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除夕，街道不遠的花市還熱鬧著。

攤位紅鋪滿，地上桌上都是蝴蝶蘭，還有花海棠玫瑰等等，一片春意盎然。

陸靈兮著兜等待，時不時回車的方向。

可看不到車子里面，又轉頭看向花街。

想著，待會去買一盆擺在家里。

車上。

裴辰霖默了一會，似笑非笑，“阿姨，恕我直言，您陪的時間，未必有我長。”

“您又真正了解多？”

陸文靜輕挑眉，語氣略沉，“你是在質疑我？”

“不敢。”

“不管如何，我是媽媽，住在裴家要我點頭，當然，我想帶走，也沒人能攔。”

裴辰霖靜了一瞬，順著的話，“您說的是。”

“但我們想看到的，不是幸福快樂嗎？”

陸文靜反駁，“你是說跟著我不會幸福？”

“當然不是。”

裴辰霖慢聲，“您對的疼，無人可比，這些年您遠在國外，但全心全意想著，這麼多年，您都沒有家，您為靈兮犧牲的，無法衡量。”

陸文靜輕笑出聲，“你就不必抬高我了，我沒那麼偉大。”

裴辰霖笑笑，“我只是闡述事實。”

陸文靜無聲轉頭，看向窗外。

遠的孩穿著紫的棉服，修的牛仔喇叭，暖暖地打在上，頭發發著。

手著兜，甜笑著和地攤老板講話。

“辰霖，你有句話說得沒錯，足夠強大，才能護得住想保護的人。”

“這些年，我努力賺錢，讓過上富足生活，想把虧欠的，盡量補償給。”

裴辰霖溫聲，“不過是不由己，靈兮從來不覺得您虧欠。”

陸文靜收回視線，“只是不說罷了。”

“懂事前，經常問我怎麼沒有爸爸，后來怕我傷心，就不再問了。”

“兮兮頑皮，但其實非常懂事。”

沉了口氣，轉頭，“有件事，除了婉瑜，我從來不跟別人講。”

裴辰霖傾，靜靜聆聽。

陸文靜繼續說，“我年輕的時候遇到兮兮的爸爸，覺得遇見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他像你一樣優秀，樣貌，才華，能力，無一可挑剔。”

“后來，我懷孕了，他說一定會娶我。”

出煙盒，拿出一想，想起陸靈兮不喜歡，又放了回去。

云淡風輕，“但我等到的是，他的妻兒找上門。”

“如果不是婉瑜護著我，可能兮兮早就沒了。”

裴辰霖蹙眉，遞給他自己的戒煙糖。

陸文靜微笑接過，“謝謝。”

拆了一顆扔進里，笑，“我那時覺得天塌了，甚至想過輕生，但還好，熬過來了。”

“我自私地把兮兮生下來，只想當一個普通的小孩，正常快樂地長大。”

裴辰霖點頭應聲。

陸文靜看他一眼，“我心中那個能給幸福的人，絕不會是你，也不能是裴家。”

“我三年前就說過，從住進裴家那天起，你們就不可能了。”

裴辰霖不語。

陸文靜以為他和三年前一樣，決定放棄。

眼里有失，淡聲，“既然如此，你們找個時間去離婚吧。”

裴辰霖掀眸，微笑著說，“阿姨，離婚是不可能的。”

陸文靜擰著眉看他。

他繼續說，“您的顧慮我知道，您不想風言風語侵擾，比起裴家，比起我，任何一個人家都更好。”

“但您不覺得，您首先應當考慮的，是的意愿和幸福嗎？”

“你覺得我沒有考慮？”

“不是，正因為您考慮得太多，才會抵我。”

裴辰霖目真摯，沉聲，“我希您相信我。”

“我愿意拼盡所有，護周全。”

陸文靜靜靜打量他，“我已經過了聽好話的年紀，你跟我說這些沒用。”

轉頭，看見陸靈兮已經拿到烤紅薯，朝這邊走過來。

吸了口氣，說，“我信你一次，如果在你這過得不好，我會毫不猶豫把帶走。”

裴辰霖點頭，“您放心。”

四目相視，空氣片刻凝滯。

‘叩叩叩——’

車窗敲響，陸文靜降下車窗。

陸靈兮將烤紅薯遞過去，笑得眉眼彎彎，“那邊有花市，要去看看嗎？”

陸文靜接過烤紅薯，“你們倆去逛吧，我在車里等你們。”

剛出爐的烤紅薯包著紙袋子，還是很燙。

了兩張紙巾包在外面，剝開遞過去給陸靈兮吃第一口。

陸靈兮張咬了一大口，“嗚~好燙。”

陸文靜寵溺責怪，“誰讓你咬這麼大口。”

“嘿嘿......”

裴辰霖已經從駕駛座走過來，牽住的手，“走吧。”

微涼的小手被包裹，陸靈兮親昵往他上靠，“你和媽媽聊什麼了？”

裴辰霖垂眸看澄澈的眸，忍不住逗，“問怎樣才能把你賣給我。”

“哈？”

陸靈兮眼睛睜圓，“賣？”

手握拳頭錘他一下，“那你說，我值幾個錢。”

裴辰霖勾，攬住的肩，箍著人過來親了一口，“逗你玩的。”

“在我心里，你無價。”

-

陸靈兮一口氣買了四盆花。

客廳擺蝴蝶蘭，裴定和徐婉瑜房間擺牡丹，自己的房間擺了海棠。

還有一盆富貴是給陸文靜的。

本想給裴辰霖也挑一盆，但他說的就是他的，不用單獨為他準備。

陸靈兮把花都安置好，拿著噴壺給花都澆一遍水。

大人們在樓下寒暄，有說不完的話。

和裴辰霖這事算是定下來了，但該有的流程婚禮都不能省。

他們正是在討論這些事。

陸靈兮下去給他們泡茶添茶，不進話，坐到一旁嗑瓜子玩手機。

裴辰霖剛回來便讓徐婉瑜出去買東西了，這會還沒回來。

給他發信息，【快回來了嗎】

lin：【在路上了，想不想吃糖炒板栗？】

陸靈兮，【好啊好啊！】

lin：【好，等我】

過了十多分鐘，門口傳來汽車引擎聲。

陸靈兮從沙發上彈起，往門外走，“你回來啦——”

裴辰霖從車上下來，把裝板栗的袋子遞給，自己到后備箱拎東西。

他一手大袋小袋，一手空出來牽的手，“好吃嗎？”

陸靈兮塞一顆到他里，“好吃。”

進門，徐婉瑜見這形，不免責怪，“兮兮，這麼多東西，怎麼不幫你哥拿點？”

裴辰霖笑笑，“拿了。”

“拿了什麼？”

“糖炒板栗。”

“......”