真的渾發燙。

    把退燒藥碾碎兌著水讓沈念丞吞下後，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他們現在已經是陌生人了，按理說自己就不該心的。

    可轉要走的時候，沈念丞卻拉住了的手，嗓音低啞又含糊地一遍遍喊著：“阮凝不要走，我以後對你好。”

    “我會對你好的……”

    “我會學的，會改的……我好想你……”

    阮凝不得不承認，那一瞬間真的有點心了。

    因為那是第一次見沈念丞那麽狼狽，而一個人在發著燒毫無戒備的況下，說出來的話，確實能夠打人。

    也幸好那晚沈念丞始終昏迷著，否則可能真就被纏住了。

    從沈念丞的房間離開後，阮凝一整夜都沒睡著，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更堅定了這兩年所堅持的一件事——

    不回頭。

    可以不去計較從前的傷害，但不能再犯傻。

    人就是這樣，得到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後悔。

    沈念丞後悔了又怎樣，自己捧出一片真心的時候，他的不屑一顧讓在此之後變得相信卻不敢去。

    這種傷害是刻骨的，可以不計較，但是抹不去，甚至會為一輩子的缺陷。

    現在好不容易學會自己，如果再次回到沈念丞邊，又會被打原形。

    所以，尾酒會那晚沈念丞意外地卸下自尊和矜貴，對說了那些幾乎低到塵埃裏的話，也一點都沒搖。

    甚至狠狠地甩了他一掌。

    本來不想這樣的，可是隻有做得決然一點才能掐滅沈念丞對抱有的幻想。

    就這樣吧，但願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糾纏。

    此刻，阮凝已經坐上了飛往江城的航班。

    又要回到那個回憶裏充斥著他的城市，阮凝心卻沒有什麽波瀾。

    因為，好像已經完全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